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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这样,荣浅还是将自己的担虑说给双方听。
  “这珠子,肯定是好东西,若要收藏,将来必有升值空间,但我并不是百分百确定,让我估价的话,我只能出两百万。”
  “什么,才两百万?”买家张大了嘴,“我们家里买来都不值这个数啊。”
  卖家接过手,看了眼,“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我喜欢,我手上哪个东西不是上千万的?”
  荣浅听闻,也没有觉得匪夷所思,有些人不懂,但要凑凑热闹玩收藏,给的价都是惊人的。
  最终商定,以六百万的价格成交。
  文件摆到桌上,荣浅却迟迟没有落笔,这份责任书一旦签订,将来若有麻烦的话……
  毕竟,这数目惊人。
  中年妇女斜睨她眼,知道她想什么,“难道我用这点小钱买样东西,还会来找你麻烦吗?你只管照着流程走,我是纯收藏,偶尔也戴着玩玩。”
  “那我重新让人拟草合约……”
  至少要说上,买卖自愿,鉴宝师已经给出两百万的参考价。
  “哎,真麻烦,这种小拍卖行就是不行,你这珠子,正儿八经摆上台面,能给出这样的价吗?”
  “是啊,你赶紧签吧,我等着钱用呢!”买家自然是焦急万分。
  荣浅犹豫了下,鉴宝界就是这样,高收益的同时,也有高风险。
  荣浅最终还是签了字,她当时心里想着,等拿到佣金后,她要再给颂颂请个金牌月嫂,她陪颂颂的时间不多,但她也不想他落后别的孩子。
  珠子和钱,第一时间都交还到沈静曼手中。
  她悬着的心落定,总算露出得意的笑来。
  这件事不能拖,沈静曼趁厉景呈去公司后,立马让司机带她去拍卖行。
  荣浅刚放下包,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看到进来的沈静曼,荣浅心咯噔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静曼将文件和锦盒丢到荣浅桌上,“好一个六百万,你让我吃了多大的亏!”
  她坐在办公椅内,荣浅脑子一转,就知道这是什么局。
  沈静曼也不着急,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两人隔了张宽大的办公桌对望,“我已经找最好的鉴宝团队鉴定过,这串珠子顶多值两百万,你却开出六百万,你是不是跟那人说好的?诈取的四百万你们平分了吧?”
  “那个卖家,也是你找来的吧?”荣浅倾起身,一瞬不瞬盯着沈静曼,“你究竟想要什么?”
  “既然话说到这,我就跟你摊开了,要么,你把孙子还给我们,要么,你就按着协议上规定的赔钱,差价的百分之五十,现在就给我写张两百万的支票。不止这样,我还要搞得你身败名裂,让你这颗什么冉冉升起的新星摔死在这!”
  荣浅胸口窒闷,气得握紧了手掌。
  她目光紧盯沈静曼,“为了抢我的儿子,你们真是什么阴招都使了。”
  “可不是吗?谁让你霸着别人的孩子呢?”沈静曼说出这话时,完全不觉得打脸,“荣浅啊,孩子跟着景呈,比跟着你好过千倍万倍,他是我们厉家的长子长孙,将来厉家什么都是他的,这笔账你算不过来吗?”
  荣浅将文件接过去,“我不会把儿子给你们的。”
  “好,那你就等着赔钱,等着身败名裂吧!”
  她精疲力尽,人往后靠,眼眶内抑制不住温热,但荣浅才没哭,这件事,她本来就抱了侥幸的心理,万分之一的可能成了别人挟制的手段,荣浅觉得不冤,这个教训应该她受!
  荣浅拿起水杯,狠狠灌了口水。
  回南盛市后,她走得还算平稳,也活该她摔一跤,荣浅这么安慰着自己,瞬时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不然怎么办呢?哭吗?找谁求救吗?
  她摇摇头,她长大了,二十五岁,足够自己学会承担了。
  沈静曼回到楼下,坐在车内,并没立即离开。
  听荣浅的意思,她是不打算交出颂颂。
  落下车窗,沈静曼看着公司大门口。
  荣浅跟拍卖行的几个人出来,一边说着话,忽然好几人冲上前,其中一名妇人拉住荣浅的衣领,“你赔钱,你害我亏了多少钱,什么鉴宝师,都是骗人的,你们都来看看啊,她联合别人来骗钱……”
  荣浅趔趄几步,“夫人,话不能这样说。”
  旁边的人也开始劝。
  厉景呈经过这,看到这幕时不由放缓车速,人群中,荣浅的身影极为明显,他干脆将车停稳在路边。
  “我当时跟您估过价,顶多值两百万……”
  “你胡说什么,要不是你说好东西,我能花六百万?多亏我事后又找了别人鉴定,要不然我要被你们蒙混到什么时候?”
  荣浅几乎要摔倒,亏得旁边的人扶住她把,“喂,话不能这样说,买卖双方自由。”
  “自由屁,她签了保证书,如今东西有瑕疵,就该她赔,两百万,一分不能少!”
