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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听着豹尾班侍卫回禀,点点头道:知道了,下去罢。
  是。
  豹尾班侍卫离开,胤禛没有耽搁,抬步往回走去,哪知道回到下榻的院落,还未进入屋舍,遥遥的便听到一个娇媚的嗓音,半推半就的传来。
  八爷您好心急!弄疼人家了
  胤禛簇起眉头,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来到屋舍门外,向内看去。
  只见屋舍里多了一人,不正是杨河台之女么?
  暗淡的烛火衬托着云禩暗昧不明,却温柔浅笑的眸光,云禩突然出手,一把钳住杨氏搂住自己脖颈的手臂,仿佛急不可待的想要浅尝美色一般。
  杨氏面露春波,踮起脚来,慢慢扬起朱红的菱唇,一点点的,在夭曳的烛火下靠过去,墙上的影子紧紧痴缠,云禩始终没动,似乎正静等着美人将香吻送上门来。
  就在杨氏的菱唇几乎要印在云禩的下唇之时,云禩眼睛一眯,钳住杨氏的手臂用力,将人向外一推,同时撇过头去,躲开了杨氏的献吻。
  杨氏吃了一惊,纳罕的道:八爷,您怎么了?不来找兰儿,也不与兰儿亲昵。是了,怕是八爷这些日子寻觅到了新的红颜知己,便忘了兰儿罢!
  云禩并不识得杨氏,当下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个令人迷醉的温柔笑意,镇定的应对道:时辰夜了,明日还要巡查灾情,不如你先回去,改日得了空隙我再去寻你,也免得唐突了佳人,如何?
  八爷杨氏之女突然笑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轻薄的小衫,食指绕着鬓发轻轻转圈儿,没头没尾的道:八爷,你是八爷么?
  云禩眼睛一眯,收敛了笑意,道:哦?你这是何意?爷竟是听不懂了。
  杨氏之女道:小女不才,也识得八爷你虽生得像八爷,但绝不是八爷。冒充皇族贝勒,可是欺君的大罪!
  云禩没成想便宜兄弟都没把自己认出来,眼前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杨氏之女竟然揭掉了自己的马甲。
  不过无妨,云禩清楚得很,杨氏之女就算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八爷,但她压根儿便没有证据。
  杨氏之女空口白牙,没有证据,而自己贵为皇子,便算是她在外面到处嚷嚷,云禩也十足自信,凭借着自己的辩才,没人会相信杨氏之女的胡话,马甲再稳不过。
  叮!
  【空间小提示:掉马预警!!!】
  云禩看到左目弹出的系统文字,略微有些狐疑,云禩不说有十足十的把握,起码有九成把握能稳住自己的马甲。而眼下系统却提示自己即将掉马?
  踏踏
  伴随着跫音,有人从屋舍大门走了进来,来人的面容一点点从昏暗的阴影中显露出来,一张俊美无俦,却蒙着冰霜的容颜,可不便是云禩的便宜四哥,空间共享者胤禛么?
  胤禛方才就在门外,他心思本就多疑,更何况做了这么多年的九五之尊,因而并没有声张,留了一个心思暗中观察。
  他听到杨氏之女毫无根据的话,正如云禩所想,旁人是不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的,然
  胤禛脑海一动,蓦然联想到了共享空间的私信昵称。
  胤禛心思何其缜密,一瞬似乎想到了甚么,阴鸷锐利的双目凝视着云禩,与云禩四目相对,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十足的笃定:云禩?
  第24章
  叮!
  【空间小提示:掉马预警!!!】
  【即将触发第1个be结局!】
  【no.10887be结局:欺君之罪, 按律当斩!】
  【空间小提示:10秒后进入no.10887be结局!】
  【10!】
  【9!】
  【8!】
  云禩对上胤禛的眼目,胤禛说的虽是问话,但是每一个字都非常笃定, 有的时候人太精明了也不是好事儿, 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宿敌。
  十秒后将会自动进入be结局, 云禩可不会傻到用十秒时间对胤禛大喊:便宜四哥你听我解释!
  云禩眼目一转,面上不见惊慌失措, 镇定如常, 仿佛掉马的并非自己,而是旁人一般,淡定的抬起手来,虚点【背包】,从中拿出系统道具。
  叮!
  【是否消耗一枚【后悔药】, 将时间推移至2个时辰之前。】
  【是】【否】
  云禩毫不犹豫的点击了【是】。
  唰
  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仿佛一滴水飞溅的涟漪, 一点点荡开, 脸色阴霾的四爷胤禛、轻薄小衫的杨氏之女快速在涟漪中扭曲、撕裂
  云禩再睁开眼目,眼前的杨氏之女消失了, 一盏灯火明明暗暗,照亮着云禩手中的账簿。
  叮!
