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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声轰鸣。
  伊卡利亚军事基地的观测屏幕内,最后一台赤色机甲双目光芒熄灭,在混战中被判出局,限制动力后,漂浮在宇宙之中,仿佛一朵凋零的花。
  这场比斗,结果已出。
  观看了整场演习的军官久久说不出话来。一开始,这场混战的发展还在他们意料之内。
  安德鲁和威廉是特别机动部队最优秀的机师,两虫实力远高部队平均值。其他机师操作单看还挺好,但和他们一对比,就显得分外迟钝。是以,一开始,大部分的镜头都集中在这两只机师驾驶的机甲上。
  等他们发现异常的时候,那台有钱雄虫们的玩具,已经干掉了一半以上的制式机甲。它的速度太快,是它庞大身躯理论上绝对达不到的数值!可它就是发生了!
  军虫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银灰色的残影,宛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尖刀,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式地绞杀了洛奥斯特特别机动部队最优秀的第一分队。
  一向被称为天才的安德鲁和威廉,比他们资质平庸的同僚,也不过是多了两秒。
  十五分钟后,参与混战的机甲开始陆续返回伊卡利亚。
  第三层整备区入口内,塞满了想要获得真相的军虫们。
  终于,在迎接了一台又一台战败机甲后,那台银灰色的xv32ii终于出现了。一向眼高于顶的机师们拨开虫群挤到最前面,想要第一时间看看这只驾驶虫的庐山真面目。
  安德鲁甚至抢过了整备师吉尔伯特手里的活,装模作样地扒在攀爬架上,获得了最佳观测位置。
  启动灯熄灭,驾驶舱打开。众虫伸长脖子,一时间竟无比安静。
  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轻盈地从驾驶舱中跃出。他摘下头盔,晃了晃脑袋,浅金色的长发顺滑如瀑,带着一股清幽的花香,如丝绸一样在空中铺展开来,迷惑了众虫的心神。
  好大的欢迎礼,可真有点意外啊。
  这竟是只十分年轻俊美的雄虫!
  他在半空停驻,蓝宝石一样的双眼快速地在众虫身上扫过,似乎有点苦恼地微微蹙眉。
  雄虫目光仿佛柔软轻纱撩拨上众虫的心尖。当他皱眉时,他们恨不得马上抚平那里的痕迹。
  虽然早有准备,安德鲁还是被夏恩洛奥斯特的美貌震惊到了。身为同性,他甚至还红了耳朵!
  劳埃德!
  就当安德鲁为自己的异状感到恼恨时,金发雄虫发出惊喜的叫声。
  他足尖点上柱体,双腿一蹬,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了从二楼入口刚刚走进来某只雌虫的怀抱。
  跟在军团长身后进到机库的麦尔肯上校和马伦中将即刻停步,跟在后面的军虫们撞上肉墙,各个莫名其妙。
  不要看!我们是为了你们好!
  麦尔肯和马伦横在出口处,不肯向前再挪半步,即是为了保全上司的脸面,也是为了下属的心理健康。
  他们面前,一只娇软柔美的年轻雄虫,毫无顾忌地双手环上军团长的脖颈,众目睽睽之下,拉下对方脑袋来了个深吻。
  这一吻约莫持续了一分钟。机师们石化,军官们僵硬,只有最中间的两只虫自然随意,分开后还意犹未尽地又轻啄了几下。
  怎么样,精不精彩,厉不厉害?
  应该是公爵阁下的某只雄虫终于放过了他们军团长的嘴巴,但半个身子仍然挂在雌虫身上。
  嗯,很精彩,很厉害。不过下次要提前报备、按规矩来,知道吗?
  银灰短发的克雷夫将军微微点头,一贯冷硬如数九寒天面部表情居然有些微软化迹象?
  安德鲁往前又凑了点,确认不是错觉,顿时所感复杂。
  刚才他还怕自己的脸红被虫瞅见,现在看看周围的同僚和军团的中高层将领,他发现自己杞人忧天了。
  啰嗦的老雌虫。
  公爵阁下,请注意您的措辞。
  啊,又不可爱了!雄虫扭头啃了一口雌虫下巴。
  全场静寂,一时半会只有两虫越来越小的说话声。他们姿态亲昵,你蹭蹭我脖颈,我理理你头发,粉红色的气场几乎肉眼可见,刺痛众虫的双眼。
  最后还是红发的霍克少校看不下眼,从后面挤进来,将两只虫从另一个出口带走了。
  他们一走,现场议论声轰然炸响。
  艹,我所见是真实的吗?我真的被那样一只虫血虐?我的一世英名啊啊啊啊!
  面子里子都没有了!第三小队,今天起训练加倍!听到了吗?!
  那真的是小少爷吗?真虫和照片不是一个量级啊我终于明白之前他们为啥要挤破头也要去围观了。真的是看一眼就能回味几年啊!昨天斥巨资买的信息素顿时就不香了。
  我好羡慕克雷夫将军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被小雄虫那样亲亲抱抱摸来摸去
  你们这些见色起义的虫!走走走!被丢虫现眼了吃饭去!
