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脸仍然如同一潭死水,眼睛一眨也没眨,盯着那人目光不动,过了半响,低沉带着威严的嗓音才开口:“你再说一遍!”
那个中年男人平时最忌惮但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睿少,自从他上位,权家的人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的,而且他一连串的改革让他们这些人的利益大为受损,他就不信这里没有几个不恨他的,之前不敢说话,是因为他知道权老爷子庇护的是他,可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他就不信权老还能庇护一个对自己亲儿子下手的孙子,他这才有些胆量,今天他就不信这个睿少还能如以前风光高高在上?这一次他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想到这里,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他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他不成。
“睿少,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睿少最好还是把自己做的亏心事交代出来。让大家知道所谓的睿少还有一点点良知!”中年男人和权政宇对视一眼完全放开胆说。
谁也没有发现此时红色的眸子里猩红的血光一闪而过,他表情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眉眼也没抬,就听到他命令的声音:“枭林,动手!”
砰!的一声子弹直接爆破对方的脑门,那个中年男人死的时候瞪大眼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敢动手,所有人被睿少这一手吓的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什么话也不敢说。所有人眼睛里有惶恐和震惊,他们差点忘了眼前的睿少可不是一般人而是有了命的说一不二心狠手辣!满室的人顿时雅雀无声,权政宇与权政天瞪大眼显然也没有想象他竟然现在还敢动手!
冰冷的红眸居高临下俯视,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高高在上,就像是天生高人一等,低沉夹杂杀意的声音响起:“不怕死的尽管说!”
权政宇眼睛里有些不甘心,不过想到他的三弟,唇边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权睿,现在就给你嘚瑟一会儿,一会儿之后把所有人得罪光了,看你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只见一个下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权政腾真正登场了,权政腾看着眼前这个他所谓的儿子,一想到这些时间的折磨,他差点就死在这个野种手上了。眼睛里阴毒死死盯着他看,脸色都扭曲了起来,直接开口骂了一句“畜生!”
权睿冷眼扫过权政腾,见他现身,仍然不动声色,眼睛里没有一点害怕与做贼心虚,看他这镇定没有丝毫惶恐的样子,众人还真觉得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要是一般人都碰上受害者,人证物证都在,怎么也得心慌害怕一下啊!最后只能归结在睿少这心理太强了。
“畜生,你没有想到我还没死,而且还能活着在你面前吧!你这个狠毒没心没肺的畜生,孽障,老子要你这种儿子干什么,我宁愿在你出生的时候就一把掐死你,也省的你祸害人!连自己亲生父亲都敢下手,你这样的畜生活该天打雷劈。”权政腾现在翻身立马把权睿往死里骂,往死里逼!
“三弟啊,你也别太激动了。谁也没有想到他敢干出这样的事情啊!”权政宇故意安慰权政腾,看如今权政腾残废的样子,他心里有些解气,这辈子权政腾也别想坐上那个位置,有了身体上的缺陷,权家大部分的长老怎么会答应。而权睿因为对亲生父亲下手,这个罪名太大,不身败名裂也得乖乖退位,这三房完全没有竞争的机会了。
权睿冷冷不屑盯着权政腾,眼睛里夹杂杀意汹涌,他清淡瞥了一眼权政腾,冷笑道:“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猪狗不如?”
他的声音悦耳不大不小,带着穿透力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敢当着所有人面前毫不留情骂他亲生父亲猪狗不如。弑父这种罪名聪明的就应该立马撇清,可他这么一句立马就默认了这个罪名。众人还没有回神,就听低沉有力的嗓音继续响起:“权政腾,真正的事实真相你我心里都心知肚明,你也应该知道这辈子我想杀的人是谁!你没死,我确实有些失望。若是我不想让你活,你以为就算你出来了,也能活下去么?”最后一句音调加重透着毛骨悚然的寒意,密密麻麻的冷意与寒意就像是蜘蛛网,把他全部网住,权政腾想到这些日子来他的心狠手辣,脸色白了又白。原本还炯炯有神的眼睛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一点战斗力。眼睛里还有些惶恐。
其他人听到睿少这么一句,立马明白这里面是有内情。他们这些人明白睿少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对别人下杀手。想到前几年睿少突然失踪,有些人心里有些猜想。
权政腾脸色非常难看,他冷声开口:“我权政腾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这个野种带回权家!”
