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师兄弟
“风起了，云涌还会迟吗？”
“对了，那小子选了个什么地方？”
“回阁主，少主选择了大汉，并没有选择阁主口中的那个地方。”
“大汉？哼！愚蠢自不知，本来还想让他帮我谋个大势出来？真是太愚蠢了一点！选什么地方不好，选个大汉？”
“阁主，这话会不会说的太早了？虽然少主的选择不是最优的那个，但也不是最差的那个？”
“非也！非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这时候，缩头乌龟的赢面其实是最大的，保不齐乱的要死的大周也比大汉的赢面大！”
“阁主，你这是强词夺理，搬弄是非呀！哪有这种说法...”
“哼！所以我是阁主，你不是！怎的？你还有意见不成？”
......
两个老人的对话就此结束，两个聊着天下大事，却是卷着裤脚，带着斗笠，就这么诚诚恳恳的在田间除草，四周还有不少的同龄老人，也在干着相同的事情。
听见两人的对话，对此丝毫不觉得意外，直接无语的嗤笑了一声，“又犯病了！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次，真会瞎扯淡！有这聊天的闲工夫，还不如早点去买药熬一熬！”
“你这个老瘪三，自己牙齿都快掉光了，还惦记别人，我呸！我看你是看中我这块地了吧！”
两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就这么在树荫底下，唾沫横飞的对骂了起来...
头发灰白，看起来稍微年轻一点的年轻人，无奈的看着这两个老小孩一般的行为，不停的叹着气，想劝又不敢劝。
“哼！老瘪三，今天不和你吵，家里有客人要来！到时候指不定还得出门几天，我这块地的庄稼你可得帮我打理好！”
“做你的梦，我帮你打理？你是不是脑子被驴盆子给扣了？”
老人头一遭没再继续争论，任由那个老头在身后骂这骂那，和那个年轻人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赶去。
还没回到那个还算不那么破旧的茅草屋，就已经远远的看到一个中年人等在了那里，一脸的严肃。
看到来的人是他，老头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极为不悦的问道：“他来干什么？”
一旁的年轻人立马尴尬了一下，“阁主，这我哪里会知道，这话还是你自己去问他吧。”说完直接一溜烟往河边跑了过去，好似故意给两人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老人凑近之后，直接质问道：“你来干什么？你不在西域好好待着，跑到中州算怎么一回事？你不怕死？”
中年人没有回答，而是对着老人行了一个礼，然后微微一笑，“师兄，好久不见。”
老人一听到师兄这两个字，直接冷哼了一声，脸上好似有点怨气，但是没发作，指了指隔壁树下的桌椅，“来都来了，那聊会？”
中年人嗯了一声，一脸笑意的跟在了老人的身后，就好像百年前一样，他也是这么跟在他这个惊才绝艳的师兄身后。
虽然如今的他已然站在了五地的顶端，但是他更喜欢跟在他这位师兄身后。
老人随手指了指，“坐吧。”随后自己率先坐了下去，中年人也只能选择坐在其对面了。
“说吧，来中州干嘛的？总不能是过来送死的吧？”老人直接问道。
一听到如此不悦的话语，中年人也是没有生气，老实回道：“师兄，又到了换人的时间了。”
老人一听这话，人都愣住了，不解的反问道：“这么快？这才过了几年呀？”
“已经十年了。”中年人替老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听到已经过了十年，老人这个表情都是僵了僵，“这么快吗？已经十年了？这么说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快十年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老人一下子好似陷入了回忆一般，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呆了许久，回想起这十年间的种种，除了收了一个徒弟之外，其余好像都花在这田间了。
“师兄，十年前，我把你推上殿主之位，虽然你不管事，但是如今这一届我希望你依然在，这十年还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老二重伤，生死不明，老十叛变，虽然瞎了，但是实力却更加的精进了，离九境只差一步之遥了，另外中州也散了，这一辈已经撑不起中州的未来了...”中年人异常平静的述说道。
老人听了丝毫没有动容，极为平静嗯了一声，“你说这么多，想表达什么？难不成你自己也想当殿主？”
中年人直接摇了摇头，“殿主就算了，虽然有四个，但是这个位置有点不够分，老四急的不得了，老二退了之后，应该是他上了。”
“那么你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让你上，你又不愿意，你说你是不是有病？”老人极为反感的反驳道。
中年人一想，然后哑然一笑，好像确实有点遭人厌，随即换了个话题，“师兄，这几年师弟抢了个徒弟，天赋卓越，远超你我。”
