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非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回去说。”
三花还没过门呢,他母亲就跑过来挑三拣四的,要是自己不去说清楚,他母亲处处刁难三花怎么办?自己喜欢三花,希望三花和自己一起甜甜蜜蜜的,可没想着要三花吃苦受气,若是被他母亲欺负了,自己真对不住三花。
回到秦王府,走到程思薇的院子,看门的小丫头子见着简亦非回来,赶紧飞奔着去报信。黄妈妈笑眯眯道:“侧妃,公子还是回来了。”
程思薇恨恨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重重的一声巨响:“他一门心思都在那乡下丫头身上,还回来作甚!”
黄妈妈陪着笑道:“夫人,公子这不是来给你请罪了?你也别太摆谱了,总得要给个台阶让公子下才是。”这母子有了嫌隙,如不能及时消除,积怨越来越深,被那媳妇挑拨几句,只怕是会翻脸不认人呐。
“气死我了。”程思薇按了按胸:“你让他进来见我。”
简亦非大步走了进来,眉毛皱到了一处:“母亲,我来与你说说三花的事情。”
“你说罢,我听着呢。”程思薇靠在椅子里,眼睛瞟了一眼简亦非,心中暗道,自己这儿子怎么越大就越跟自己离心,毕竟不是亲生的,哪怕从小带到大,依旧还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母亲,三花是个很好的姑娘,她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你就别去为难她,挑剔她了。”简亦非见着程思薇一脸的不以为然,心中有有几分气:“母亲你日日在这王府里,养尊处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非要去找三花的麻烦?”
“我去找她的麻烦?”程思薇“腾”的一声坐直了身子:“她是秦王府的长媳,每日抛头露面去做生意,成何体统!”
“我本来就不是秦王的儿子。”简亦非瞪大了眼睛:“我这十多年来问过母亲很多次,我的父亲究竟是谁,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等我不问了的时候,你却指着秦王告诉我,他是我的父亲,你要我如何去接受?我与三花,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我们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也用不着奴仆围绕,我们要靠着自己一双手来挣饭吃。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过上最简单朴素的日子,根本没想过要大富大贵。母亲你喜欢大富大贵你便好好享受,恕儿子不孝,却是不能跟你一样,对这温柔富贵乡流连忘返。”
“好哇,为了你那个还没过门的媳妇,你竟然教训起你母亲来了!”程思薇气得全身发抖,抓起茶盏就朝简亦非砸了过去:“你这个白眼狼!枉费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母亲息怒,是儿子不孝,可这话我却不得不先说清楚。”简亦非的长衫被程思薇扔出的茶盏泼得湿了一块,粘在那里,将一双腿的形状显现了出来,笔直,修长。他将长衫下摆拉了拉,朝程思薇一拱手:“母亲,以后你便安安心心的享福,别再去百香园了。”
程思薇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椅子扶手,大口大口的喘气:“黄妈妈,快,快些取些藿香过来,我要闻闻,心里头憋得慌。”
侧妃院子这边一闹腾,那边秦王妃便得了消息。她听了婆子传回来的话,微微一笑,心情十分高兴:“看来皇后娘娘赐给咱们府上大公子的媳妇可真厉害,将夫君拿捏得半句多话也没有,还心甘情愿帮她顶撞自己的母亲,我这个主意算没出错。”
程思薇再得意,也是个侧妃,现在她那儿子都不怎么听她的话了,人活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活得太委屈了。秦王妃很是得意:“去将大公子喊过来,我要与他商量下秦王府的聘礼。”
第二百六十九章聘礼
听说秦王妃找他,简亦非赶紧去了主院,心怀感激,毕竟是秦王妃给他出了那个主意,他这才心想事成。
秦王妃见着简亦非进来,暗自赞了一句,这简亦非真是个不错的,只可惜是那程思薇的儿子,要不是这般人才,自己非得好好举荐他才是。
简亦非上前行礼:“见过王妃。”
“亦非,你的婚期定在九月十七,也该要筹备起来了。”秦王妃朝简亦非微微一笑:“这些日子我事情多,还没来得及帮你打理这桩事儿,你心里莫要怨恨我。”