权睿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眼底不屑:“那是你自己的报应。善恶终有报,你自己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句话在你身上并没有什么用。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人说他是猪狗不如,有什么错?你说我弑父,可你还是好好站在我眼前,我不过是废了你一双腿。总好过你要我一条命!”
话音刚落,大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听着这些话不敢置信,有些缺根弦的人没有补过脑震的目瞪口呆。这原来内情是如此劲爆?权三爷只想利用睿少,奈何权老看中的是睿少,权三爷心里愤恨,想要杀人灭口,自己继承权家。
权政腾被他说的满脸灰白,手指指着权睿脸色都几乎扭曲起来:“你,你这个畜生!你说谎!”不,不,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他下手的事情。他眼睛里有些惊慌。
权睿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冷笑:“你当初费劲心机想杀我,可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很自己?”冷漠的红眸扫过四周,淡淡道:“三年前爷爷让我成为权家继承人。可我所谓的父亲也就是权政腾欲行不轨。想要杀我取而代之。权家有规定权家内部任何人若是妄想对继承人或是掌权者下杀手,为背叛权家处置,我处置一个权家背叛者又有什么罪?谁又能说我错!”
他这句话立马把整个局面搬回胜局,从一个弑父话题转移到处置权家背叛者,所有人都知道睿少这句话说出口之后,谁也没有权力让他下位,就算权政腾死在这里,谁也不能说他错了,他随便轻轻处置背叛者这个借口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口。当然前提权老站着睿少这一边。
权政腾气的脸色扭曲,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杀了他。眼睛里不甘、怨恨、仇恨通通闪现。他知道这一次他还是输了,输在这个所谓的亲生儿子手上。他轻轻一句就能找借口杀了他。
权政宇和权政天本来抓住权睿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还指望这个把柄拉他下台,可就让这事情这么过去,他们俩谁也不甘心,要是权睿不下台,他们怎么上台,这时候权政宇开口:“睿少,这话是这么说,但一个敢弑父的想必人品也有待考察,权家上下这么多人命,谁敢把自己的性命身家交给一个这么狠毒的人。睿少,我是公平的来说,我可谁也没有偏颇谁!”
权政天这时候也附和:“虽然睿少你有借口,可事情不能这么同概而论,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当初三弟想杀你。可你想杀三弟这事情人证物证都有!”
枭林看着这些人虚伪的样子,想到睿少曾经受过的苦,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他还敢当着睿少的面指责睿少?他心里有些担心,毕竟那个男人是权老的亲生儿子,要是权老护着那个男人,睿少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权老的另一个心腹忠叔走了过来恭敬道:“睿少,权老在书房等您!”
权政天三兄弟脸色蓦然一变,谁也吃不准老爷子的心思,要是有老爷子护着,这权家还是权睿的天下!
权睿阴冷如同毒蛇的目光从权政天身上收回来,权政腾冷不丁打了一个冷颤,薄唇轻抿成一条线,唇色消薄而浅淡,他皮肤白皙,脸上的细管清晰可见,薄唇似笑非笑:“二叔,你这话我记住了。”平淡无奇的声音硬是让权政天惨白了脸,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若是真让权睿翻身,谁让保证他不记恨他,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确定绝对要把权睿拉下台。只要把他拉下台,蒙家的人未必看的上他,而且还背负弑父的名声,谁敢嫁给这样的男人?蒙家的人听到他的名声也绝对不愿意,如今北城权睿的名声跌入谷底,他得再添把火。
权睿走到书房,权老爷子拄着拐杖站着,他背影有些佝偻,权睿看到权老爷子,低着头喊了一声:“爷爷!”
权老爷子刚开始并没有应他,权睿眼眸暗淡,爷爷,你真的要因为那个男人疏离我么?他如今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及早让权政腾那个男人死,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去b市几天,竟然让人把那个男人救出来。他爷爷又会如何选择!
“爷爷!”权睿又喊了一声。声音显得有些脆弱。
权老爷子转身目光复杂看着他这个最看好的孙子,空气气氛冷凝,头发发白:“睿睿,如果我要你放过政腾,之后你还是权家的家主,怎么样?”