“哦？远超我，我相信，远超你？世上还有这种人？”老人有点诧异的说道。
中年人笑了笑，“不骗人，此时已然站在了年轻一辈的顶峰，无人可及，二十三岁就能破镜入宗师，一直压制了四年，底蕴极其深厚，未来他入宗师必定天地异动，直入八境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叫洪燃吧？”老人笑了笑。
中年人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如果不出意外，未来他就是我的交班人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极为费解的反问道：“你到底想干嘛？现在就已经开始想好后事了？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中年人笑了起来，异常冷静的反问道：“师兄，你说人最多可以活几年？百年还是千年？还有万年？”
“除非你冲破九这个桎梏，如此可能会更久一点吧，但是我感觉千年已经是我辈修士的极限了。”老人沉思了一会。
中年人嗯了一声，“那师兄你呢？”
老人猛地抬头看向了了中年人，皱了皱眉，然后展眉一笑，摇了摇头，“顶多再一个甲子吧，这辈子过多的窥视天机，如今算是报应来了吧，不过也不碍事，反正我也应该活够了！”
听到只有一个甲子，中年人的表情瞬间落寞了起来，“连师兄都不能超脱这个因果吗？”
老人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废话！天地因果岂是你能随口善言的？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中年人没有生气，淡淡的开口问道：“师兄，如果我告诉你，有人活了上万年，你信吗？”
“万年？”老人格外唏嘘的叹了一口气，“你可真敢想？你可知万年前是什么年代？那是一个陨落的年代，如此惊才艳艳的日月宗宗主都死了，你觉得有谁能从哪个年代苟活下来？”
中年人表情异常严肃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个点头，老人的表情总算是变了少许，皱了皱眉，然后试探性的询问道：“真的有这种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年前吧，不过我也是猜的！但是**不离十！”中年人回道。
“谁？”
“天庭...”
第431章 出山
师兄弟的对话，基本上也在这话之后戛然而止，两人皆是陷入了沉默，因为提到这个名词就代表着提到了世间那帮最为隐秘的存在。
即使强如老人，他也有点不确定这所谓的天庭到底是谁在主控？
更别说中年人了，他最多也只是知道了大概，或者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个猜测罢了。
“师弟呀！你这是想让你师兄早点进棺材吗？棺材本你给我准备好了吗？”老人直接气愤的反问了一句。
中年人脸上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小声解释道：“师兄，我说的是可能，我也是猜的！只不过你不好奇吗？有人竟然可以活万年？”
老人脸上露出了异常惆怅的表情，慢慢分析了起来，“一般来说，寿命和实力是成正比的，一般宗师的寿命大致在五百年左右吧，如果你能至圣，可以到千年，但是这都是理论上的说法，就像我，可是比一般宗师的寿命要短的多，满打满算也就二百多年而已，如今也算是进入等死的阶段了，世间自有冥冥大道在其中约束，其中因果罪罚便是最为直观的表现。”
说到这里，老人直接瞪了中年人一眼，中年人的表情也突然露出了一丝愧疚的表情，好似曾经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修士想要安享晚年，真正达到寿终正寝，其实很难很难，因为你实力不仅要超凡脱俗，而且你必须超脱于世俗，丝毫不沾染任何的因果，但是对于常人来说，这就是一个驳论，实力想要变强，纯靠自身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达到我们这种层次的人，世间的气运便是我们强盛的根本，想要超脱世间的气运，根本就不可能！除非...”老人说到这里，突然停止了。
中年人赶紧追问，“除非什么？师兄别买关子了！”
老人眉宇间传来了一丝不确定的抖动，“寻找延长寿命的方法，比如剥离因果，将之前所沾染的世俗气运，全然都放下，重塑自身，类似于转世投胎？”
“转世？”中年人脸上也是露出了异常可笑的表情，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所谓的转世。
老人想了想，也是感觉到了一阵可笑，但是并没有否认这个说法，“虽然有点不太可能，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能肯定没有这种说法吗？”
中年人停顿了一下，表情稍稍严肃了一下，继续等着他这位师兄的解释。