简亦非恭恭敬敬道:“王妃怎么说这样的话!王妃对我恩重如山,我哪还会有半点怨恨之心?再说了,我和三花已经商量好了,不用秦王府送聘礼,我的聘礼早就送去她家里了,再送一遭也不大好。”
“说的什么话!既然皇后娘娘赐了婚,秦王府哪里能不重视呢?”秦王妃唇边一抹浅浅的笑容:“亦非,你别跟我这样客气,咱们来好好商量下,该给那位肖姑娘多少-聘礼,又该送到哪里去。”
撇下与程思薇作对的念头不提,这位肖姑娘是实实在在得了皇后娘娘青眼的,自己没有必要去与她作对,秦王妃深深的明白,自己针对的人不应该盲目扩大,要争取一切能争取的人。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与程思薇唱反调的人,自己就该支持。
简亦非听着秦王妃这贴心窝子的话,实在是感动,他拱了拱手:“多谢王妃,只是我与三花都觉得该自己的饭米自己挣,不能在秦王府里挖东西,王妃若是一定要送聘礼,那就定一千两银子便是,到成亲的时候,三花将那银子交回给王妃也就是了。”
秦王妃有些惊诧,不敢相信的望着简亦非,她原本还以为简亦非只不过是在假客气,没想到他好像是真心的。她摇了摇头:“一千两银子,京城里的人只怕是要笑掉大牙了,秦王府怎么能如此寒酸?你便别管这么多了,聘礼我来准备,你看看是送去哪里,豫州还是就送到百香园。”
“既然王妃执意要大操大办,那便送去百香园好了,免得到时候又要从豫州给带过来,实在麻烦。”简亦非笑了笑:“王妃,这聘礼我们真不要,到时候让三花给你送过来。”
秦王妃只是微微一笑,心里头想着,这简亦非是这般说,可他媳妇到时候见着那聘礼能挪得开眼角?只怕是紧紧的捂着不肯拿朝来呢。她点了点头:“亦非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去做,这事情就交给我,我七月里头便将聘礼张罗齐整,派管事给送过去。”
百香园的饮品声音好到彦莹都不敢相信,第一天开业,一直到晚上戌时才打烊,与二花两人关门数了下银子,足足收了六百多两银子。二花摸着那堆银子,简直不敢相信,嗷嗷的叫了起来:“哪里就卖出这么多银子来了!”
彦莹哈哈一笑:“五个雅间,没一次少说有十多两的消费,有时候还到了二十来两,一整日那雅间差不多换了十拨人,这银子不就出来了?更何况还有外边的小圆桌哪,一桌一桌的不是银子?你那烧烤麻辣烫做了一整日,豫州城每日都有四五十两的进账,这边卖得稍微贵些了,人又多得多,怎么说七八十两还是赚了,这六百多两的银子,一点都不多!”
六百两银子就算对半分的利润,也赚了三百多两,要是这生意一直能这般火爆,只消一个多月,她都能开个大冰窖了,免得伙计每日要去豫王府跑两趟。
彦莹保存冰块的方式是跟从前世得来的,还是她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人推着自行车到村子里来卖冰棍冰淇淋,用棉被给包着,放在泡沫箱子里头,在外边走一日也不会融化。她也依样画葫芦用了这法子,效果不错,只是没想到这饮品生意这般火爆,伙计上午跑了一转豫王府,下午挨着到申时的时候,铺子里头就一块冰都没有了,又赶着去了豫王府取了一趟。
豫王妃没有到百香园里来,只不过听了许宜轩说百香园生意好,高兴得很,连连叮嘱许宜轩:“多喊了你表兄堂兄们过去,让他们也带人过去捧场!”
许宜轩点了点头:“母亲,这个我自然知道。”他满心以为这百香园的饮品铺子,母亲也是入了本钱在里头的,否则怎么会这样关心?他心中暗自得意,幸亏自己找了个好借口,这才让母亲借本钱给肖姑娘到京城来开铺子,自己想见肖姑娘,也就那么一阵子的事情。
只不过……许宜轩心里暗了暗……能见着她的面,也算是幸福的事情,自己也别想东想西了,等着母亲给自己聘了媳妇,以后就要尽量不去百香园晃眼了,免得媳妇不高兴。
这挣钱挣到手软的日子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彦莹总算是教会了新来的几个伙计做饮品,什么奶昔奶茶沙冰刨冰做得飞快,鲜榨果汁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好。毕竟男的力气就是大,她前世还练过跆拳道咏春拳啥的,可那榨汁的速度,也跟他们差不多。
秀文被拨了到百香园的饮品这边,专门来打理上边的事情,每个月给她加了一两银子,能拿到六两,秀文很是满意,对彦莹也格外感激,做起事情来十分尽心,那几个伙计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多话都没有一句。
彦莹这时候总算能喘口气,田庄那边隔三五天过去瞧瞧,其余基本上就呆在百香园观场,因为现在人手充足,倒也没有太多麻烦事情,她没事情就想着如何扩大百香园,到京城另外繁华地段开家分店。
“肖姑娘。”御膳房的那内侍头目站在柜台前边,看着手下去挑选菜蔬,一边笑眯眯的望着她:“肖姑娘,今儿都七月一了呐,离肖姑娘大婚也只有两个多月了,肖姑娘怎么还没有准备嫁妆?”
