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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家的车停在外面。
  一到放学时间,大门都是刷了门卡才能进去的,沈静曼看到保姆抱着小米糍从人群中出来,她犹豫着不肯下车。
  旁边的厉青云看她眼,“这是你自己的孙女,就是接回家吃顿饭而已,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就担心保姆不肯将孩子给我。”
  厉青云眼瞅着小米糍就要上车,他推了把沈静曼,然后率先走下去。
  “小米糍!”
  “爷爷。”
  沈静曼跟在厉青云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孩子跟前,厉青云伸手要抱。
  保姆满脸的戒备,“对不起,厉少还在家等着小姐回去。”
  “放肆!”厉青云脸一板,“这是我自己的孙女,我还不能抱了?你告诉景呈,小米糍我带回家吃晚饭了。”
  “不行,”没想到,保姆还是态度强硬,“厉少吩咐过,就算老爷夫人想看小姐,也请到家里看。”
  厉青云气得嘴角哆嗦,“你再敢说一遍。”
  “对不起,我们拿了厉少的薪水,自然只能听他的话。”说完,抱起小米糍快速钻入了停在一旁的车内。
  就连沈静曼都惊住了,这反应快的,就跟唱戏似的。
  厉青云面色铁青着,沈静曼看他眼,不敢说话,他从来没来过小米糍的学校,怎么这次非要亲自过来呢?
  荣浅闲暇了几日,拍卖行的日子也不太平。
  一早就接到那边的电话,说是她上次录入的资料出了大问题。
  荣浅赶到那里,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可能还会为此招来官司。
  厉景呈还在公司时,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保姆将方才在学校门口的一幕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晚上回去,去荣浅的拍卖行接她,可她还没忙好,整个公司的人都焦头烂额,厉景呈一直等到她暂时忙碌完,这才接了她回家。
  将车停放在车库,厉景呈回头看眼,荣浅半边身子侧着,头挨靠那车门早就沉入了梦想内。
  男人抬起手,将她的头发拨到脑后。
  这些事,不用想,他都能知道是厉青云整出来的。他为了保住小儿子,为了不让厉景呈插手,便千方百计要绊住他的脚步。
  厉景呈一旦被绊住了,厉青云那边就好办多了。
  男人将手收回去,只是,他就算是他的亲生父亲,却也犯了他的大忌,商场上的明争暗斗厉景呈见多了,可厉青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他的妻子和女儿身上。
  这天,天刚放亮,厉青云就起来了。
  为了老二的事,他没少奔波,走下楼,却发现厉景呈坐在客厅内。
  他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妈。”
  厉青云准备过去吃早餐,只听一阵脚步声快步过来,“老爷,不好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好几个人走了进来。
  厉青云站在餐桌前,“你们有事吗?”
  “厉老,请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调查什么?我儿子的事,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
  旁边的另一人干脆将话挑明了,“你涉嫌玩忽职守,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一会说是协助,一会又成了调查。
  厉青云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含义,“你们搞错了吧?”
  “还是跟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两人上前,一手扣住他一边。
  沈静曼见状,大惊失色,“你们做什么?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这时,厉景呈也站了起来,“爸,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老二的。”
  厉青云向前走了两步,似乎猛然醒悟般,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厉景呈半晌,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大,嘴里狠狠地蹦出几字,“孽子,孽子啊!”
  ------题外话------
  ☆、65爸爸最爱妈妈
  厉景呈嘴角抿着,眼里蕴满意味深长,厉青云激动地不行,“景呈,真是你干得?”
  厉景呈居高临下盯着这个平日里威严十足的父亲,“爸,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
  “我真是养了一匹狼在身边啊,亏我还这么信任你!”
  “爸,又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接受调查,就是要花费些时间罢了。”
  厉青云面色铁青,目光冷冷射向旁边的沈静曼,如果只是小事,上头就不会派人下来,除非,这个窟窿已经捂不住了,“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都能把老子害成这样!”
  沈静曼满脸的惊恐,看着几人把厉青云带走,她追出去两步,“青云,青云!”
  厉景呈拉住她的手臂,“妈,别追了,没用的。”
  沈静曼回过头,满眼都是泪水,“景呈,你爸说得是真的吗?”
  厉景呈径自走向沙发,坐了下来,“对。”
  她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样承认,“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你为什么不问问爸,他做了什么?”
