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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抱枕。黑暗中,夏恩等了一会,只听到雌虫平稳的呼吸。于是他改换策略,用仍然有点干哑的嗓音委屈道,虫型抱枕。
  迟疑了两秒,帝国上将起身:您稍等一下,我去冲个澡,十分钟就好。
  十分钟也不行!夏恩一听就炸了,也不顾刚才伪装的柔弱可怜模样,直接双手一张,拦腰将把虫扯回来,三两下扯掉雌虫的衬衫纽扣,眯眼抿唇,语气森然:我困了,现在!立刻!马上!陪我睡觉!
  小少爷明显动怒了,劳埃德只能认命般地扯开被子,将两虫裹了进去。而等他刚刚调整好姿势,一个脑袋就枕到了他的胳膊上,正是心满意足、达成所愿的小雄子。
  随之扑送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幽香。是雄虫的信息素。虫族不fq时,信息素只有离得很近才能闻到。劳埃德近几个月已经很熟悉少年身上的香味,但每次亲昵之时,还是会为这味道心醉神迷,甚至想要伸出舌头尝一尝。
  黑夜里,雌虫冷峻的脸部线条不觉柔软下来。他忍不住低下头,将鼻尖埋入少年蓬松细软的发丝间,另一只手搭抚上对方的肩背,侧耳静听彼此起伏的呼吸。
  在他宽阔厚实的怀抱中,夏恩蜷成一团,眼皮愈加沉重。雌虫身体很热,是旺盛生命力燃起的生命之火。骨子里的那股阴冷被驱散了,他感觉自己全身都仿佛浸入温泉之中,热烘烘得大脑都空白了。
  几分钟过去了,雄虫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劳埃德试图从少年颈窝下抽出胳膊,哪只才挪了一点,闭着眼睛的夏恩轻哼道:动什么动?
  帝国上将以为自己惊扰到了对方,即刻原地静止。二十分钟后,当洛奥斯特小少爷发出轻微鼾声时,他再次尝试脱身。但又一次失败了。
  金发少年睡眼朦胧,手上劲却很大。几秒过后,他那双蓝瞳完全清醒了,浮现出清楚明晰的不快。他翻身压住雌虫,用手触上他的胸膛:劳埃德,既然你不困,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做点有趣的游戏吧
  夏恩的手不规矩地四处乱摸,不待雌虫回答,微凉的躯体就缠了上来。劳埃德下意识地扭头躲避,于是小雄子的吻落空了。
  将军阁下不想要?
  睡了整整一天,夏恩依旧止不住犯困,但昨天晚上劳埃德换了那身衣服后积攒的渴求还在。他本来念着雌虫奔波劳累替自己善后,难得发次善心想让对方好好休息,结果没想到这虫不识好歹,还一而再再三的挑衅。
  这微不足道的闪避,激出了对方阴阳怪气的称呼。这是夏恩生气的前兆,劳埃德很清楚,可他却无力安抚。菲利特亲王的话混着回程路上他的自责,在他脑中起伏波荡、喧闹不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可以半推半就。他是心烦意乱,但身体已开始兴奋,雄虫也是。这和过去的那么多夜晚没什么区别。他甚至都不需要解释,只要抱住小少爷,就可以避免一场冲突。
  但劳埃德很明白,此时他最该做的是克制,而非放纵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已经一步走错步步错了,怎能再放纵这种危险的情愫继续滋生
  洛奥斯特的小少爷需要的是合格的一次引导者,以及可以无条件依靠的坚强后盾,而非一个年纪可以当他雌父、生性古板无趣的雌虫。
  这种源于特定情境下而滋生的依恋,持续时间不会太久。他是更年长的那只虫,他必须坚守住最后的底线,时刻保持清醒。
  这一点,从始至终都不应该有所动摇或改变。无论小少爷对他是什么看法。讨厌他、憎恨他、还是
  您的身体
  如何抉择显而易见。雌虫垂下眼帘,避开雄虫近在咫尺的一双蓝瞳,口中那个简短有力的答案怎么也出不来。他大概太累了,连这点自制力都没了。既然如此,就再放纵一次吧
  你要是担心,不如来给我引导?
