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卿咬牙切齿,“千雪让不要停手,那为夫便绝不停手……一定好好的伺候到千雪满意为止……为夫是不是也很听话呢?嗯?……”
“你……你……”他,他这绝壁是故意的!陌千雪气极,却因笑岔了气,说不出囫囵话来。她早该知道醋坛子是不能逗的。
缕了好半天气,才又说,“你……饶了我这一回,下回不敢……了……”
“说点好听的,不然……”宁少卿一把又将陌千雪往后一挤,便压倒在榻上制住动弹不得,腰间的两手停了,但却并没有松开,而且随时又好像有动起来的节奏。
陌千雪已经笑得泪流满面,只得服输。
“任他长得再好看再听话,也比不上你温润君子的浩然正气,我对你一定不离不弃,此情不移……”
“大点声,为夫最近有些耳背,没听到呢。”
“我对你一定不离不弃,此情不移……”
气怒的陌千雪堵气之中声音极大,于是乎,院中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明月和彩霞来的时间长,在厨房中做饭,已是见怪不怪。
初一十五在房门外候着,脸色瞬间就红透了。
外面不远处站岗的阿三阿五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齐齐打了个寒颤。
某影望了望天,掏出怀中的棉片又把耳朵给塞住了。
宁少卿听得眉开眼笑,贴在耳边夸道,“千雪,真乖!”话音一落,淡唇便吮了一吮她的耳垂,热气在她耳边颈间打着圈。
陌千雪瞬间僵住!
要突袭,也不能转变得这样的快吧。刚才是痒,现在是麻……
“啊……不许咬……”
“下次看你还敢不敢瞎说……”
又嬉闹了一阵,陌千雪翻身下榻,这青天白日的她可不敢再嬉闹下去,有心理阴影的。一会要是再来个敲门的,她又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看着宁少卿脖颈间的腥红齿痕,陌千雪甚是得意,反正到最后她也没吃亏。
宁少卿也不勉强,再闹下去,不是她受不了,而是他先就憋不住了。
经过刚才的那一场笑闹,两人先前沉闷话题早已烟消云散。
理了理秀发,整了整衣衫,陌千雪笑道:“不如,你教我些功夫吧。”练了几日的针,心里便有些痒痒的,若是会些功夫,说不定关健的时候也能帮上些忙。
宁少卿一手撑着头,一手理着自己的脸庞碎发,形态庸懒随意。他垂眼默了片刻,像是在认真的思考,“嗯,有一套掌法倒是很适合你。”
陌千雪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于是兴奋问道,“什么掌法?”
第一次见他使掌是和苏七,那次他只一掌下去,便把苏七和自己所在装满水的木桶震到了墙角。
第二次是听十五说,那天姑爷从屋中出来,只是一掌便把尘公子和两个风云卫给震退了好几步。
想来,他的掌法一定很好。要教自己的也绝不会是下等货。
宁少卿意味不明的一笑,“这掌法还没想好名字,是我自创的,前些天专门为你研究的,等会把你教会了,你便自己给它起个名字好了。”
陌千雪刚才还兴奋着的小脸顿时挎了下来,刚刚才自创的,一定不是很厉害。
她撇了撇嘴,勉为其难,“既然如此,那我便勉强学上一学。”说完,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弱弱的补了句,“只是刚刚才自创,你确定练了不会走火入魔?”
宁少卿抬眼,“你这是不相信为夫?”
他斜靠庸懒如黑豹般优雅,然,那拖长的尾音,却让陌千雪倍感威胁。她相信她现在若再有一丝的怀疑神色,他扑过来的动作也会如黑豹般的迅捷凶残。
某人识实务的干笑一声,“不是……不是……哪能呢……夫君最是英明神武,天姿过人,自创的掌法自是比前人高明无数倍的。”
“这还差不多。”宁少卿满意起身,把陌千雪拉到屋子中间,与她并排而立,一本正经指示道,“首先深吸气,提丹田真气……”
陌千雪深吸气,目中却是茫然,“丹田在哪……”
“咳咳……”宁少卿像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顺了顺气又道,“这一步先略过,现在摊开你的右掌心。”
陌千雪很认真的照做。
他继续道,“并拢四指,使拇指与四指自成角度。”
陌千雪又照做。
他伸出手掌,又道,“现将你的右掌掌心对上我的左手掌心。”
她边对准他的掌心边问,“是否要先输点真气给我?”
电视上面不是老什么对掌输真气么?她不知道什么是丹田,又没有真气,就是出掌也没有什么掌风,没什么威力的吧。
陌千雪一本正经看来,宁少卿却是憋笑回望。
陌千雪手掌一触到他的手掌心,他蓦地手掌一翻,紧紧扣住她的手。
她不解地望着他,他终于再也憋不住那笑,笑得像偷腥的猫,说道:“饭估计快好了,出去吃饭吧。”便牵着她的手往屋外走。
走了房门口,她望着他上扬的嘴角,晃一晃他们交握的手,醒过神来,正色道:“少卿这套掌法果然厉害,不如就叫浓情蜜意掌好了。”
宁少卿挑眉一笑,不置可否。这习武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她不懂武,危险来时自然会有他保护。
陌千雪笑,一脸的满足。
没想到,他这个一本正经,有些别扭的温润公子,也有调皮的时候,也还懂些浪漫的调调。
而且,在这种风雨欲来山欲倒的时候,还能如此大气、沉稳。握着他的手,陌千雪的心无比安定,她相信,有他在一切都会归于正途。
**
天香城中,赵大飞刚从赌坊出来,路过一个小摊,见两个汉子打开画卷问那摊主,“你可曾见过此人?”他便瞟了一眼。
赵二嫂一家自从被赶出五家村后,他便偷了家里的所有钱财进了城,上次在迎客轩做小二还没几天东家关了门,他便索性和先前认识的几个小混混一起做些坑蒙拐骗之事。
那摊主摇头说没见过,便又忙自己的去了,赵大飞却是神色得意。刚刚身上的钱全给输光了,正愁没有翻本的银子,这下财主就上了门。
那画像上的人不正是宁先生么?今儿个又发财了!
