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灿:“……”
李飞勇把字帖递了过来:“愣着干什么,拿着啊!”
“哦。”他还以为李飞勇不喜欢他呢, 没想到还会给他字帖,季灿愣了一下,接过字帖点头道,“谢谢老师……”
话音还没落下, 突然有一道黑影冲进办公室直奔他们面前。
下一刻,这道黑影揪着李飞勇衣领就开揍,弄得书籍和茶杯倒了一地,玻璃杯碎片撒得到处都是。
季灿都给看蒙了,学生打老师他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见二话不说就冲进办公室里开揍的。
直到李飞勇眼镜被打飞,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抓住那个学生的胳膊制止了暴行。见对方还要挣扎,季灿一个过肩摔把人打服帖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比季灿还懵,这时候终于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季灿翻起学生一看,发现肇事者还是一个熟面孔。
“姜延?”
“你疯了吗?知不知道这是故意伤人了?”班主任王英皓冲过来直接锁住姜延四肢,防止他再次伤人。
姜延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脸凶狠的盯着李飞勇,咬牙切齿道:“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过去她就哭了?你是不是看她好欺负?!”
少年的眼神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狠劲儿,几乎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季灿:“……”
你妈和李飞勇那体格,谁欺负谁还真说不定。
不远处李飞勇还趴在地上,眼镜被打碎了,眼睛青一块紫一块,现在摸索着成了半个瞎子,不知是惨多一点儿还是搞笑多一点儿。
听到姜延这话,他突然腾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往前一摸,急忙问道:“阿兰哭了?”
那张青紫交错的脸上带着胆怯,又有几分愧疚,甚至还有淡淡的欣喜。
老师们:“???”
接下来的事情季灿没有参与,他把姜延交给班主任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出来时被挤在门口的同学七嘴八舌盘问起来。
“灿哥灿哥,这是怎么了?办公室里刚才打起来了?”
“那是姜延吧?逃学这么多天,期中考试都缺了,没想到回来就直接开揍,真他妈牛逼啊!”
“你妈才牛逼呢,这得记过的,你还羡慕上了?”
男生没想到被这么怼,摸了摸头,讪讪道:“我就随口一说,我、我也不赞成他这种行为啊!”
“有一说一,肥勇也太惨了吧?虽然他是讨厌了一点儿,但也没必要受到这种殴打吧?”
叶含笑满脸焦急挤到季灿旁边,问:“老师没事儿吧?”
季灿摇头:“受了一点伤,估计得去医院了。”
“啊?”
不少人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也有少部分很高兴,喊着:“下节课是不是不用上了?”
毫无意外被大家围殴了。
“但是姜延为什么要打老师啊?还冲进了办公室!”
“还能为什么?不把人放在眼里呗。之前姜延也打过一次老师,他太嚣张了吧?”
“灿哥,我听姜延说了他妈妈,这是真的吗?”
季灿皱了皱眉,不欲参与这些八卦。
“这么八卦怎么不去当狗仔呢?”顾江珩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周围霎时安静了下来,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他通过。
顾江珩在人群中拉起了季灿的手,凝眉道:“手怎么受伤了?”
受伤了?
季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右手掌心被划了一条又细又长的扣子,现在正往外冒着血。
看上去似乎不是很严重,季灿伸手擦了一下,说:“可能在里面被玻璃划伤了。”
没想到伤口细长,割得还挺深,刚擦干净又有新的血冒了出来。
顾江珩掏出一张手帕盖在上面,吩咐道:“按着,我们去医务室。”
季灿是校医务室的常客了,这次他刚进来,就听到校医的声音传来:“挺久没见你了啊,怎么这次又打架了?”
女医生长得很温柔,黑头发低低在脑后绑了个马尾,见他们进来,友好的笑了一下。
“没有,这次是见义勇为。”顾江珩替季灿回答,“他手伤了,麻烦帮忙看下。”
见义勇为?
校医笑了一下,随即扒开了季灿右手上盖着的手帕。
伤口已经止血了,现在只能看到一条深红色的划痕。
深棕色碘酒在虎口处留下一道暗色痕迹,显得手上的皮肤越发白皙。
碘酒不怎么疼,季灿没什么表情任由医生包扎。
顾江珩不放心问了一句:“严重吗?”
