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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谦曜一晃神就没有躲,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躺在地上,一个他的死忠粉撞开了他,那些沉默了好久的死忠终于出声了,她们大声的哭泣,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清醒一点,“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后的!你要是喜欢就去争取啊!做错了事情就去求得原谅啊!半死不活的做什么啊!不是只有过去才可以看!未来也可以啊!!”
  尚谦曜缓缓地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笑容,他对着那个女孩子说:“谢谢。”
  那么真诚,真诚到那个女孩子嚎啕大哭,最后保安来了驱散了这一切。
  喜欢了就去争取,做错了事情就去求原谅,不仅要看过去,还要看未来。
  尚谦曜轻轻地笑了,空安,即使我们蹉跎了七年,我们还有七十年可以好好的一起走过。
  我从未说错过,我所有的情绪只跟着你变化,我所有的感情只倾注在你身上,过去是这样,未来也是这样。
  我会因为你跟别人笑一笑就去找绯闻对象来气你;我会因为你不在乎我的绯闻而怒火滔天;
  空安,我有洁癖,我七年娱乐圈生涯里我没跟别人接过吻拉过手,我接到的所有的戏几乎都没有身体接触,每一次所谓的绯闻也不过是我与谁靠的更近一些——那是我唯一能忍受的极限,我是那么厌恶和人的身体接触;即使我一直在心里骗我自己,即使那一天明明知道你在还故意摸那个人的头,你一定不知道,一进包厢我就吐了,我那么厌恶与人身体接触;
  据说是因为我的父亲给我留下的童年阴影;
  除了你,空安。
  我能与你拥抱,与你接吻,与你上床,而不会出现任何不良反应;
  我是那么蠢,我一直认为你不在乎我,我一直怨恨你不在乎我却把我拐到同性恋的深渊,我逼迫着自己厌恶你,我逼迫着自己不要去在乎;
  但是我一直一直爱着你,空安。
  ☆、第十五章
  那一天尚谦曜上一个小节目叫做《真心话》,主持人是被曾经给尚谦曜献过殷勤的陈总包养的一个小明星,唇白齿红的清秀小男生,似乎还真有眷恋自己金主的意思,提出的问题极其刁钻,摆明了为男人。
  主持人笑意盈盈地从纸箱里抽出了一张纸条,“下一个问题:‘尚影帝能不能给我们谈论一下你的恋爱史,作为唯一一个太庭广众之下出柜的影帝,我们对得到你的心的那个人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真有些刁钻呢,不知道影帝大人愿不愿意回答呢?”
  尚谦曜漫不经心的瞥了那主持人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讽,那主持人背过头眸子闪过一丝凶狠,都是出来卖的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他尚谦曜那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他就是看不惯!他就是要难为他!
  尚谦曜也没觉得他和沐空安的恋情有什么不能公开的,但是他又不是习惯将隐私公诸于世的人,上一次已经他说出口也无外乎是心情过于激荡,而现在他不想说就没有人可以逼迫他。
  尚谦曜垂下眸子,灯光下他的嘴唇发暗,有些细小干裂的伤口,他只是平平淡淡的看了一下底下的观众,开口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声音却带着一些沙哑的磁性,“我觉得这个问题侵犯了我的隐私,拒绝回答。”
  “!!”主持人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台下的观众也大声讨论起来,尚谦曜却没有一丝说话的想法。
  主持人僵硬了一下迅速反应,笑眯眯的对着尚谦曜开口道:“广大粉丝真的关心你,影帝大人的配偶怎么也得让大家见见配比配啊!看,从来没人关心一下我的另一半!”说着,向下台的观众抱怨道,“你们也不知道关心关系我!全都被尚影帝吸走了!”,又转回头看向尚谦曜,真诚道“我们这些粉丝那么爱你,怎么能忍受随随便便让你和别人在一起了呢?”
  他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尚谦曜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那个主持人如同苍蝇一般在他耳边嗡嗡嗡的交换,他皱起眉咬上自己干裂的上唇想要清醒一下,他动作有些不稳的想要站起来,结果直挺挺地向后栽去!
  现场一阵兵荒马乱,主持人完全没有想到尚谦曜会晕过去!再加上他们还有点距离,根本来不及施以援手。
  “咚!”尚谦曜重重的砸到地板上,现场直接失控!