权睿眼眸有些暗淡和失落,片刻之后回神,面无表情点头:“爷爷怎么说就怎么做!我没有意见!”
“睿睿,再怎么样,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权睿面无表情:“爷爷,但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亲生儿子过!”
权老爷子就像是突然老了几岁,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让他先离开。
顾家倾言知道睿睿离开,立马订了北城的机票,往北城去,湛言也没有阻止,让她自己去,除了北城机场,倾言却没有想到在机场门口见到方皙白,见他身后带着十几个保镖把她的路包围,眯起眼睛开口:“方少想怎么样?”
第一百零九章方家!
方皙白目光幽幽看眼前的女人,这些日子不见,她还是一样漂亮,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没有其他女人的惊慌,淡定冷静让其他男人远远不如,他想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对她念念不忘吧!哪怕他唯一的妹妹间接因为她死了,他还是控制不住想见她。那眉目多精致啊,真好看,方皙白越看目光越痴迷,只是眉宇间比以前褪去了温柔,如今看到是有些阴郁与阴冷,那双眼睛平静的没有丝毫情绪。倾言看着转变如此快的男人,眼睛里戒备升起,她有一种直觉,眼前的男人比以前危险。方皙白瞥见她眼睛里的戒备与防备,脸色也随之一沉,眸光精芒一闪:“倾言,我们以前好歹怎么样都是朋友啊!我来只不过想请你去方家做一会儿客。”方皙白自然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一般威胁她还真不会动,他眼神往后一瞥,身后十几个保镖立马意会,右手立马露出一点枪柄,方皙白眉眼淡淡:“倾言,我只不过想请你去方家做客几天。你用不着这么防备我!”
倾言目光瞥见每个人手里都带着枪,脸色微变,看来上一次方皙白还是没有受够教训,竟然还敢把注意打到他头上。她冷冷盯着对面的男人,唇边冷哼一句:“说的好听,方少就是这么请人的么?我今天算是见识过了。”
方皙白上前一步:“倾言,你可以无视身后的人,只要你乖乖听话,那些东西自然用不上。”
倾言心里戒备到极致,心里暗骂自己没有各准备,现在只能受人威胁,要是对方没有枪,她还能有把握全身而退,可十几个人围着她,手里都拿着枪,她不敢保证是不是她一有什么其他心思,立马成为蜂窝。更何况她不相信方皙白这个男人。她可不想平白无故丧命,要是连睿睿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这么死了,这也太坑爹了。既然这个方皙白现在打上她的主意,就说明他要对睿睿出手,她还真没想到方皙白竟然知道她是蒙家唯一的小姐,还敢对她下手,她就不怕她会记恨!眯起眼,她想了想,说不定她去方家还能探听到什么有利的消息。她面色不变点头:“好,我跟你走!”
方皙白虽然听到倾言的答应,还是不敢放下戒备,眼睛死死盯着她上了车,随之上车才放下了一些戒备!
“开车!”方皙白命令,前面的司机握紧方向盘立马恭敬应了一声是。
方皙白端坐在车内,此时他脸上多了一丝笑容,笑的温文尔雅,可眉宇间的阴郁还是退之不去,唇边的笑容看着温和,可一点笑意也未达眼底。特别是看倾言的时候,唇边的笑容更是浓郁了几分,倾言看他脸上的笑容,心里更是充满警戒。她头发有些长,散开放着,额前露出几缕黑发,修长的手指突然温柔想要帮她拨在耳后。
倾言一看到他的动作,立马脑袋往后倾斜一些,避开对放的碰触,眼睛里不掩厌恶与冷意,方皙白看到她眼底的冷意与厌恶,脸色稍稍一变,阴沉不定,片刻后,又恢复刚才的笑容,他脸上没有一点被避开的尴尬,笑容浓厚:“倾言,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倾言心里冷笑,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如果他还自以为是打着让她爱上他的主意,那不好意思了,就算他再怎么有魅力她也不屑看一眼。她冷淡开口:“抱歉了,我这人素来有洁癖,不习惯和不熟的人有什么接触|!”
“哦?”方皙白脸上平静,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前些日子我倒是没有发现倾言有这样习惯?”
倾言不想理旁边的男人,淡淡一句:“以前没有,现在开始,不行么?”她语气不是很好。眉眼也不抬,完全没有掩饰她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