  荣浅知道她和沈静曼是一路的,这样丢面子的事,沈静曼自然不好亲自出面。
  “我要找电视台,我要曝光,看你在这行怎么立足,我还要报警——”
  厉景呈食指在方向盘上轻敲几下,在不远处,他看到了自家的车。
  他几乎立马就猜出其中的事。
  厉景呈发动引擎,车子驶到那辆车的边上,他按了按喇叭,司机将车窗缓缓落下,“厉少。”
  男人的目光看向后车座,沈静曼有些心虚,但事已至此,而且牵绊住了荣浅,她甚是得意,“景呈,你怎么会在这?”
  厉景呈面容阴沉,“回家。”
  司机询问沈静曼的意思,沈静曼挥挥手,“回家回家。”
  直到身侧的车子开出去许久后,厉景呈这才重新发动,广场上的争吵犹在继续,荣浅被她们圈在中间,还动手动脚的,这事若放在以前,厉景呈连废了那几人的心思都有。可这会,男人收回冷漠的目光,她既然那么能耐,还能解决不了这种事?
  回到帝景,沈静曼立马同厉景呈解释,“荣浅肯定拿不出钱,你放心,我不会真得闹大,万一被八卦记者知道,再挖到小米糍身上不好,我只要她知难而退,交出孙子就行。”
  “你想孙子想疯了是吧?”
  “我是想疯了,三年了,你让别人给你生吗?若被老二抢先怎么办?”
  厉景呈望向四周,所幸小米糍不在,他面色铁青,“这话如果被我女儿听到,你以后休想再见她的面,我带着小米糍从此不回厉家,你让别人给你生孙子去吧!”
  “你——”沈静曼气极,一手抚着心口,“你要气死我。”
  厉景呈转身要上楼,走出去两步,却又回头看向沈静曼,“你这样能闹事,谁能气得死你。”
  男人大步拾阶而上,来到卧室,厉景呈的脸色还是绷着的。
  他其实也想看看,荣浅被逼到这份上,会找谁帮忙?
  外公?荣家?霍少弦?
  还是……
  厉景呈嘴角轻抿下,最后那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活活掐死,荣浅能找他?做梦吧。
  广场上。
  妇人闹了圈后就离开了。
  荣浅被推搡在地,她爬起身后拍下双手,掌心起皮,有血渍渗出来,痛得尖锐。
  “荣浅,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大碍,回家贴个创口贴就好了。”
  开车时,握着方向盘的力道使得掌心更痛了。
  但荣浅连眉头都没皱下,以前总觉得扎个针都能痛半天,再后来,就是再大的伤口都能挺过去了。
  沈静曼咄咄逼人,荣浅不可能把颂颂交过去,唯一能平息法子,只有给钱。
  两百万,于现在的荣浅来说,是笔巨款。
  她也可以开口去荣氏拿,但她不想让公司雪上加霜,况且,事情也没到不能解决的那步。
  荣浅开车来到温庭雅苑,这座房子一直空着,荣浅径自来到楼上,温庭雅苑内有不少荣安深的藏品,价值不菲。
  她懂行,挑了不少装在箱子里。
  荣浅拎着出门时,沉甸甸的,一如她的心情,走出温庭雅苑,她扭头望眼。
  荣浅将箱子放到脚边,若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不到最后,这些东西连荣浅自己都舍不得动。她嘴唇轻颤,别墅上的玻璃窗在眼里朦胧成破碎,“妈,我只是借用下,我不想求助别人,等我以后有了钱,我会想办法将它们买回来的。”
  她弯腰,提起箱子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些东西放在拍卖行,老板也是个惜宝之人,很快变成一张支票交到荣浅手里。
  厉家那边还在等着解决方案,沈静曼料她只有妥协的份。
  盛书兰听闻她的计划,不由问道,“妈,荣浅会拿不出两百万吗?”
  “怎么拿得出,现在的荣氏还能替她填多大的窟窿,她走时,也没从景呈这拿走一分钱。”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沈静曼拿过后接通。
  她脸色变了变,“真这样说得?好,我马上过来。”
  盛书兰见她着急起身,“妈,怎么了?”
  “我出去趟。”
  “我和你一起去吧!”盛书兰不放心,交代保姆照顾好小米糍后,跟着沈静曼快步出去。
  两人来到拍卖行,有人将她们引进会议室。
  荣浅已经在里面等她们了。
  盛书兰看到她,嘴皮子发麻,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桌上摆着那串珠子,是前几天暂时交由拍卖行保管的。
  盛书兰替沈静曼拉开椅子,沈静曼放下手包,“钱筹集到了?”
  荣浅摇摇头,语气微软,“两百万对于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我一时凑不齐。”
  沈静曼原本紧张了一路,这会听到没戏,嘴角总算有了笑意,“那你喊我来做什么?”
  “我想将我名下的一套房子卖了,但一时很难脱手,我想请你宽限……”
  “做梦,你若不尽快把钱赔给我,前几天那样的事就会天天发生,荣浅,你还想在拍卖行混吗?”
  “但协议上也有明说,一旦成交,买家要自行承担风险,尽管我签了保证书,可为了保障鉴宝师的利益,如果有买家要索赔,且金额惊人,我有权按着合同规定,以成交价的百分之五十买回你手里的东西,但那样的话,你不是更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