“准备嫁妆?”彦莹哈哈一笑:“秦王府里啥东西没有?还用得准备嫁妆?我若是去买了家具搬了过去,只怕王妃还嫌我的档次低,到时候也不好意思扔出来,只能暗地里把我带去的嫁妆当柴火烧了。”
“肖姑娘说话可真有意思!”那内侍尖声细气的笑了起来,一只手掩住了嘴巴,两只小眼睛眯缝了起来:“怎么着也该准备一些绣品了,例如说鞋子袜子什么的……”
“鞋子袜子?”彦莹听了有些晕:“要准备这些作甚?”
“哎呀呀,肖姑娘,这可是必备的,必须新媳妇自己亲手做,男方有多少亲戚就要做多少套鞋袜,这表示新媳妇心灵手巧……”那内侍笑得十分开心:“秦王的亲戚很多,肖姑娘你还不快些准备就迟了。”
皇亲国戚,这关系扯了出去,就跟一张大渔网似的,自己手指头做断恐怕都会做不完。彦莹皱了皱眉,更何况自己根本就不会做针线。她想了想,嘿嘿一笑,她才不管这些,大不了到喜铺里去买了来,只要有银子,还怕人家不卖东西给她?她才不相信那些大家闺秀在成亲前天天都在家里做鞋袜,肯定是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帮忙做的。
“肖姑娘,你可别光顾着笑,不将这些记在心上!”那内侍见彦莹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继续苦口婆心的劝她:“别到时候忙手忙脚的!”
两人还在说着话,就听着外边鼓乐喧天。彦莹抬眼往门口看了去,就见街道上的人都避开到一旁,朝着她这铺子指指点点,不由得有些奇怪,从柜台后边走了出去瞧了瞧,就见一队鼓乐正往百香园走了过来,后边有一抬一抬的挑子,上边扎着大红花球。
“瞧瞧,瞧瞧,人家真是福气好,乡里角落里出来的丫头,竟然能嫁进秦王府!”有人指着那些挑子在不住的啧啧惊叹,彦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秦王府送聘礼过来了。她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下,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何必这般排场?这么多东西送过来,她百香园能不能装得下还是一个问题。
“这秦王府的聘礼实在是多,虽然说这百香园的老板是个乡下丫头,可人家一样以礼相待,没比聘大户人家的小姐差到哪里去,这么多抬挑子,最前边那上头还有三块砖呢!”有人不住的点着头:“那可是三个大庄子!”
原来一块砖就是一个庄子?彦莹微微有些动容,这么多聘礼,绝不是简亦非他娘能拿得出手的,肯定是秦王妃的手笔、秦王妃为何给她这么多聘礼?要么就是想拉拢她,要么就是想着她不会要,只管将场面撑大一些,这样既全了秦王府的脸面,又能让她心中感动。
秦王妃才是大房主母的派头,简亦非他娘那折腾劲儿,难怪一直被养做外室,若是没有简亦非,她只怕是秦王府都进不去。这人就该知道自己的斤两,何必到处扮小人,吃力不讨好?一味旁着秦王哪里能得一辈子宠爱?等她年纪大了,新人美如玉,那时候秦王还会像现在一般宠着她不成?
“肖姑娘,我是秦王府的管事,王妃打发我给肖姑娘送聘礼来的。”一个穿着青绸衣裳的男子走到彦莹面前,行了一礼:“这些东西,都该放到哪里去?”他瞅了瞅百香园,这么小的一个铺面,怎么能放得下这么多东西?
彦莹也觉得为难,百香园的后院本来就不大,现在隔了一半做烧烤与麻辣烫,就更小了,秦王府只怕是送了一百多挑聘礼过来,自己这百香园还真是放不下。
第二百七十章
彦莹站在台阶上,瞧着那队停下来的聘礼挑子,心里不住的琢磨着,这么多聘礼百香园里放不下,又不能让他们挑着回秦王府去,可自己还能放到哪里?这时就见人群里挤进来一个人:“肖姑娘,这聘礼放到我们府里头去。”
围观的人都吃了一惊,就见挤进来的这人穿着真丝的长袍,头上束着紫金冠儿,瞧着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却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这肖姑娘的聘礼,如何能放到旁人府里去,听着都是个笑话。众人瞅着那年轻公子笑了起来:“这位公子,肖姑娘跟你无亲无故,如何会将她的聘礼放到你府上去的?”