  不要踢我,我现在还在茫然。宇宙的主宰,我一定是在做梦
  虫群向外缓缓移动,几分钟后,机库只留下了安德鲁和威廉。
  两虫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互相对视,从对方眼里读到了相同的意愿。
  红发军雌身形矫健,步履轻快地在前面引路,两虫跟在后面,沿着弯弯绕绕的安全通道,向上一层撤离。
  从背影看不出来,换个角度,就能看到霍克激动难掩的表情。
  时隔两个多月,他终于又见到小少爷了!太激动了!
  从照片上看没有真实感,真虫放在眼前,才知道有多美妙。霍克端正的面孔上不由露出一抹雌父笑。
  崽崽长大了,变化还挺大的。以前和将军在一起,小雄虫显得分外娇小柔弱无助且可怜,现在呢,竟有种奇妙的压制感。
  明明看起来天差地别两只虫,放到一起竟有种强烈的张力和吸引力。
  他得趁机偷偷拍两张照片,发到群里让大家共享的激动
  想到这里,霍克不由捂住胸口,掩饰性地加快脚步。他穿过一扇电子门,走了两步,忽然察觉什么,又朝后退去:将军?小少爷?
  不知何时,那两虫已不见了踪影。霍克在横纵交错的甬道内四处环顾,又来回找了几次,最终放弃地继续独自前行。
  夏恩听着他脚步声远去,移开捂住雌虫的手,同时打开了房间内的灯。
  这是某个拐角角落的卫生间,被一扇暗门挡着,不开灯时很难发现。刚才走到半路,公爵阁下忽然伸手,将劳埃德拽了进来,又将对方按在墙上长达几分钟,终于避过了霍克的搜寻。
  小少爷,你要做什么?
  高大冷峻的军雌皱着眉头,颇有几分指责意味。他虽然配合了,不代表他赞同。
  这是个好问题,我的将军。
  夏恩在墙上面板操作,滴滴几声,将卫生间反锁起来,随即一步一步,靠近他的雌虫。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少爷要做什么2333大家都知道吧哈哈哈哈哈哈
  第90章 身心的交托 您可以标记我。
  两虫相处许久,夏恩一锁房门,再这般反应,军雌瞬间就领悟到他要做什么了。
  金发雄虫蓝瞳波光幽闪,薄唇粉嫩微翘,整只虫的气质随着他迈出的步伐急剧改变。
  纤弱娇嫩的小少爷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悠然踱步、一切尽在掌握的丛林王者。
  如密网笼罩过来的目光里有赞赏、有迷恋、有渴望、有兴奋还有清楚明晰、袒露无疑的征服。
  这样的眼神,换成夏恩洛奥斯特之外的任何一只雄虫,只会让劳埃德克雷夫厌恶和不屑!
  征服?就凭你吗?!
  曾今,因他权势地位而试图跟他建立关系的雄虫,总是忍不了多久,就会在他面前暴露出他们想要掌控、获取主动的本能。劳埃德在心底冷笑,十分厌恶且不屑。
  想让他臣服,可以!拿出真本事来!
  没错,就算雄虫都很孱弱无能,可他们还是雄虫。为了博得雄虫的垂青,雌虫们献上他们的尊严,千般跪舔、万般宠爱,任其予取予求,他劳埃德克雷夫没法改变这种风气,但让他屈服?
  绝不!
  夏恩洛奥斯特够不够强?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只雄虫虽然展露了足够的潜力,带给了他很多意外的惊喜,但不够,还不够。
  他期待他强大自信的耀眼光芒,但也很明白,时间太短,夏恩离他心中那条线,尚有一些距离。
  可这都不重要了。
  当那颗破败冷酷的心开始跳动,他预设好的所有原则、条件,都被他一一抛弃放置。
  这只年轻的、稚嫩的、青涩的、茫然的雄虫,对他撒娇耍赖、在他怀里啜泣、对他愤怒嘶吼,他那般活泼生动、喜怒鲜明,像落入深渊的火花,不仅撑起了他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甚至带来了新的生机。
  他刚刚成年,双肩还很柔弱,胸膛并不坚实,眼里仍有脆弱,但他依旧无畏地朝伸出手,给予他信任,给予他舞台,用他浓郁炽热的感情,烧融了自己设立的所有的高墙和防护。
  他劳埃德克雷夫,愿意为夏恩洛奥斯特,献上永远的守护和忠诚,以及属于雌虫的绝对臣服。
  帝国上将在心底喟叹。脚下随着青年的靠近,而步步后退,直至退入旁边的清理室内。
  清理室空间不大,是个凹进去的狭长区域。一面是用来整理仪表的洗手池和镜子,一面是供简单休息的银灰金属椅。劳埃德身材高大,一虫进来只能说将将就用,再加上另一只雄虫,转身都变得困难。
  劳埃德,你出门前有照过镜子吗?