  夏恩揽覆上他的胸背,读懂了雌虫半句话里的意思,心头刚拢起的那点阴云飞快地就消散了。他微微使力,雌虫只僵持了一下,便很快放松四肢,任他动作。
  劳埃德很快就乱了呼吸,他忍不住挪移了下身体。直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轰的一声,瞬间血液倒流,灼热袭面。
  身体倒比嘴诚实多了
  在黑暗中待的久了,又是这般亲密无隙的距离,夏恩将雌虫的反应完全收入眼里,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劳埃德这一面可是好久不见,让他十分怀念。
  和这只雌虫做那种事,有时就像一场战争。他征服着这片从未对他人展开的私密领域,渴望对方的绝对臣服,又兴奋于隐藏的挑战。某方面,他确实如偿所愿,将帝国上将吃的骨头都不剩;但另一方面,夏恩又很清楚的明白,这只是万里征程的开始。这只雌虫,冷硬强势、倨傲霸道,他虽然以瓦沙克的身份效忠于洛奥斯特大公,也无数次的对他下跪表示驯服,但那只是表面。
  劳埃德克雷夫渴慕强者。沉迷追逐力量的雌虫都是这样,哪怕限于繁衍的生物本能,让这个社会中的雌虫对雄虫几乎病态的跪舔。但能从身体到灵魂,彻底征服那些最顶尖雌虫的,从来都只有真正强大的雄虫。
  如果要完全得到劳埃德的心,夏恩知道自己必须成长,如对方期待的那样,成为一名将生杀大权握于己手的洛奥斯特大公。成为所有虫瞩目的焦点,就像弗朗茨和尤里曾经做到的。
  不,这不够!远远不够!他要比他们更耀眼、更夺目,让劳埃德克雷夫的视线永远只随他动!让劳埃德克雷夫的世界,从里到外,仅他一人!
  强烈的暴虐冲动,忽然涌上心头,势如洪潮,席卷而来。少年蓝瞳隐约发红,动作粗暴地向雌虫索取,和一贯的温柔体贴截然不同。
  疼痛让雌虫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他银灰色的发根。他察觉出了少年的异常。往常总是要在嘴上占点便宜的小雄子,今天却沉默无语,仿佛被迫对着陌生虫一般,强势霸道得十分自我。
  是因为自己开始的拒绝吗?手指关节发白,浓密长眉聚拢成川,帝国上将有些模糊地想到。
  这个静寂的夜被搅动得躁动不安。连绵不绝的声响从屋内传至走廊,又钻进楼下喝茶的管家耳里,让年长的亚雌欣慰地点了点头。
  星光越过没拉紧的窗帘,驱散了房内纯粹的黑寂,披裹上雌虫强健柔韧的躯体。在铺天盖地的浓郁甜香中,劳埃德扭转上身,主动亲吻少年的手指、鼻尖和额头,然后伸出手臂,缓缓摩挲着对方柔软的金发,爱抚着这头受惊的小兽。
  这点淡薄空茫的星光不够明亮,却晕染出一种迷离不清的暧昧氛围,让夏恩意识也随之飘荡起来。
  他眼前的画面变得有些模糊,肢体的感觉反而更加细微具体。他看着雌虫眼眸湿润、软弱无助的模样,内心激荡着一种奇妙的满足。不久前的那个梦境突然清晰起来。他看到黑暗中对他盈盈而笑的尤里,还听到了精神拟像内,雌虫梗起脖颈、无助而痛苦的那一句弗朗茨
  我不是你。弗朗茨。无论你们发生了什么,你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也不是你,大哥。尊重他的意愿,给他翱翔的天空,我,做不到。
  既然想要,那就将他牢牢抓在手心,哪里也不许他去。
  那些幻境一点点的散去,夏恩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间卧室。他和一只虫紧紧相拥,彼此呼吸交融,他的心跳在他鼓膜里弹跳,他的血液在自己指尖下流动。
  他不由分说地掰过他的脑袋,紧紧地吻住他的双唇:
  再来一次,我的将军。
  事后,夏恩又枕回了劳埃德的胳膊,他攒的那点精神头被消耗一空,瞌睡虫接踵而来。但有些事还得说清楚。
  劳埃德,有件事,我只说一次。
  嗯?雌虫闭目养神,很是困乏,只从喉咙间发出音节。
  金发雄子翻身,用胳膊撑起脑袋,长长的金发顺着圆润白皙的肩头垂泻而下。星光落在他低垂的卷翘眼睫间,点亮了那藏在眼皮后的碧蓝宝石。
  劳埃德被他握住手掌,狭长的双目掀开一条缝隙,本来只是随意一瞥,却被这一幕摄去了心神。
  我之前好几年吧,在雌雄关系方面挺随意的。他们都说我来者不拒、毫无底线。我没有否认过,也不屑于反驳,因为他虫怎么想,关我屁事。
  但劳埃德克雷夫,你不在这个范围。我希望你知道:我夏恩洛奥斯特,从没有同时和两只虫保持过关系。而如果我喜欢一只雌虫,我会倾尽所能地对他好,只要我有的,只要他想要,我都会给他。我会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虫。
  他握住雌虫的手,分开那又长又直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指交叉放了进去。
  你,听清楚了吗?
  金发雄虫挑起长眉,唇角微抿,神情有几分冷冽,碧蓝的眼瞳仿佛山巅冰雪消融后,一碧如洗的晴空。
  劳埃德的喉咙像被卡住了。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幻影。
  他闭上眼,点了点头。
  我明白,您的意思。
  最终,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少爷表白也要别别扭扭,这就是傲娇
  写到这里,小少爷的心态也算有个完整的转变啦,后面就要升级成长了!
  谢谢大家耐心等小少爷成长~么么么
  第65章 小少爷能力复苏 金大腿,真好抱
  放纵的一夜过后,洛奥斯特的小少爷悲痛地发现,自己下不去床了!