他跟着那两人紧走几步,在那两人的背后小声说,“刚才画上那人我见过。”
两汉子对视一眼,止步回头,冷声道,“他在哪?”
赵大飞用手做了个甩银子的动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一汉子伸手入怀,十两银子扔去,“现在可以说了吧。”
接了银子,放嘴中一咬,顿时喜笑颜开,“这人姓宁,在城外不远的一处村子里做蒙学先生……”
两汉子急切道,“赶紧带我们去找。”
这两人是冤大头,刚才那银子来的那般容易,当然是乘机再要点。赵大飞把银子放入怀中,又做了个甩银子的动作。
问话的汉子一脸冷笑,摸出银子甩给他,“拿去,快在前边带路。”
路上赵大飞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竹桶倒豆子般说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子工夫,三人便到了王家村的外围,两汉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抽出背后的剑,一剑便结果了赵大飞。阴笑着搜出那两锭银子,直接把他扔在山坳坳里面,连丧仪都给省了。
完事后,二人隐在山林之中,放出飞鸽。
不久,一女子骑着俊马飞奔而来,至王家村的村口下马,牵着马问过村人,便直接找到了宁家。
简青悠和辛逸明的婚事就在明日,他们的婚期和订婚之日如此之近,实是迫不得已。
那七小姐简青珍在简青悠订婚的当日与小厮通奸被抓,虽然由老太君出面处理,二夫人和七小姐当日便被送出了府,安置于庵堂之中,对外说是为简府祈福,实则是被迫出家,从此清灯古佛。
虽然给了那几个夫人封口的好处,把此事压了下去,却也止不住有人背后议论纷纷的怀疑。
哪知,还不过几日,简家的五小姐被人发现在寒山寺下的桃林中之与城中声名最为狠籍的纨绔子弟幽会。
那纨绔,可是城中出了门的浪荡子,还没娶妻家中便有通房无数,听说还养了些男宠,哪个有身份的好人家女子会与这样的人结亲。
可,那简五小姐被人撞见之时,衣衫不整。坏了名节,又是庶女,只得速速定亲,一顶小轿抬进了门。听说过了门,没几天便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这还没消停几日,简二少爷好好的在床上养伤,居然一命呜了呼。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简家乱了手脚,简老太君一声令下,便为简青悠提前选了日子,他们需要一场大喜的盛事来冲淡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
陌千雪正在书屋之中,给简青悠写着信,初一推门而入,满脸喜意,“小姐,嬷嬷来了。”
陌千雪抬头,十五已经扶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利落妇人进了屋。那妇人容貌清秀,眉中却带着刚硬之气,看着她甚是激动。
那妇人见陌千雪抬起头来,眼中之泪瞬间就聚满眼眶。
她虽是激动,举手投足之间却没忘了礼仪,弯腰一躬,“莫娘给小姐请安。”
刚请了安,便又跪在地上俯倒,颤声道,“老奴莫娘来迟,请小姐责罚。”
陌千雪连忙从椅上站起,“嬷嬷请起。”示意初一十五扶她起身。
莫嬷嬷也不矫情,在初一十五的搀扶之下起身,面有凄色,“老奴有负夫人之托,让老奴带罪送小姐回京之后,再领责罚吧。”
刚才只一眼,她便从莫嬷嬷的眼里看到了发自内心的疼惜,与前世妈妈看她的眼神很是相似。
只在那一瞬那,她眼神一晃,差点把她和现代的母亲人影重叠,忍住泪奔的冲动,陌千雪微微一笑,“嬷嬷已经尽心了,母亲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于你的。”这句话便是安了莫嬷嬷的心,也稳住了自己的心神,还为前事定了既往不咎的调子。
前事不可追,她会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这个异世找准自己的位置,她回京城,虽是用了雪儿的身份,却并不是替她而活,她活着永远只是陌千雪,不是别人。陌千雪早听初一十五多次的提过莫嬷嬷这个人。
听说她是自己母亲的陪嫁丫头,从小伴着母亲一起长大,慧质兰心、文武双全。母亲本是要将她许给一个四品的小将为妻,她却硬是自梳发誓一辈子不嫁。
然后便顺理成章的一直侯伺着母亲,平时很是得母亲的倚重。
后来母亲陪着父亲去了边城,又怕她客居风家会受欺负,所以才把莫嬷嬷给了她。
初一搭腔道,“是啊,嬷嬷,您当时也是受了重伤,夫人九泉之下一定不会怪罪于您的。”
十五也说,“嬷嬷,好久不见了,十五想您。”
主仆四人又闲话了几句,陌千雪还待问一问京中的一些动向,宁少卿已经回来了。
初一十五规规矩矩的侧立一边,“给姑爷请安。”
嬷嬷眸光审视着宁少卿,须臾也躬身行了个礼,口中却称,“见过宁先生。”
进门的时候,初一已经提点过她,小姐已经嫁了人,有了姑爷。
她受夫人所托照顾小姐,当然知道夫人早就有意把小姐许配给了尘公子。虽然没有过文定,但两家已是口头有约。
现在情况有变,生米已是熟饭。若小姐是一般人也就罢了,认了命,可小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随便的就跟了人。
这姑爷若是个好的,她自然不会从中作梗。但,若是个孬的,她一定要为夫人尽忠,想办法退了它。
尘公子对小姐一往情深,只要此事不外传,还是有回传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