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听说大宇的队伍也在山庄,所以会和景琛来的山庄。
可到了山庄才被告知,大宇的队伍还未回来。
而且夜清寒也在山庄。
对此景琛解释:“花将军是大宇人,公主担心北齐的士兵会不上心营救,闹着要自己来,主子不放心让公主前来,所以才会亲自来这里监督搜救工作。”
尹正义听完冷哼了声:“谁不知道阿史那长安公主武艺超群,当初还曾将黑水军队围困在磨河长达数月之久,这么厉害的女将不来,反倒让北齐王来涉嫌,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加上我们事先就将消息加急给了你们北齐,现如今却找不到人,谁知道你们北齐有没有提前动过,事后再故意说没找到,引我们往陷阱里跳?”
景琛的脸色冷了下来:“大宇的斥候遍布整个九州,我们有没有提前动作,你们会不知道吗?”
花落觉得再说下去两边会打起来,忙道:“既然决定合作就要本着信任,我们相信北齐。”
“可他们不见得相信大宇。”尹正义摆明了不依不饶,“大王都亲自坐镇了,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花落他们本是在偏厅说话。
尹正义的话音刚落,偏厅的门开了,跟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朕来是因为长公主身子重,不便行事。”
花落听到声音蓦地转头望过去。
却见夜清寒站在门前。
一样的如玉面颊,只是现如今不再是一身白衣飘飘,而是换了华贵的宫装,温润气质还在,却也多了些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花落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眼神甚至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这本也是她想要的结果。
但是听说长安公主身子重,她而是忍不住望向夜清寒:“是……我兄长的?”
夜清寒见花落问他,方才将目光投向了她,但也只是匆匆一瞥,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大宇皇后是贵客,景琛无比照顾周全。”
景琛见状忙回复:“是。”
跟着便安排众人休息。
景琛为花落准备的房间,在东厢。
房间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的豪华,却处处透着清新雅致,景琛还未花落准备了宫人伺候。
但是总觉得这些北齐的宫人像是来监视她的眼线,花落笑了笑,说道:“费心了,不过我不习惯让人伺候,你让她们下去吧。”
“娘娘身份尊贵,我们北齐若不派人伺候,说不过去。”
被景琛这么一说。
花落觉得她再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说道:“那就让她们在外间伺候吧,我有需要自然会传她们!”
“你们出去吧。”景琛吩咐完宫人,又冲着花落拱手施礼,方才转身离开,“景琛不打扰娘娘了,娘娘早日休息。”
看着景琛的背影,花落只觉得仿佛隔世,喃喃道:“当初北疆一别,我还以为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谁知道还能生出这么许多事情来。”
听到花落的话,景琛的背影蓦得僵住了。
他知道花落说的最后一面指的是她和他家主子在酒楼见面那次,但是那并不是她和他家主子最后一次见面,想到这里他转过身来,哑声说道:“景琛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么许多……其实……”
花落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说道:“你做什么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你。”
景琛被花落说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但是想到他家主子做了这么多,他还是开口说道:“其实之后娘娘曾见过我家主子,只是当时娘娘你没认出来我家主子而已……”
花落被景琛说的一愣。
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当时她和朱煜等人被围在树林之中,被闻皇后的人追杀即将全军覆没的时候,南面的包围圈外突然杀过来一大群骑马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不仅武功了得,还弓马娴熟,为他们杀出一条血路,一直将他们护送到安全地方,方才离开。
当时她怀疑过黑衣人的身份。
后来她在乐城遇到了景琛,景琛说是他们无涯山庄的人路过时无意间救的他们。
出于对景琛的信任,花落当时并未怀疑。
但是现在细想起来疑点甚多。
如果是无涯山庄的人为什么好蒙着脸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再加上那些人弓马娴熟,分明是马背上长大的。
而无涯山庄的众人虽然武功都很了得,但是他们之中除了夜清寒自小随夜王在军营之中善骑射,其他能因为长期居住在山上,并不善于骑马。
所以当初救他们的只可能是夜清寒率领的异族队伍。
之所以蒙面,是怕他们认出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的可是我们去乐城的路上……”
景琛刚想开口,却被从外面走进来的夜清寒打断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提他作甚?”
景琛见状蓦地住了口,识趣地走了出去。
宫人也都在外面伺候,屋里瞬间只剩下她和夜清寒两人。
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和方才有不一样。
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不知北齐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这声北齐王从你嘴里说出来,听的怎么那么别扭呢?”夜清寒听完眸色一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没有特意要来叨扰娘娘,只是路过而已。”
花落见状抬起头望向夜勤寒,她听说阿郦死了之后,他在没有纳过姬妾,听说珍妃去世的时候还在操心他的终身大事。
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
却觉得现如今她说什么都不合适。
于是冲着夜清寒福了一福:“对了,还没谢过北齐王,今日收留我们在此,让我们不至于露宿荒野。”
夜清寒的眸色越发暗了起来。
他们之前如今比陌生人还要客气。
不过,他们之前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毕竟他们之间横卧着九黎和大宇的仇怨。
客栈一别的时候,他和她其实都已经做了最后的决断,而他护送的最后那一程时,已经告诉过自己是最后一次。
可为何现如今面对她,他还是会心悸?
他不敢多留,冲着花落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陋室而已,无需言谢,不早了本王不打扰娘娘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