  【【后悔药】已生效!】
  【空间小提示:掉马预警解除!】
  云禩顺着自己的手掌低头一看,手中是账簿,两个时辰之前, 自己应是在查看账目。
  果不其然,屋舍里只有云禩与便宜四哥胤禛两个人,老九、十三和十四全都回去歇息了。
  便听到胤禛语气幽幽的道:能将我顽弄于股掌之中的人,怕还从未出生过。
  云禩按兵不动,心说原是回到了这个情节?
  胤禛说罢这句话, 突然有些停顿,便好像卡壳了一样儿,随即眯了眯眼目,头顶上的文字泡冒出???满头的问号,还来了一个萌萌的歪头杀。
  胤禛喃喃自语:这话儿如何这般熟悉?
  能不熟悉么?云禩险些笑出声来,两个时辰之前便宜四哥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云禩收敛笑容,故作正色道:想必四哥是倦了,天色也不早了,一会子便会天亮,明日咱们还要去灾情最严重的灾区走一走,四哥也歇息罢。
  胤禛并未觉得太困倦,他不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皇子,已经做过那么多年的雍正皇帝,挑灯政务早就是胤禛的家常便饭,不过熬夜而已,胤禛真的没当回事儿。
  然
  今儿个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到底哪里不对劲儿,胤禛也说不出来,仿佛那句话就在口头,但就是隔着一层纱,点不透,摸不着。
  好似
  胤禛回忆的道:我是不是忘了甚么?
  甚么?云禩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道:看来四哥当真乏了,也难怪,这一路车马劳顿的,老九那铁打的身体都疲了。四哥,快去歇息罢。
  云禩说着,站起身来又道:那弟弟便先回去了。
  胤禛点点头,将账簿撂在案桌上,道:罢了,今儿个时辰夜了,你也去歇息罢。
  云禩施施然离开胤禛的屋舍,从大门走出去,正好听到胤禛低声自语的嗓音。
  好像是忘记了甚么,怎么的想不起来了
  云禩的步伐停顿了一下,背对着胤禛,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笑意,心道谁说这个世上没人卖后悔药?后悔药这种道具,以后空间点数允许,应该多墩几颗,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好用的紧。
  云禩离开胤禛的屋舍,往不远处自己下榻的屋舍而去,他刚要入门,便看到一抹轻薄的身影,大黑天儿里的左右逡巡,慢慢往这边而来。
  杨氏之女!
  不是杨氏之女兰儿还能是谁?
  云禩立刻进了自己的屋舍,反手将房门轻轻掩上,没有点灯,直接进了内间儿和衣躺下来。
  过不得多久,便听得
  叩叩
  叩叩。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很轻,想必是杨氏之女来了。
  云禩睁着眼目,却当没听见,听着那轻轻的敲门声反而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是准备歇息了。
  八爷?杨氏之女在外面锲而不舍的敲门,敲了一会子之后改为轻唤。
  八爷,您睡了么?
  小女子是兰儿啊。
  八爷,您歇息了么?兰儿伏侍八爷燕歇呀。
  不管杨氏之女怎么呼唤,云禩便是当没听见,反正舍门从内落了门闩,任由杨氏之女敲门、晃门还是拍门,都无法从外面儿打开。
  云禩干脆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真的便这般悠闲的睡了过去。
  云禩堪堪大病初愈,别管是甚么病,怎么也是鬼门关走一遭之人,他闭目侧躺,伴随着叩门声,睡的甚至十足香甜
  怎么回事?
  跑了!?怎么会跑了!
  这、这这这这可怎么是好啊!顶戴不保,顶戴不保啊!
  云禩沉沉的睡着,若有若无的听到一阵嘈杂之声,起初很缥缈,但后来云禩被吵醒了,那声音更加真切,原不是做梦。
  云禩翻身坐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已经天亮,云禩眯了一会儿,竟睡了这么长时间。
  他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冠,推门走出去,道:何人喧哗?
  门外之人正是河道总督杨河台。杨河台见到云禩,没来由腿软,咕咚直接来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先磕头再说。
  胤禛也听闻了声音,吱呀一声推开屋舍大门,从内走了出来,看得出来,胤禛应该不是才醒,他换了一套新的衣裳,梳洗整齐,看起来一丝不苟,严肃又沉默。
  胤禛冷声道:何事?
  杨河台又对胤禛磕了好几个头,颤巍巍的道:四爷、八爷那犯事儿的闸夫、闸夫他跑了!
  跑了?云禩道:无端端的,怎会跑了?
