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丽远的不高兴持续了很久。
江景远却是无所谓,还特意看了看那个粉嘟嘟的小朋友。
看着亲娘脸上的笑容,再看江文远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小心的呵护,小小的人儿心生羡慕。
“嫂子,我想留下来和姨一起。”江景远小声的说道。
“你可得考虑清楚。”小小人儿的要求一点儿也不过份,可是现实却是很残酷的:“你现在也知道称呼上是姨了,因为她有了自己家庭,有了个小孩子要照料,很可能忙不过来。”
马如月知道江智远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我对你的未来也是做了安排的,你到了京城又后就要启蒙读画样样都要学习。”马如月道:“因为你哥哥是状元,你和江丽远就是状元郎的妹妹,所以什么都不能逊色了。”
学习虽然苦,但是会让自己成为上层人。
“你若是留在宜安州府,那就没办法学了。”马如月道:“你问问你姨同不同意?”
周氏当然不敢留下江景远,是因为害怕自己耽搁了她的前程。
“二小姐,您是小姐,是主子,是好命。”虽然中间过了几年野丫头的日子,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有你嫂子为你安排,我一点儿不担心你的前程。”
是的,她不敢留下女儿,虽然她现在有本事能养得起女儿了,但是她更知道只有跟着马如月去了京城才会更有出息。
在她的眼里,马如月就是一个可托付的亲人。
她深深的知道如果将女儿留下江智远会生气,这对女儿未来半点好处都没有。
现在的周氏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妾室。
自从走出来李巧娘安排她在宜安州府替人做嫁妆得到了绣娘们的一致认可后她的自信心就大为增加。
马如月说得对,嘴长在别人身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她现在要为自己而活,江丽远的口水也好,脸色也罢,那都是对过去自己的鄙视。
走出来了,她就再不允许这种事生。
女儿的前程交给了马如月,她不能因为儿女私情拖了后腿。
江景远与生母短暂的相处后跟着嫂子一起回了客栈。
江智远此时却得到了赵大人的贴子盛情邀请他携家眷去做客。
这个家眷自然指的是马如月。
“呵呵,赵大人倒是屈尊了。”马如月想着之前见过的两次面,似乎都不太愉快:“我怎么有是鸿门宴的感觉呢?”
“你怕?”这是开天劈地头一遭了,在江智远的印象中她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没关系,有我呢,你要是被实在不想去,我推辞了就是。”
江智远想的是自己一个人赴约就行,毕竟他是知府又是父亲的故交,怎么着也该拜访一下的。
怕?
马如月字典里还没有这一个字。
“我得做好你的贤内助不是?”马如月笑道:“和钱夫人倒是旧相识,见赵夫人当是我第一次练手吧,到了京城没准儿这样的事儿还挺多的。”
“难为你了。”江智远很感慨,他知道马如月历来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从来不会阿谀奉承。当然,与她交手的手十有**都会吃亏,她的口才也不输于任何人。
有些时候不是她不行,而是她不愿意。
在江智远的心里,不愿意的事从不会勉强她去做。
爱她就是给她最多的关怀,给她最大的自由。
知府后衙,这是第一次进来。
“智远见过赵大人!”江智远在赵大人面前是以晚辈的心态来的。毕竟当年他和江昆明是上下级关系,见面的时候还喊一声叔叔来着。
“二少爷客气了。”赵大人看了一眼江智远,长得一表人才,看好的女婿飞走了,他心里一阵气结:“怎么见外了,还是叫叔叔不好?”
“赵叔!”江智远淡淡一笑:“智远带着内人前来叨扰,还望赵叔不要嫌弃的好。”
“江二少奶奶!不,本官现在应该叫你一声江夫人了。”赵大人转头看向马如月:“我们又见面了。”
江智远一愣,他们见过的。
“二少爷,你这个夫人可是很了不起的。”赵大人的笑不知道包含了几成意思,话说一半留一半:“二位请,我家夫人正在准备接待二位的膳食。”
江智远也没有追问,不过他看了一眼马如月,眼里一直是好奇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马如月心里冷哼一声,什么准备膳食之类的完全就是借口,堂堂的知府衙门还需要她亲自准备。
做为主人做基本的礼仪都不具备,这是对他们的看重?
“二少爷。”内厅里赵夫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对江智远道:“当年的小孩都长大成人当了状元郎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婶子好。”江智远笑道:“智远来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转头看向马如月:“呀,江家大少奶奶也来了,真是失礼了,只顾着和二少爷说话了,大少奶奶请!”
马如月翻着白眼,这赵夫人还真是个会添堵的人精。
贴子下的是邀请江智远携家眷,结果和他一起来却称呼为大少奶奶。
马如月可以保证这个赵夫人从头到尾没有见过自己,那之所以知道自己的底细全是拜赵大人所赐。
聪明的女人定然会小心的掩盖着别人的疤痕,她倒好,撕得鲜血淋淋的就坐看笑话。
故意的,不故意添堵她就不甘心。
“赵夫人说话真是有趣得紧。”马如月笑得甜甜的:“也有可能是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智远才刚和赵大人介绍了我的身份,从我们在江家大坝成亲的那一天起,我就是江智远的妻子,大少奶奶称呼已成为过去式,不适用了。”
年纪大,耳朵背?
赵夫人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差点背过气去。
不因为别的,赵大人前几日才收了一个妾室。
人老珠黄心中悲凉,听赵大人说起江智远娶了寡嫂而没有选择自家闺女更是生气,所以特意话里藏着刀刺上一刺。
没想到反而会伤了自己。
她说起转房的事丝毫不难为情,这女人脸皮真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