  “哇!”
  “怎么回事?!”
  “尚大大!你怎么样!!!”
  *****
  沐空安坐在饭桌上微笑的对他说:“快来吃早饭,我记得你喜欢油条,”
  这时候他笑得多么温暖,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一般,尚谦曜欢喜的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却不受自己控制:“看见你我还吃的下去?”
  语音上挑,笑容恶劣,那男子温暖的笑容瞬间停滞,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半分钟过去了才勉强勾勒了个笑容道:“公司有事,我先去处理。”
  那个男人走了,匆匆忙忙背影是那般萧条,而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自己,眼眸阴郁而愤怒,一手掀了桌布,碗碟摔碎发出阵阵声音,然后颓唐不知所措的坐在椅子上。
  尚谦曜想起来了,他以为早就尘封的记忆如此鲜明的以梦境的形式显现,直直的往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插,疼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他好像叫住那个男人,别走!别走!我不是想这么说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无论他怎么在心里呼喊咆哮,那个男人还是听不见的,他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任那些记忆一刀刀插进他心脏的柔软,插得血肉模糊。
  不是这样的!不是!
  这时候尚谦曜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痛苦而绝望的看着那个男人离开,心底最深处的感情几乎将他击垮。
  “空安!空安!”病床上的那个眉头皱成一坨的男人死死地挣扎,但是他摆脱不了梦境虚拟的可怕,扎在他手上的针早已经鼓了,护士带了医生摁住了他的手脚,将针头拔了出来。
  沐空安站在门口看着医生护士几个人像摁着牲畜一般摁着他,心中滑过一丝怅惘,尚谦曜激烈而绝望的呼喊还在继续,商嘉铭在他身旁轻轻叹气。
  “沐空安!”歇斯底里地声音突然响起,男人猛地挣脱了医生的桎梏,医生被他一推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男人从床上跳下来几乎是跪倒了沐空安的面前,他急剧地呼吸,面部焦躁而痛苦,“你听我说!我不是讨厌你,我没有!”
  “沐空安!别走你别走!”
  “我没有,我没有不想跟你一起吃饭,我只是嫉妒,我只是嫉妒!”
  男人死死的握住了沐空安的袖子,仿佛那是他此生唯一的救赎,商嘉铭皱着眉本打算把人踢开的脚一停,听着尚谦曜闭着眼睛如同濒死的野兽一般绝望般的嘶吼。
  “我只是看到那天你和商嘉铭那么亲密,我嫉妒啊沐空安!”
  “我只是你花钱买来的,我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绯闻什么的你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啊!任何一个人只要一靠近你我就嫉妒的不行啊空安!”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的!”
  “那个人竟然靠你那么近,你会对他笑,你会对他笑!”
  “你的一举一动都决定我的情绪,那一股情绪一直在我胸中不知如何发泄,我不懂,我不是同性恋啊,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你!”
  “我受不了你有一丝一毫不在乎我,我受不了你多在乎别人一点!”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我真的没想伤害你,我一直一直都爱着你……”
  沐空安轻轻地把手放在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头上,无奈的低声轻叹,尚谦曜混乱的解释也许只有他听得懂,他看着尚谦曜迷茫痛苦的眸子,心里微微一酸,“所以,尚谦曜,这几天来你是在赎罪吗?”
  ☆、第十六章
  沐空安轻轻地把手放在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头上,无奈的低声轻叹,这一混乱的解释也许只有他听得懂,他看着尚谦曜迷茫痛苦的眸子,心里微微一酸,“所以,尚谦曜,这几天来你是在赎罪吗?”
  这时候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退了出去,甚至商嘉铭都在沐空安的眼色下出去了,整个屋子只剩下了沐空安和尚谦曜。
  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听见沐空安回话,那男人愣了一下,才慢慢地转了转头注意到自己此时的境地,尚谦曜抿了下唇,动作缓慢的站了起来。
  ——这竟然不是梦境!