  “他……”
  “爸一心护着老二,我如果不做到这步,我的家就保不住了。”
  沈静曼还是难以接受,她摊开两手,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是,可是他毕竟是你爸,他都一把年纪了。”
  “所以,”厉景呈接过沈静曼的话头,“他该退休了。”
  巩裕站在楼梯口听了会,她匆忙下来,“你们把老爷怎么了?”
  沈静曼陷入沙发内,怔怔不说话。
  巩裕急得不行,“老爷到底怎么了?”
  对于厉家的女人来说,厉青云就是她们的天,这天一旦塌了,她们就失去了自己的活路。
  厉景呈抬起眼帘,语气凉薄,不紧不慢说道,“小妈,如果我是你,我会劝老二去自首,承担自己该承担的罪名。”
  “你胡说什么呢?”巩裕不由尖声,“景寻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还要这样落井下石吗?”
  “你现在去医院,告诉老二,爸被扣起来了,我相信他立马就会醒来的。”
  “胡说八道!”
  沈静曼一瞬不瞬盯着茶几上的花瓶,她犹如傀儡般倾起身,双手慢慢捂住脸,“我真没想到,会有今天,景呈,他是你爸啊,是我丈夫啊……”
  巩裕担心着医院那边,看了眼后就快速离开了。
  厉景呈起身,坐到沈静曼身侧,他手臂揽过沈静曼,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这也是厉景呈第一次对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妈,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不会这样,爸为了老二,不止一次陷害荣浅,那天带你去学校,也是想利用小米糍让我不插手老二的事。我不能这样一辈子束手束脚,为了所谓的孝心,而将荣浅和小米糍的安危置于不顾,我爱荣浅的心,从来没有瞒过您,谁要害她,我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我看不得她为我在漩涡里挣扎,而我却只能袖手旁观。”
  沈静曼泪水簌簌而下,“你说的我都懂,也多少知道些你爸做的事,可是景呈,他是我丈夫啊。”
  尽管他这辈子拥有三个女人,最爱的也不是她,可沈静曼最爱的却是他啊。
  厉景呈手掌在她肩头拍了拍,“妈,我只能跟您说对不起。”
  巩裕离开厉家后,匆忙往医院赶,她让司机不住加速。
  到了病房,医生刚查完房,盛书兰欲要送到厉景寻嘴边的勺子收了回来。
  巩裕放下包,大步走去,盛书兰忙装作自己在吃的样子,巩裕心不在焉地坐向床沿,“你爸被抓起来了。”
  盛书兰手一抖,“你说什么?”
  “刚发生的事,说是要接受什么调查,临走前和老大吵了一架,说是被他害得,我没想到老大能下这样的手……”
  病床上,忽然有人轻咳了两声,厉景寻哑了把嗓音,“你说什么?”
  巩裕吓得差点跳起身,“景寻,你,你醒了?”
  盛书兰忙示意她轻声说话,“妈,这件事别人还不知道。”
  “原来你们……”巩裕不由将嗓音压低,“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
  “先别说这么多了,爸究竟怎么回事?”
  巩裕将方才在厉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厉景寻闻言,顿觉手脚冰凉,现在,厉景呈连他唯一能倚靠的大树都给推倒了。
  “景寻,我看老大的意思,是知道你醒了。”
  “可我现在,走也走不掉。”厉景寻手掌落向胸口,现在,哪怕是一只鸟都别想飞出这家医院,更别说是他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了。他现在连起来独自上洗手间都是问题。
  巩裕坐在床沿,掩面而泣,“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爸之前那么多朋友,到家里来求着办事的人也从来不间断,我去找他们。”
  “妈,”厉景寻唤住她,“树倒猢狲散,我出事了,他们尚且避之不及,现在爸都被扣起来了,哪个还会肯见您?”
  “那要怎么办?眼睁睁让警察带走你吗?”
  盛书兰捧着个碗,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巩裕看不得她这模样,“哭哭哭,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你要有荣浅那能耐,景寻至于被害成这样吗?”
  盛书兰抽泣,听到这话,吓得不敢动了,不住抹起眼泪。
  “妈,您别再这样说书兰了,现在,也只有你们在我身边。”
  盛书兰将碗放向床头柜,“我想办法,我一定要救你。”
  厉景寻摇了摇头,“没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