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以韩天对安洁的感情,绝对不会拒绝安涛,至少不应该说他,可现在,不但说了,而且说的非常难听,竟然直接骂不男不女,还是当着母女二人的面,这就有些过分了!
事实上。
韩天早就看不惯安涛,在赌场里有几次拂袖而去的冲动,不过是考虑到安全问题,要把事情解决完。
当下不涉及安全问题,也就懒得再给面子。
“韩…韩天,你说什么呢!”
葛雅琴咋了眨眼问道,很懵,在她印象中韩天绝对不会如此冲动,之前自己那样的对他也没见发过火,今天是怎么了?
“韩天…”
安洁也觉得怪异,脸色通红。
“我说的很明确,就是这车,男人可以坐,女人可以坐,不男不女不能坐!”韩天又重复一边。
他就是想说,也就不掩饰。
“你够了,住嘴!”葛雅琴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敢骂自己丈夫,谁也不行,顿时双手掐腰道:“姓韩的,不要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还敢骂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呸…不稀罕”
“安洁,我告诉你,再敢跟他交往,我就死给你看!”
葛雅琴非常激动,喊声让周围人都看过来。
“妈…”安洁感觉像做梦一样,今天一切都很顺利,很美满,怎么突然就吵起来?
“韩天,这是怎么…”
韩天没管任何人目光,转过头,死死盯着安涛,冷声问道:“你自己说,你像个男人么?”
话语极其直白,不留丝毫余地。
“韩天!”
葛雅琴再次激动,抬起脚踹法拉利,吼叫道:“我丈夫怎么不是男人?哪里不是男人?”
“妈…”安洁赶紧从后面抱住,不让她冲动。
然而。
已经如此状态生活十几年的安涛,不知为何,被韩天看的竟然无地自容,平时在赌场里被人调侃都没有半分矫情,却在韩天的质问下,羞愧难当。
这声音,犹如九天梵音,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回答不上来了?”
韩天轻蔑的笑了笑,自问自答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你赌,可以,人的一生难免走错路,你颓废、你整天泡在赌场也可以,毕竟是你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
“但是,在老六骂你妻女的时候,你不反抗,让我鄙视!”
“你非但不反抗,反而说风凉话,让我打心眼里鄙视,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因为男人,是会保护妻女的!”
话音落下。
宛若平地惊雷,让人震撼无比。
虽说只有短短几句,但直达问题中心,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葛雅琴眼睛一红,不再踹韩天的车,可还是抬起手,吼道:“小瘪犊子,你住嘴,不能说了!”
“你看,在有人说你的时候,你老婆能为你玩命,可别人说她的时候,你却只会看戏,你还像个男人?”
韩天以彼之矛,刺彼之盾。
“你还说,我打死你…”葛雅琴恼羞成怒,推开安洁恨不得把韩天生吞活剥。
正在这时。
久久未语的安涛突然开口:“住手!”
葛雅琴登时停在原地。
安涛又看向韩天,他也不知为何,眼前的人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小孩,而像是经历过人生百态的老人,更恐怖的是,经过风烛残年,却又有赤子之心。
在赌场里临危不惧。
当下的字字珠玑。
都不像是孩子…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不是男人!”
他说完,默默转过头,不再是之前那副行尸走肉、玩世不恭,而是后背微微佝偻,走路亦步亦趋,但看起来更加有血有肉…
葛雅琴看着丈夫远去背影,没有立即追,也不再激动。
而是盯着韩天,流泪道:“姓韩的,你以为自己赚点就能教育所有人了?以为自己现在很成功?我告诉你,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你这个破车,你叔叔二十年前就玩腻!”
“你卡里有钱,有多少,不过是他的零花钱而已!”
“你根本不知道他经历什么,有什么资格说他!”
她眼泪越流越多,好似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终于发泄出来。
安洁怔怔看着,她有记忆就是从清城搬到青山农村,父亲把家输光,再之前的事记不太清,难道父亲还有辉煌过去?
韩天不由皱了皱眉。
其实安涛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更类似从天上摔倒地上,摔残疾了,精神残疾!
“我确实不知道他经历什么,不过,他现在活的不像是个男人”
“你闭嘴,他是我男人,我丈夫,我爱人,没人可以说他”葛雅琴吼叫着,拽着安洁的胳膊,往车上推了推:“你跟他一起滚蛋,回清城,别让我看到,碍眼!”
“还有,姓韩的,你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事,永远不要随便评价别人!”
她说完,转头向安涛追过去。
“韩天…”安洁也很委屈,两人都是她最爱的男人,打心眼里不希望他们吵架,而母亲一会不让他们在一起,这会又让她滚蛋,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相信我么?”
韩天微笑着问道。
安洁几乎没有犹豫,狠狠点头。
“相信我就好,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你家,上车吧,回清城…”
就在两人回清城的同时。
“呼…”
村里的山坡上,安涛俯瞰山脚下村子,长出一口气。
“安涛,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葛雅琴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安慰,完全没有泼辣样子。
“我往心里去了,不过…”
“我不怪他”
“相反,很感激他!”安涛说的很重,浑浊的眼中,前所未有出现光彩,他沉默半晌,真诚道:“雅琴,这么多年让你和孩子受苦了,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葛雅琴眼泪再次流下来,做梦也没想到能听到她道歉,其实她早就不责怪韩天,否则也不能让安洁跟他走。
而现在,是要谢谢韩天,如果没有他,绝对听不到丈夫道歉。
哽咽道:“不怪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安涛抬起手背帮她擦眼泪。
“雅琴,我想再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