  他头晕脑胀地靠在卧室床头,盯着眼前的浓黑液体,明明勺子离他还有距离,五官却皱成一团,仿佛喝了几大碗后的苦不堪言。
  帝国上将衣装笔挺地坐在床边,节奏精准地重复搅动着刚刚送来的药汁,好像没有看到夏恩的异状,手腕悬空、十分稳当地从碗里舀出一勺,送到了小雄子的嘴边。
  夏恩赶紧屏住呼吸,嘴唇咬的死紧。这东西只看一眼都让他反胃,还要喝?开什么玩笑!他拼命摇头,大力摆手,当胸腔里的空气完全用尽后,掩耳盗铃般地将脑袋狠狠扭向一侧,回避碗里散出的气味: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要口服药剂啊?!
  针剂当然也要打,安排在服药后两小时。灰发军雌漠然地说出惊天噩耗,同时眼疾手快、又快又准地将汤勺塞进了金发少年嘴里。
  !!夏恩又惊又怒,却偏偏说不了话,只能瞪圆了一双蓝眼睛,死死地用目光剜着某只雌虫。
  劳埃德放下碗轻拍小雄子肩背,帮他顺气,坦然自若道:我想您应该不会喜欢这种方式吧。
  差点就被那黑糊糊的东西呛住,夏恩心有余悸。他柔弱无力(一半是装的)地躺进靠枕中,半垂的睫毛湿湿的:我不是小虫崽了,没必要玩这招声东击西他叹了口气,顿了一下,似乎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最终无奈妥协道:劳埃德,这样吧。只要你用嘴喂我,我保证眼睛都不眨,一口气喝完这些。
  现在是早上1030,小雄子的卧室通风敞亮。同一空间里,除了夏恩和劳埃德,还有拿着托盘、装着点心的管家柯特和两只正在角落打扫的仆从。里卡多守在卧室门外,等待向上级请示的时机。和他一组的是护卫艾尔,旁边的是从医疗室取了针剂,正要迈步进门的杰少校。
  小少爷话音刚落的下一秒,这些虫齐齐僵住了,再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到了那只高大冷面的雌虫身上。
  劳埃德重重地咳了一声。
  于是一瞬间,凝固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角落拿着托盘柯特和门口里卡多依旧完美扮演雕塑,而后者无语地看着腾的一下涨红了脸的艾尔,完全搞不明白对方的触发点在哪。
  自从发现这只雌虫对自己上司和小少爷私虫关系的过多关注后,里卡多就采取了相应的对策。更外围的护卫任务、更随机的排班次序、甚至连搭档他都特地选了孤僻一些的影,结果对方出乎意料的老实。于是过了一段时间,里卡多又将排班顺序换回来了艾尔对小少爷生活喜好的绝佳记忆力和细致周到的服务态度,是他和同僚远远比不上的
  实话实说,里卡多对艾尔当自己搭档还是挺满意的,除了一点:对方某方面的心理耐受力太差了!
  你仔细看看!这大剌剌直接出口的,和被当着下属面调戏的,都淡定自若,你一只毫无干系的路虫,红个什么劲啊!
  诶,等等?发生了什么?!里卡多顺着艾尔忽然呆滞的视线转过头,正撞上他英明神武、冷酷凶悍的上司,端着药碗咕哝咕哝两大口,然后拽住小雄子衣领,干脆利落、嘴对嘴地将药汁半强迫地渡了过去。
  咳咳咳咳!夏恩趴在床头咳得天昏地暗,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隐约还听到谁笑了一下。
  靠靠靠!你这只不解风情的直雌癌!你单身至今是有原因的你知道么!绝对是有原因的!
  里卡多不忍再看,他突然有点同情那只顽劣成性的小雄子。
  经此一役,洛奥斯特的小少爷不敢再作,兴致全无地乖乖喝药、乖乖打针。这熟悉的情形勾起了夏恩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的病虫生涯,于是他哀叹连连、十分担忧地转向他的专属医生杰:
  亲爱的杰,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他敲敲自己脑袋:莫名其妙就头疼又指指裹在被子下的腿,浑身没力气然后戳戳自己脸蛋,感觉随时要咽气
  咽气两个字一出口,夏恩就察觉一道非常凶残的冷光像扒皮一样从他身上掠过。他禁不住抖了一下,赶紧总结陈词:我不会那么倒霉,旧病复发了吧?
  床上那么可爱,为什么床下就这么凶残!
  杰少校看了一眼帝国上将,得到对方的默许后,才斟酌着缓缓开了口:您很幸运。这次,您是因祸得福。
  哪里有福?夏恩想起那药的味道,就觉得天要塌了。最少这礼拜他是别想摆脱了。
  这是您最新的身体检测报告。杰拿出便携光脑,在空中用手指拉出几张数据表格,一一指着说明,这是六个小时内监控测试波段图,输出总量、强度、灵活度、稳定度可以很明显看出,这两天波动很大,但输出总量和其他几个指标,是不断上升的。而且,有很大概率,这个上浮趋势还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