  尚谦曜抬起头,面容瘦削苍白,他低低道:“是。”
  心脏仿佛被人揉成一团,不上不下的吊着,也只有尚谦曜自己才明白他这时候那种如同朝圣者般的虔诚与忐忑。
  沐空安长久的凝视着他,那目光太过复杂,尚谦曜根本分辨不出来,只能感受着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重。
  但是这时候的尚谦曜毕竟已经清醒了,刚才那种在梦境般才会做出的疯狂与哀求清醒状态下的他是做不到的,也只能站在那里看似冷静地等着沐空安的回答。
  整个病房都寂静下来,只能听到几个人的呼吸声,“呵……”
  沐空安轻轻一笑,打破了满室寂静,他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着尚谦曜,像看一个什么让人惊奇的动物般戏谑冷漠,“你这样做给谁看?”
  尚谦曜脸色有些不好,站在那里平稳地如同一棵树,狂风暴雨我亦岿然不动。
  “几乎没有营养摄入,超负荷工作,失眠抑郁,压力过大,”沐空安慢条斯理的说道,“啧啧,我竟然不知道那一项高高在上如同神祇的影帝大人也会玩这一套?”
  “自虐?还是自杀?”
  “你以为我这样就会心软?”
  沐空安含笑摇摇头,“真可惜呢,我一向心硬如铁,这一套对我来说不管用。”
  “倒是尚大影帝让我大开眼见了一次,演技真是炉火纯青更上一层楼了啊,戏里戏外的,你都分不清现实还是片场了吧?”
  尚谦曜闭上眼睛,只有睫毛在颤动,心脏早就疼痛到麻木,他的眼前甚至还能出现那个地方被人刺入血肉模糊的场景。
  “尚谦曜,”沐空安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刚才那副鄙夷冷嘲仿佛是幻境一般烟消云散,他又是那几天尚谦曜见到的那样,疲惫而虚弱的,仿佛垂垂老矣不能担负任何重担。
  尚谦曜心里发慌,嗓子又哑的厉害,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沐空安。
  “尚谦曜,原来有一天你也这般有心计啊,我玩不过你,”沐空安有些苍凉的笑笑,“我宠你七年,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做过不少事,而你,”
  沐空安顿了好久,才缓缓接上,“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他用的是陈述句,分明已经给尚谦曜定了罪,尚谦曜眼前阵阵发黑,茫然而无措的张开了嘴。
  “我一直以为你是不会变的,就像那年我见到你一般,”沐空安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好像才想如何叙述,“年轻而富有活力,真诚而自尊自爱,高傲也不惹人讨厌,必要时也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你从来不玩这种小手段,也不屑于玩。”
  沐空安摇了摇头,目光有种阅尽千帆后的凄凉,“看来这七年你真的变了,娱乐圈依然那么容易改造人。”
  “你已经会拿你的身体来威胁我了,”沐空安的眼神格外凉,尚谦曜感觉自己如同浸在冰水里通体生寒,“真好。”
  沐空安露出一个短促的笑容,“谢谢你,尚谦曜,你帮我做了最后的决定。”
  “我爱了七年的人用名誉来逼迫我,我爱了七年的人用身体来威胁我,很好,真的很好。”
  “不……!不是!”受不了的尚谦曜嘶哑的说。
  “你不需要说什么,尚谦曜,”沐空安轻柔而不容拒绝地打断他,“我们彻底断了。”
  “哄!”天塌了,尚谦曜脸色惨白地看着沐空安的嘴一张一合,脑子整个都乱掉了,只听得到“哄哄”的声音。
  “我帮你处理这几天的事情,那些评论我会压下去,当然,我也希望你用你那智商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再去折腾这么愚蠢的事情,”沐空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你还在娱乐圈的话,公司会继续扶持你;如果你想退出娱乐圈或者换一个东家的话,所有的违约费你都不需要支付,作为补偿,市中心的房子归你,市郊的别墅归你,我会在给你的那张卡上打些钱作为分手费,”
  沐空安的眸子平静的让人心寒,他慢慢地叹了口气,“别折腾自己了,自己的身体自己负责,”
  “当然,我要是把你宠坏了让你认为你用身体威胁我就能得偿所愿的话,我也无可奈何。”
  “但是尚谦曜,我只能对自己负责,就如同你只能对你自己负责一般。”
  “我们到此别过,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沐空安顿了好久,才道,“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说罢,沐空安推门出去,尚谦曜原地站了好久,眼睛紧紧地闭着,不发一言。
  我该如何告诉你,我没有半点威胁你的意思?
  我不是不吃饭,我只是想到你就食不下咽;我不是不想睡觉,我只是想到你就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