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兰一听皇上要赏给她银子,心中顿时大喜。
两万两银子啊,这下子可大财了,再也不用穿破烂衣衫,吃咸菜粗饭了,她又可以过回以前的富门小姐的生活了。
看来,她今天冒险进一趟三皇子府,是来对了。
而且,她由皇上指婚,将来又由八抬轿子抬进裴家门,往后谁敢看不起她?
林佳兰飞快地走到正德帝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民女谢皇上恩典!”
早知如此,她刚才应该对正德帝服侍得更好一些才是。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哇,刚才她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想赏赐品这件事。
刚才她迷迷糊糊醒来时,现正跟皇上欢好着,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
万一皇上要了她一场,甩手走人了,裴元志还会要她这个残花败柳?
还不得杀了她?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皇上替她说话了。
这样一来,林佳兰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脸上不再是颓败惶恐的神色,而是洋溢着得意。
但是呢,裴元志可就气坏了。
皇上话了,他还能说什么?
皇上是君,这天下的财富,都是皇上的,天下的女人,皇上想要,谁又敢不给?
皇上心情好时,会将自己后宫的哪个妃子哪个宫女赏给臣子,臣子是不可以拒绝的,得欢欢喜喜的接受着赏赐,还得将那个女人好好的供着。
所以,裴元志不敢有一丝丝的反抗,只能将这件倒霉的事情,藏进心里去。
好在皇上封林佳兰只是封一个平妻,不是封为正夫人。
一个平妻,给她面子时,她才有脸,不给面子时,将她藏在府里,时间久了,谁又会记得她?
裴元志心中稍稍平衡了一些,他上前一步,跪拜在地,“微臣,谨听皇上旨意。”
正德帝站起身来,“那好,就这样吧!”说完,正德帝拂袖走了出去。
小榭的门,“吱呀”一声推开,又“吱呀”一声地关上了,正德帝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没多久,完全听不见了。
屋中,只剩了林佳兰和裴元志。
这处地方,本身就很偏僻,外面几乎没有人行走,加上裴元志一直不说话,使得屋里,更加的静谧骇人。
林佳兰吓得呼吸都屏住了,口里喃喃喊了一声,“元……元志哥哥?”
裴元志的眼神太可怕了,他会不会杀了她?因为紧张,林佳兰袖中的手指,开始瑟瑟抖。而且,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离两步。
裴元志望着林佳兰,那目光中的寒意,仿佛要将人冻成冰块。
明明是大热的天,林佳兰却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说吧,生了什么事?”裴元志虽然不喜欢林佳兰,但是,作为这个女人未来的男人,他还是有必要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
他不喜欢自己的绿帽子,戴得糊里糊涂的。
林佳兰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嘤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元志哥哥,你听我说,不是我的错啊!他是皇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民女,我……我哪里敢拒绝?”
裴元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冷冽,“我不要听结果,结果我已经知道了,我要知道过程。你不是去找郁娇去了吗?为什么你来了这里?郁娇她人呢?”
“郁娇?”
裴元志一提醒,林佳兰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喝了郁欣月倒的酒之后,人就开始不舒服了,再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清醒些有了些意识的时候,已经同正德帝欢好起来了。
难道是……
那杯酒水有问题?
她糊里糊涂地来了这里?
“元志哥哥。”林佳兰抓住裴元志的袍子角,委屈着说道,“我是被人害的!我不是主动的。”
“……”
“刚才,我去郁家女眷们休息的亭子里找郁娇时,恰好遇上三侧妃娘娘奉贵妃之令,给郁家的女眷们送酒,郁娇将她的酒给我喝了。”
“……”
“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开始犯糊涂了,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来了这里。一定是郁娇!一定是她在酒杯里动了手脚,害的我!”
“郁娇?”裴元志的目光一缩。
“对,一定是她!”林佳兰见他的脸色变了,接着说道,“因为林婉音的事,她一直恨着你,先是将裴家搅得鸡飞狗跳了,再是故意害我**,她的目的,是要羞辱你啊,元志哥哥,你可不能饶了她!”
裴元志看着她,轻轻地抽掉了衣衫一角,走开到一旁,淡淡说道,“郁娇的事,不劳你操心。你的事,本世子还没有跟你清算呢!”
林佳兰身子一缩,愣愣看着他,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元……元志哥哥……”
“好好做你的平妻,再敢给本世子惹事,本世子会叫你生不如死!”裴元志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
门半开着,他推开门,意外的现,太子一行人,仍站在原地。
似乎,在等着他,看他的笑话一般。
太子他们,知道了林佳兰的事情?
该死的!
