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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浅回到家后痛哭一场,他们之间,从没有一次矛盾闹得这么深过。
  往后的几天,霍少弦还是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雕塑专业的导师要去b市收集资料,需要助手随同拍摄,原本都是照着规矩安排给奖学金获得者,但何暮把机会让给了荣浅,这次的目的,据说是某个深山。
  荣浅出发时,也没告诉霍少弦。
  谁也不肯服软,同样的年轻气盛,却不知,这一趟的出行,才是真正将她和霍少弦之间拉开了一道再也无法弥合的裂痕。
  ☆、15失踪
  荣浅跟在导师后面,横出来的枝杈不经意扫到脸,痛得她不住嘶声。
  导师指着隐藏在山林间的一排佛像,“总算找到了。”
  荣浅和另外几个同学忙着拍照记录,一直到傍晚才准备收工。
  这座山并不是属于旅游区,是带她们来的导师先前和几个驴友组织探险无意中发现的,荣浅摆弄着相机跟在后面,天色越来越晚,只听得见男导师的声音在前面,“跟上了,别走丢。”
  荣浅带了手电,她停住脚步去打开包,找到后点亮,才要迈步就被脚底下的藤条绊了一跤,等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围死一般沉寂,且只有她一个人。
  她惊慌失措,“刘老师,向宁,半半……”
  回答她的,只有回音。
  荣浅着急掏出手机,可一点信号都没有。
  树影随风摇曳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厉鬼,荣浅小心翼翼走在小路上,转了一个多小时,却还是没有走出去。
  她本来方向感就奇差。
  “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山都在摇晃,荣浅捂住耳朵尖叫。
  忽然,一只手拍向她的肩膀,她吓得两手挥舞,指甲扫到了对方的脸上,带出道长长血痕。
  厉景呈干脆抱住她的双臂,“别怕,是我。”
  荣浅定定盯着他看,“厉景呈?”
  “快,我们必须走出这里,山体滑坡了。”
  荣浅被他拽住手往前走,每一步都是心惊肉跳的,“这儿没有路吗?”
  “有路估计也给封了。”厉景呈加快脚步,荣浅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跟紧了他。
  好不容易走出山林,却发现并没下山,反而走到了山顶。
  山上只有几户人家,其中一户的信箱上写着一行字。
  大致意思是此处可以出租,只要将对应的钱放进旁边的机器即可,厉景呈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后毫不犹豫塞进去,不出三秒,果然有钥匙弹出来。
  这是间上下两层的独栋别墅,荣浅站在二楼,能清晰看到山体滑坡后的惨状,她急急忙忙回到楼下,“不行,我要回去。”
  “你还能走得下去吗?路在第一时间就被封了。”
  荣浅拿出手机,“老师他们肯定急坏了,我要打个电话。”
  却不想,还是没有信号。
  荣浅急得只差没掉眼泪,“怎么办,怎么办,找不到我人的话,家里肯定也会急死。”
  厉景呈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到一边,“别怕,刚才我在山下看到你同学和老师,他们应该安全了,也知道我上去找你,我们现在在这等着,应该会有人上来搜救。”
  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荣浅蜷在沙发内,心这才慢慢沉淀,她看着对面这个算不上熟悉的男人,“你为什么也会在这?”
  她眼里,是有戒备的。
  厉景呈伸直长腿,“这山下有家疗养院,我姑母就住在里面,我每年会过来几次。”
  似乎,是滴水不漏,可荣浅总觉得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厉景呈看眼时间,“饿了吗?”
  荣浅被转移开注意力,“嗯,不过这儿不可能有吃的吧?”
  “找找看。”厉景呈走进厨房,将冰箱打开,找不到新鲜的食物,但主人家还算周到,留了些大米、方便面和真空包装的紫菜等。
  十来分钟后,荣浅抱着个碗坐在沙发上吃面。
  “面太烂了,还有这紫菜是不是要泡啊?”
  厉景呈头也不抬,“那你别吃。”
  她乖乖噤声,吃过后,抱着抱枕坐在那一动不动。
  厉景呈简单收拾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内,他随手捡起茶几上的杂志翻看,“是不是怕霍少弦找不到你担心?”