“创口面积比较小,但还是有一定深度,幸好没伤到下面的血管和手筋。”医生把季灿右手用纱布包了好几圈,紧接着又交代,“三天内不要沾水,一周内最好都不要用右手,完全恢复之前最好都不要提重物。”
“知道了,”季灿站了起来,“谢谢医生。”
离开前,医生还开了一点儿青霉素片和消炎药给他。
季灿回来时,数学课已经上到了一半,见他右手有伤,王英皓特意停下问了一句:“严重吗?”
季灿:“还好,校医说大概一周就能恢复。”
王英皓没再说什么,扬了扬手让他们坐下上课。
伤口有点疼,吃了药后脑袋也晕晕沉沉的,季灿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
发现一觉醒来已是中午。
不知是不是睡了太久,他脑袋反而比之前更不清晰,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教室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季灿视线环顾周围,没有发现顾江珩的身影。
季灿有些尿急,拖着迷迷糊糊的身体去了趟厕所。
一中校裤都是松紧裤,往日里嘘嘘时,季灿都是一手拉下裤头,一手掌控方向。
然而这次他受伤右手不能用,季灿只得一切全凭左手,拉下裤头,掏出家伙……然而他还没掏出来裤子松紧就往上滑了上来,直直抽打在他那玩意儿上。
季灿:“!!”
艹,好疼。
季灿瞬间倒吸一口气,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重来一次他学乖了,这次准备换左手拉裤头右手掏家伙,然而当季灿看到自己那只被绷带包扎好的右手时,又犹豫了一瞬。
他右手缠着绷带不可能洗手,如果他用右手碰了那玩意儿,出去时别人再碰到他右手,不特么就是间接碰到他那玩意儿了吗?
不行不行,这谁能受得了?
就在季灿左右为难之际,头顶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我帮你。”
季灿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察觉身后靠过来一堵温热的身体,顾江珩胸膛贴着他后背,双手从两侧绕到前面拉住了他的裤子,然后捏住了……
“!!”
那一瞬间,季灿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涌上了脸颊。
他猛地跳了起来,大喊道:“放开我!”
眼前的景物开始迅速翻转,温热的体温消失,季灿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里是熟悉的教室。
同学们纷纷转过头盯着他,脸上挂着好奇又想笑的表情。
讲台上的王英皓捏着粉笔,亦是一脸茫然。
“季灿你怎么了?”
“…………”
原来是个梦,季灿闹了个大脸红,窘迫的低着头,说自己睡迷糊了。
同学们全都笑了起来。
还有人戏谑道:“灿哥你是不是梦见被鬼追啊?跳得这么高?”
“……”
平日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镇定自若的季灿,此时难得窘迫了一次。
“好了好了,”王英皓及时开口阻止了大家的进一步八卦,“大家收心继续上课。”
季灿坐下时心跳还很快,还好那只是梦而已,但他怎么会做那种梦?
不就是上个厕所有什么难的?单手操作谁不会啊?
季灿闭上眼,在脑内演习了一遍那个画面,然后归纳为三个基本步骤:拉、掏、收。
第一步:拉裤头,今天穿的内裤是修身款三角裤,裤腰有点紧,裤头也要往下一些,最好能找个东西卡住。
第二步:掏家伙,要全部掏出来,像大象喷水伸出鼻子一般曲线灵活,并且要小心别弄湿裤子。
第三步:收家伙,要像小鹿穿过森林那般轻柔且迅速,千万要警惕裤腰,绝对不能被松紧带弹到了。
当季灿进行到收家伙时,左边突然传来了顾江珩的声音:“你做噩梦了?”
季灿正在脑海里拉自己的裤头,陡然听到这句话吓了个激灵,差点儿又要跳了起来。
顾江珩眼中担忧更甚:“你怎么了?”
季灿往边上挪了挪,一脸见鬼的表情:“你离我远点儿!”
顾江珩:“?”
季灿又想起顾江珩带他去医务室的事情,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无情,于是改口道:“你不要跟着我上厕所。”
顾江珩:“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
季灿一脸严肃:“你不要以为我右手受伤就不能上厕所了,我可以的,你不用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