  一定是他心里有鬼!杨河台道:奴才不敢打谎啊!那闸夫虽是奴才的小舅子,但但奴才真的无有伙同闸夫阻运,如今闸夫怕是听到了传闻,因此跑了!奴才连夜派人去抓,可可灾区路途难走,找到闸夫家中之时,早已人去楼空,逃跑了!
  胤禛眯了眯眼目,若有所思的道:你亦说了,灾区路途难走,那闸夫是如何提前听到消息,闻风逃跑的呢?
  灾区大水,冲毁农田,路途泥泞,杨河台派去的人不好走,闸夫却提前得到了消息。
  云禩了然一笑:有内鬼。
  内、内鬼?!杨河台吓得又是咚咚咚磕头,磕头仿佛是他的长项,老泪纵横的求饶道:四爷!八爷!二位爷明鉴,奴才真的不是闸夫的内鬼啊!奴才根本不知情!
  胤禛最见不得眼泪,并不是因着他看到眼泪会心软,反而会心烦。胤禛做了这么多年的冷性皇子,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冷性雍亲王,最后做了这么多年的冷性雍正皇帝,早就对眼泪免疫了,看在眼里和鼻涕没甚么区别,反而怪厌恶的。
  胤禛冷声道:哭,有用么?受灾的百姓也哭过,河台大人可看在了眼中?
  杨河台吓得一个哆嗦,连忙用补子袍的马蹄袖擦了擦眼泪,住了声音,一声儿都不敢再哭了。
  胤禛下令道:立刻拘捕闸夫,便是上天入地,也要给我找到。
  是!是!杨河台一打叠的应声,道:奴才这便去!这便去!
  等等。胤禛还有后话儿:下令吩咐去找,一会儿子你带路,带我等去发洪的河边走一走。
  使不得啊!杨河台咕咚一声又跪了下来,高喊着:四爷,使不得啊!真真儿使不得!四爷您贵为千金之躯,这洪水无情,不知甚么时候说来再来,四爷您怎么能去河边呢?太危险了,使不得使不得!
  胤禛一笑,是了,他不怒反笑,但四爷的笑容一点子也不好看,阴鸷的嗓音低沉又沙哑:使不使得,你说了算数么?
  杨河台这才发现自己失言,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儿的筛糠哆嗦。
  胤禛言简意赅:我说话从不说第三遍,准备一下,一会子去河边探看灾情。
  是!杨河台不敢多说一个字儿,多说多错,赶紧点头去办事儿了。
  云禩和胤禛要去河边看看灾情,同行的天文生齐苏勒精通水利,正好也想去看看水闸,便请求一同前往河边。
  不只是齐苏勒,嵇曾筠也过来了,请求一同前往。
  齐苏勒十足不满,道:你的眼目不是坏了么,便是到了河边儿,你也看不到。
  嵇曾筠彬彬有礼的道:齐大人有所不知,日前八爷赐药,小民的眼目已经大好了。
  才过了一天,嵇曾筠的眼睛便好了,明明伤的如此严重,此时竟然像没事儿人一样,完好如初。
  齐苏勒震惊的瞪着嵇曾筠,左右上下的打量,他刚才都没仔细看,嵇曾筠的眼目有神,而且眸光还会跟着自己的举动晃动,的的确确是复明了。
  这也
  太奇了。齐苏勒喃喃的感叹道。
  的确神奇,毕竟嵇曾筠的眼目,可是消耗了云禩一张【痊愈卡】的。
  胤禛重生而来,他是识得嵇曾筠的,未来的嵇曾筠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副河道总督,虽嵇曾筠此人昧于人情世故,不通情理,看起来像是个书呆子,但是嵇曾筠的水利能力令人刮目相看,术业有专攻,他便是这方面的人才,放在河道治理之上再合适不过。
  没人再比胤禛了解嵇曾筠,胤禛便道:也好,你也跟去看看。
  齐苏勒一听,心中不服气。自己乃是天文生,又因着修建水闸,精妙于水利,在京城里富有才子之名,如今自己在场,四爷却叫了一个平头百姓一起去看闹灾的浑河,这是甚么道理?
  齐苏勒一出生便顺风顺水,从未遭遇过甚么坎坷,加之他样貌出众,令人赏心悦目一见倾心,便好像老天爷的宠儿,走到何处不受欢迎?齐苏勒从没想过自己会在阴沟里翻船,这个梁子便是和嵇曾筠结定了!
  齐苏勒当即一甩袖袍便率先离开,走到嵇曾筠面前之时,眼眸微微一动,露出狡黠的光芒,故意用肩膀撞了嵇曾筠一记。
  别看齐苏勒是天文生,身材也高挑纤长,平日里仿佛翩翩佳公子一般,但他习得武艺,虽没办法和武将相比,但也是文物双收,饶是嵇曾筠身材高大,也被他撞了一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