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停了几秒,突然暴增起来了。
【卧槽,这字……】
【说实话,这么一对比,魏厚那副确实成了垃圾了。】
【左右开弓,一气呵成,还写了两种字体,这才叫牛逼吧?】
【人家写的这么一手好字,用得着作弊吗?】
【不是我阴谋论,我怎么怀疑是有人偷换了她的字?故意再给她扣个作弊的帽子?】
先前嘲讽得有多狠,现在反弹得就有多厉害,尤其是一直在等反转的观众。
【对不起,你们所谓的界草林玺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甚至还很讨厌。】
【就他刚才那样子,不是挺傲的么?那让林玺也当场写一幅,他28了吧?人家17都用两只手了,他怎么也得加上两只脚吧?】
【手脚并用?太高看林玺了吧,你们说什么林玺12岁卖出了价值五十万的字,可我怎么听说买家就是他祖父呢?】
【哇,这才是黑幕吧!我刚才听见嬴子衿问林玺了那副“垃圾”字值多少钱,林玺说五百万,那她现写的这幅,不是一千万过不去了吧?】
【林玺这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有一说一,他要是先私下和人家学生交流一下,如果学生死不悔改,再通报开除也不迟,而且,他也不是青致的老师吧?】
因为初中高中加起来的学生很多,又有教职工,所以在台子两旁,还有两块大屏幕。
大屏幕投影的就是直播画面,参赛的又是青少年,学校与时俱进,自然没有关掉弹幕。
先前嘲笑嬴子衿的弹幕早就没了,清一色是在讽刺林玺太傲。
钟知晚脑子还嗡嗡地响,根本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
她唇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去,脸也变得惨白。
怎么会?
嬴子衿真能写得出来?
不是骗人的?
“林先生,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认定嬴同学拿魏厚大师的字作弊。”校长冷冷地看了一眼艺术组组长,“但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晰了,您侮辱了她的名声,是不是应该给嬴同学道个歉?”
【哦哦哦,这个校长我喜欢,不是那种只重面子的,也不攀炎附势。】
【林玺是应该道歉,还好小姑娘心理承受力强,前几天那个学生跳楼的新闻,看得我都窒息了。】
林玺身体僵硬,很尴尬。
但他并没有道歉,而是说:“但这一副字,确实是魏厚大师的。”
即便嬴子衿写得好,也不能证明她没有偷盗。
校长还没再开口,一旁,沪城艺术协会会长突然起身,惊愕:“盛会长?”
嬴子衿侧过头。
就看见几米外,盛清堂带着一顶草帽,穿着拖鞋在往嘉宾席走。
沪城艺术协会会长忙上前迎接:“盛会长,你怎么来了?”
论在艺术界的地位,盛清堂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他虽然已经从华国书法艺术协会退下来了,但其他人还是会敬称他一声盛会长。
“来看看。”盛清堂摆了摆手,“今天刚好闲得慌。”
他才不会说,他是想借着他这张老脸把嬴神医的那副字带回去。
那么好的字,参加什么艺术节?
就应该让他裱起来,挂在墙上天天看。
这群人懂那副字的精髓么?
他呸。
可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盛老先生怒了。
林玺也吃了一惊:“盛前辈。”
盛清堂却是没理他,而是指着卷轴,一字一顿道:“你说这幅字,是魏厚写的的?”
第90章 马甲就这么掉了
林玺一愣。
他不知道盛清堂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答了:“是的,盛会长,周六的时候,我刚把这幅字给魏厚大师送过去,他说这是他的练笔。”
“练笔?”盛清堂忍了忍,想起这不是自家儿子,没有一巴掌拍上去。
他怒极反笑:“就他魏厚那破字,也好意思说这字是他的练笔?他配吗?!”
这话一出,周围的其他艺术界大师都变了脸色。
虽然盛清堂专注书法,但国画和雕刻上也有建树,在艺术界的地位很高,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层次。
他脾气很古怪,门下也没有学徒。
但这并不妨碍其他艺术大师都很敬重他。
盛清堂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是看出来了什么。
林玺愕然。
“现在,立刻,给我把魏厚这个蠢货叫过来!”盛清堂冲着沪城艺术协会会长怒喝一声,“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他的人。”
“盛会长,息怒,息怒。”沪城艺术协会会长忙道歉,“我这就去,您刚出院没多久,不能动怒。”
“你管我……”盛清堂又来了脾气,刚要发,就见右前方女孩瞥了他一眼。
轻飘飘,很淡。
盛清堂立马噤声了。
糟了。
他忘记嬴神医在这了。
万一他下次再不小心摔了脑壳,没人给他医治了。
“咳咳。”盛清堂有些心虚,他摆手,脸一板,“速度快点。”
“是是是。”
沪城艺术协会会长匆匆而去。
弹幕又炸了。
【卧槽,这老头是谁?怎么连沪城艺术协会会长都对他那么尊敬?】
【而且还说魏厚不配写这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莫名有说服力。】
【啊啊啊啊,这是盛清堂啊!!!】
【一脸懵,盛清堂是谁?】
【前排科普,盛清堂,上一任华国书法艺术协会会长,擅长隶书、楷书、草书、大篆、小篆多种字体,每一副字都是千万起步,还会国画、版画、雕刻多种艺术,曾经被邀请到o洲参加过雕刻比赛,力压他国,夺得桂冠。】
【三年前,盛清堂卸任了华国书法艺术协会会长,隐居了,连他的同事都找不到他,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见。】
【连o洲其他国家都能力压,这雕刻是多么强?】
【卧槽,青致连盛清堂都请来了,校长太厉害了吧,今天不枉我翘班看直播。】
于是弹幕一片夸校长牛逼。
校长:“……”
他不是他没有。
他哪里有那么大的架子,他也很懵。
——
台下。
钟知晚的指甲掐着掌心,眼梢都气红了。
盛清堂竟然知道那副字不是魏厚的?
可盛清堂怎么会屈尊来这里?
难不成这字是盛清堂写的?
钟知晚蹙眉。
不会。
盛清堂的个人风格太明显,他的行楷不是这种字体。
只要魏厚不承认,盛清堂也没证据。
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牵扯上她,毕竟是魏厚自己要贪。
钟知晚定了定神,稍稍松了口气。
——
十分钟还没到,沪城艺术协会会长去而复返。
后面,有两个工作人员扶着魏厚在往这边走。
魏厚面色青白,是晕车晕的,刚才还吐了几次。
林玺喊了一声:“魏厚大师。”
魏厚更高傲,怎么会理一个晚辈?
他看都没看林玺,咳嗽了几声,上前,很恭敬:“盛会长,不知您大驾光临,魏厚有失远迎,请见谅。”
“有失远迎?”盛清堂眼神很冷,“你要是来迎我,我才是短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