“如果有这种可能，那么不排除他真的能活到万年？除了这种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不受天道的约束，已然超脱了世俗的范畴了。”老人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有点不太确信。
中年人也是没把这话当一回事，在他看来，如果世上真的有这种人，那么那种人早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最起码这种人的实力早就已经远超他们了，甚至已经能被称为仙了吧？或者已经可以去触摸传说中圣境，或者是更高的层次？亦或者是不朽？
两人对于这番对话皆是表达出了一丝不满意，因为他们两人谈论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可能性都没有讨论出来，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人对此格外的生气，自己的这个惹人厌的师弟，好端端的干嘛来给他添堵？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中年人倒是挺开心的，自己心中这个疑惑已经埋了好久了，今天总算是一吐为快了，一下子爽快了不少。
“师兄，今日多谢解惑，师弟我心中虽然没有任何结论，但是心里却是好受了不少，这个秘密可是在我心中藏了许久了，今日总算是和师兄分享了。”中年人一说完，直接大笑了起来，丝毫没有理会自己师兄的坏脸色。
老人异常的无语的再次冷哼了一声，然后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即使你知道了这个事情，哪有如何？天庭终归也是我们的人，难不成你还打算捅上天去一探究竟？”
“师兄，我从来都不那么认为，天罗地网这四个字可不是说说的，外面不清楚，难不成师兄你还不清楚吗？整个五地几乎都被它笼罩了，除了北境！现如今北境的纷争已经到了下注的时候了，几乎所有势力都动手了，师兄，咱们呢？”中年人笑着问道。
一听到这个，老人就来气，直接愤怒的反问道：“哼！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怎么不解释一下你的好徒弟，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北境？还出手搅了他的好事？”
“哈哈哈，师兄，洪燃和匠城的关系你应该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所以这次只能说是误会，谁能知道弓良竟然也会出现在那里，好在他们两人也算是熟悉，无伤大雅的事情。”中年人大笑着解释了一句。
老人也是没再继续深究这方面的事情，直接反问道：“你今天和我说了那么多无关痛痒的事情，真的就只有这些？”
中年人理了理自己身上漆黑长袍，“师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只能说实话了，中州不太妙了！”
这句话瞬间让老人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此话何解？”
中年人伸出了一只手，数了起来，“第一，老人不行，第二，中年人不行，最为重要的是第三，年轻一辈太不行了！”
一连三个不行，顿时让老人一愣，但是仔细一想之后，竟然感觉他说的没什么问题，不自主的点了点头。
中年人继续说道：“年轻一辈，吕方和洪燃实在是太过耀眼了一点，不管是实力还是他们的行事风格，甚至是他们在世人之中的印象，都太过高大了一点，太一宗的赵日月和祖秋，实在是有点不够看呀！即使再加上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那几人，对上这两人也是输多胜少吧？”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也是感受到了中州的弱势，竟然又赞同的点了点头。
“未来大势的重心又在北境，剑阁之中还有好几个好苗子，未来中州难了，想要保住这个宗字，有点难了。”中年人再次强调了一边。
老人听完之后，默默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呀，如此一说，确实难了，十年一个轮回，每次十年之期，哪次不闹出点事情来？现在又赶上北境气运之争，你觉得会平静？”
中年人哑然一笑，想了想好像就是如此，“师兄所言极是。”
老人背负双手，露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如此看来，我得早日出山去瞧瞧了？之前我好不容易攒回来的家底，岂不是又要被他们给糟蹋完了？”
“师兄，这话我已经等了许久了！”中年人大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人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进了那间破茅屋，随便收拾了一下，对着远处回来的那个老人大喊了一声，“我走了！地上的东西归你了！”
随后就是一声粗口从远处爆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