他心中暗自咒骂一声。
而郁文才呢,正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唇角微勾,似乎在讽笑着他。
裴元志想起刚才在如意阁里时,他毫不客气地嘲笑了郁文才,笑郁文才白白送一个女儿给三皇子,这下好了,风水轮流转了,轮到他这里闹笑话了。
裴元志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这个地方,只有一条道,往回走,是去如意阁的路,而如意阁那里,是路的尽头,所以,要离开这里的话,必须从太子和郁文才一行人身旁走过去。
裴元志经过郁文才身旁时,听到郁文才忽然说道,“刚才王公公说,皇上赏了不少银子给林家二小姐,用来做她的嫁妆,恭喜裴世子了,得了一个嫁资丰厚的平妻。”
裴元志的表情僵了一僵。
他袖中手指紧握,没有理郁文才,径直走了过去。
景蓁见他脸色不好看,慌忙跟上去,“元志哥哥,等等我。”
“景姑娘。”景蓁一走,楚祯也跟着走了。
太子楚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闲闲说道,“走吧,二弟,四弟,看来今天不是赏玩的时间。”
水榭中的林佳兰,一直站在门边,悄悄地看着外面的情况。
她看见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才敢推开门,从水榭中走了出去。
水榭旁边是一片小湖,林佳兰走到湖边去整理头。
这时,她看见倒影中,多了一个人。
林佳兰惊得赫然转身。
“原来是你呀!林佳兰?”郁明月笑嘻嘻地看着她,“你在这里做什么?哎呀,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你遇上强盗啦?”郁明月朝四周看了看,故意惊讶地说道,“真是奇怪了呀,我一路走来都没有现强盗,怎么你就遇上强盗了呢?你不会是去挑逗,勾引强盗了吧?哈哈哈哈!”
林佳兰又羞又气,因为无论她怎么整理衣衫和头,都遮不住脖子上的淤青和牙印。
郁明月满眼的笑意,分明是在嘲笑她。
她想起刚才在郁家女眷休息的亭子里,饮酒的事情。
虽然她跟裴元志说,是郁姣害得她,但她心中清楚得很,郁姣根本没有机会下毒,那毒药,一定是郁明月的大姐郁欣月下的,郁欣月想毒害郁娇,被她误打误撞地喝了。
因为,她们将郁娇请进如意阁里,就可以证明,那酒,是针对郁姣的。
郁家姐妹们明知酒里面有毒,却不提醒她,是想故意看她的笑话?
“郁明月!”林佳兰冷冷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酒里面下了毒!我现在没有证据,可不表示,我不知情!你们的本意是要毒郁姣,对不对?郁娇那个狡猾的死贱人,让我替她喝了一杯。”
起初,郁明月并不知道大姐的计谋,但后来二姐郁惜月告诉她了。
“胡说!林佳兰你敢诬陷我们?”郁明月叫嚷起来,她是不会承认,也不敢承认的。
“你敢指天誓吗?郁明月?”林佳兰毫不示弱地看着郁明月。
郁明月哪敢誓呀?脸色一僵,转身就想跑掉,可这时,她被不远处走来的几个人影惊住了。
只见她的二姐郁惜月,整个人如死掉了一般,由一个大个子嬷嬷背着,往这边走来,旁边跟着她的大姐郁欣月,和郁惜月的侍女。
郁欣月一脸的焦急,二姐郁惜月的侍女,也是一脸的惶惶不安。
郁明月眼皮一跳,二姐这是……
她看了眼前方,她们是从如意阁的方向走来的。
三皇子打了二姐吗?
因为二姐撞见了郁娇和三皇子的好事?
霜月打晕郁惜月和郁明月后,只带走了郁惜月,将郁明月扔进一丛花树后了事,后来,郁明月自己醒了过来,现郁惜月不见了,她一个人又不敢进如意阁里去看,只好往回走,半路上,遇上了在小湖边临水梳妆的林佳兰。
所以,郁明月并不知道如意阁那边的事情。
不一会儿,那几人走近了。
郁明月赶忙迎了上去,她撩起郁惜月的头看了看脸,问着郁欣月,“大姐,二姐怎么啦?”
郁欣月现林佳兰在场,咬了咬牙,没有说话,招呼着嬷嬷快走。
但是呢,经过男女之事的林佳兰懂啊。
郁惜月的样子,分明是被男人折腾过了,看那下巴上,脖子上,有好几个大牙印呢,这可不像是被女人咬的,郁惜月自己咬自己,更不可能。
她笑了笑,“郁明月,这还看不出来?你二姐姐她,有好事了呗。”
郁明月听不懂,怒道,“林佳兰,我二姐都这样了,你还敢取笑她有了好事?你不要太得意!”
“呵呵——”林佳兰笑,“郁明月,你看不懂,可以问你大姐姐侧妃娘娘啊?你二姐姐,一定是跟男人欢好一场了,那脖子上的牙印那么大,可不像是女人咬的。哈,哈哈哈——”
林佳兰得意地转身就走,她是昭阳的义女,所以,她现在敢肆无忌惮的同郁家姐妹们说话。
她心中的谜团,也豁然解开了。
郁家姐妹们在郁娇的酒里下药,想害郁娇,郁娇那贱人,狡猾得跟狐狸一样,一定是跑掉了,结果呢,郁惜月替死,进了如意阁。
什么贵妃有请,一定是个男子有请!
而敢打贵妃招牌请人的人,只有三皇子敢!
不用说,郁惜月被三皇子整了。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郁惜月羞辱她,得报应了吧?
真是该呀!
恶人有了恶报!
“林佳兰,你敢诬陷我二姐,当心我到衙门里告你!”郁明月看着她的背影怒道。
“告我?你敢让人验验你二姐的守宫砂吗?”林佳兰回头看了眼郁家姐妹,更加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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