  “他才不会担心我。”她小声嘟囔道。
  男人聪明地没再往下问。
  与此同时,整个荣家都跟翻了天似的。
  荣安深当晚就赶到b市来,警察还在极力搜救,霍少弦也得到了消息,这会哪还顾得上之前的不愉快,要不是山路被封,他早就不顾一切冲上去了。
  他疯狂地拨打荣浅的手机,可始终没人接通。
  直到第二天,才见到荣浅的几个同学。
  厉景呈醒来后走到外面,他沿着山路走出一公里左右,那栋别墅装有手机信号遮蔽器,他立在山峰顶上,嘴角勾出迷人弧度,兜里手机不住响起,他拿出后接通。
  “厉景呈!”霍少弦的声音几乎带着咬牙切齿,“荣浅在哪?”
  “她不是跟你形影不离的吗?”
  “你别装蒜,我见到了她同学,她们说你去找她了。”
  “我也没找到,”厉景呈放眼望去,山体滑坡后留下一片厚重的白色,“她消失了?那报警吧。”
  “厉景呈!”他强忍下怒意,“你在哪?”
  “无可奉告。”
  “你要是敢对她怎样,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厉景呈唇瓣抿起,将电话给掐断。
  他回到别墅,荣浅还躺在沙发上没起来,厉景呈坐到她身边,阳光照在她面部,甚至连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清,她皮肤极好,不见一点瑕疵,荣浅蹭了下,慢慢睁开眼。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荣浅觉得尴尬,别开视线后坐起身,“几点了?”
  “10点。”
  她沉默片刻,忽然冲厉景呈问了个问题,“你,你在乎你以后的老婆不是完整的吗?”
  他不由发笑,“现在还有多少女人能完整保留到新婚夜?”
  荣浅闻言,有些释然,“是吧,我也应该这么劝自己。”
  “但,”厉景呈语锋一转,“男人能容许自己的老婆不是完整,但绝大部分的人却没法容忍自己的另一半曾被糟蹋过。”
  荣浅一口气堵在喉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本来就是事实。”
  荣浅手里的抱枕狠狠砸过去,“你给我闭嘴。”
  “是你让我说实话的。”
  “我都说了让你闭嘴!”荣浅本想让他开导开导,让自己心里好受些,没想到他这一把直接把她带沟里去了。
  ☆、16惊心
  一整天,荣浅都没搭理过厉景呈。
  挨到晚上,实在饿得难受,荣浅从楼上的房间下来,厨房里的香味令她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她穿着拖鞋走过去,看到厉景呈正在吃炒饭。
  说是炒饭,其实特简单,因为食材受限,连蛋都没有,只剥了些紫菜丢里头,荣浅站在桌前,“你在吃什么?”
  这问题,特白痴。
  厉景呈停下手里动作,“想吃吗?”
  她走过去给自己盛了碗,“还不能下山吗?”
  “可能还要等两天。”
  荣浅若有所思扒着饭。
  被困的第二天,厉景呈又接到了霍少弦的电话。
  他从容不迫道,“还没找到?估计凶多吉少了。”
  挂上手机,他没事人般重新回到别墅。
  荣浅病怏怏躺在沙发内,落地窗全部敞开着,也不知吹了多久,厉景呈走过去喊她也不答应,他走近细看,才觉不对劲,伸手探向她前额,烫得惊人。
  “不要命了你。”他伸手将她抱进房里。
  厉景呈找来自己床上的被子一股脑给她盖上,又翻了通,找到几粒白加黑,他将荣浅扶起后给她喂药,她皱紧眉头开口,“有保质期吗?这儿都没人住,会不会是过期药啊?”
  “你的脑子就算不吃错药都是浆糊,赶紧的,张嘴。”
  “什么人啊。”荣浅被白水呛到,半口水喷到厉景呈脸上。
  “咳咳,不,不好意思。”荣浅不住拍打胸口,厉景呈抽了两张纸巾擦脸,她无力地靠向床头,“我好难受,全身酸痛,头疼死了。”
  “赶紧睡一觉。”
  荣浅烧得直犯迷糊,只觉得厉景呈这人真不错,“霍少弦让我离你远点,说你在打我的歪主意,可是我们都单独相处两天了,你都是规规矩矩的,回头我一定要跟他说,就是他多心了……”
  啧啧。
  真傻,比动物园的小白兔还傻。
  厉景呈心里嘲笑着,嘴上却道,“你安心睡吧,你有什么地方能吸引我?我不喜欢胸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