  我很确信,将军阁下穿成这样子
  夏恩紧贴过来,伸手摘下他的帽子,然后不耐烦地扯着他披风上的绶带肩章,是故意想勾引我。
  他贴在雌虫耳边,声音低哑。随后扼住劳埃德下颌,俯身贴上对方的双唇。
  又一次深吻后,帝国上将被按倒在长椅上。短短几分钟,两只虫都乱了呼吸。
  小少爷,欲加之罪恕我不能苟同。
  纤细的手指抚蹭着雌虫的鬓角,刮落几缕银灰色的额发。它们垂散在军雌锋锐的剑眉之上,为那种禁欲严肃的面孔添上几分暧昧不清的阴影。
  劳埃德半垂着眼帘,声音还是那般平板无波。好似和坐在主席台上时没什么两样。
  但熟悉他身体反应的夏恩明白这不过是军团长最后的挣扎。
  到底是不是不重要了。夏恩抬起他的手臂,扯下军团长的白色披风,扔到了旁边椅子上,你的目的达到了。
  正值午饭时间,伊卡利亚军事整备区旁边的通道内,不时有虫走过、交谈。
  某个拐角处的卫生间显示正在使用。军虫们在两步外停下,看到标识后又摇头离开。
  这个时候,若是有虫走进一点,将耳朵贴上去,便能听到意料之外的响声。
  金属隔墙内,狭窄的清理室中,洛奥斯特公爵阁下的脑袋搁在军团长的肩窝上,正在细细观赏眼前的美景。
  镜子中,一只高大健壮的雌虫,双肩平直、双腿分立而站,正是标准的稍息姿势。他绿眸犀利,衣领扣得严严实实,熨得笔挺的白衬衫衬托出他健美雄壮的胸肌,岩石般的轮廓在灯光下散出一种天然的冷意,是比虫体塑像还更胜一筹的完美胴体。
  阳刚、强健、勇猛,这是他的专属词语。如果在人类社会,他会是最顶尖的掠食者,他会折服无数崇拜者,以绝对的强悍实力,席卷他们的目光和痴望。
  在虫族社会,这样好战凶残、强悍威猛的虫,却又被赋予繁衍的生物职责。这带给他们一种天然的脆弱,他们想要被占有、被标记、被掠夺。
  这也许就是自然物种的制衡之道。否则,以雌虫的破坏性和武力值,整个宇宙都将寸草不生。
  夏恩目光在镜中停留,他发现了点什么:
  你是fq期要到了吗?
  夏恩用手指在空中比了比,同时别有深意地看了劳埃德一眼。
  之前他以为是对方体能训练的效果,为此暗暗惊喜。后来他才想起,雌虫身体上的这种变化,应该是fq导致的(有些常识知道并不代表他总能充分运用,潜意识里他还是将自己当成人类,毕竟外形接近,生理也很相近)。
  雌虫一年fq四次,每次大约十几天。雄虫的信息素和相关药物可以缓解期间痛苦。对于军雌来说,他们常年的选择是军团免费提供的抑制剂。
  抑制剂只能延滞fq,不能消除。所以军雌们会有计划地间歇停止注射,将fq期调整到轮休内,再解决那些积攒的需求。
  劳埃德没有说话。他原定是这次换防回来休一次长假的,但意外发生了。他必须坚守岗位,因而抑制剂只能一用再用。
  他没料到,被逼到极限的身体用最疯狂的回击报复了他。
  这超出他的计划,带来新的变数,同时也让他再次审视自己的心。
  原来他比自己以为的陷的更深,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他的小雄子可以一如既往的笑着。
  小腹隆起、胸部变大、性|欲变强,这是雌虫怀孕后的自然变化,初步看起来,和fq前兆有些相似,实则无关。
  此时此刻,帝国上将只能垂下眼帘,默认了雄虫的揶揄。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屈起,为可能会谈及的话题而感到一阵惊慌。
  他已经是夏恩的未婚雌君。而对方曾经提及过想要虫崽。按正常逻辑,他应自觉停止注射抑制剂,调整身体状态,同时利用好fq期,争取早日履行他的义务/施行他的权利,要一只可爱的虫崽。
  生育虫崽,起初他不屑;后来他觉得与自己无缘。再后来,它猝不及防发生。他十分欣喜,又感到畏惧和不安。
  虫崽一旦出生,他的命运自此将再多一层枷锁。他前半生一直在努力摆脱的束缚,这几十年里,他又一一亲手为自己套上。
  夏恩察觉出雌虫的不适。他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凑上去亲了亲,用亲吻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事后,两虫倚在简陋的金属椅上,平复着呼吸。
  他们有几分钟完全没有交谈。帝国上将似是累了,闭着眼睛靠在墙角,眉宇之间满是疲惫。就连夏恩贴过去,用纸巾为他清理面部污迹时,也没有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