秦王府的管事赶紧笑着弯腰:“世子爷,怎么跑这边来了?”他漂亮一眼许宜轩,这豫王世子还真爱管闲事,怎么就想出了这样的主意来,这么多聘礼挑子往豫王府搬,王妃会不会同意?
许宜轩毫不在意:“肖姑娘喊我大哥,那她就是我的妹子了,现在妹子家里有些小,我这做兄长的暂时借一个院子给她放聘礼,如何不能?”
秦王府的管事抬眼看了看彦莹,笑着道:“肖姑娘,你看呢?”
彦莹点了点头:“就这样吧。许大哥,那可要多谢你了。”现在没有别的法子,也只能用这权宜之策了。百香园里放不下聘礼,总不能放到大街上去吧?再说大家都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那些江洋大盗知道百香园里放着这么多值钱的聘礼,借着夜色跑过来,将百香园洗劫一空,也未可而知。
秦王府的管事见着彦莹答应了,也觉得松了一口气,这可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他刚刚也觉得有些棘手,这聘礼贵重,可不能有半点闪失,现在既然豫王世子答应将这事情承担下来,便再好也不过了。
许宜轩吩咐了长随一句:“快些回府去禀报我母亲,让她赶紧派丫鬟婆子腾出一间空院子来,秦王府的聘礼马上要送过去了。”说完转脸望着彦莹只是笑:“肖姑娘,今日我带了些朋友过来喝冰饮,楼上还有雅间没有?”
彦莹笑着点头道:“即便没有,许大哥来了,我也会要腾一间给你。”若是楼上雅间满座了,就摆一张小桌子出来,让他们到外头坐着,如果他们一定要雅间,那大不了请他们先去后院等等。彦莹在后院搭了个小棚子,专门给那些等座的客人休息的,那边有绳床秋千,还栽着不少鲜花,瞧着景色甚好,只是稍微热了些。先将就着到那边坐坐,让他们带来的长随用扇子扇扇风儿,只怕也能捱得住大半个时辰,楼上的客人走了,他们再搬过去便是。
她交代伙计将许宜轩带到楼上去:“看看有没有空桌子,给许世子他们腾个雅间出来。”
不多时,许宜轩的长随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王妃答应了,你们随我去豫王府罢。”
豫王妃由李妈妈扶着,急急忙忙的往角门那边过去,心中十分激动,就好像她要嫁女儿,对方送了聘礼过府一般。许宜轩这次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情,豫王妃心中默默的想着,即便自己没有能亲手抚养女儿长大,可却能看着她出阁。
肖姑娘家在豫州,既然没让秦王府将聘礼送回豫州去,那这些聘礼肯定就会当嫁妆带过去,一想着聘礼变嫁妆,从豫王府里抬出去,豫王妃的一颗心就不住的上上下下了起来,她觉得额头上涔涔的沁出了汗珠子,赶忙喊秀月给她拿帕子:“今儿天气可真是热。”
“可不是,都七月初一了哪。”秀月体贴的将帕子递到了豫王妃手中:“到外边走着就是热,王妃还是回主院去歇着罢。”
“不行不行,秦王府的聘礼送过来,那是肖姑娘对我们豫王府的信任,怎么能等闲视之?我一定要看着那些聘礼入了院子,拿着册子对着看看登记到位,我这才能放下心。”豫王妃摇了摇头,这可是自己女儿的聘礼哪,当然不能假手他人。
“王妃真是仁心宅厚,要是肖姑娘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有多感激呢。”秀月在旁边赶紧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儿,豫王妃没有搭理她,只是飞快的朝前边走着,到了角门边上,吩咐那守门的婆子开门:“将门打开些,莫让那挑子擦刮到了墙上。”
秦王府的管事见着豫王妃亲自站在那里清点聘礼,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肖姑娘竟然能让豫王妃母子俩这般上心。他原先也听说过百香园的东家是靠着豫王府发的财,现在瞧着这阵势,这传言肯定不假。
“王妃安好。”秦王府的管事行了个大礼,豫王妃笑眯眯道:“不必多礼,快领着那些人进来,院子已经在腾了,辛妈妈你快些带着他们过去。”
站在门口瞧着那一挑挑的担子过去,豫王妃点了点头:“我那嫂子是个大方的,也会做人,这聘礼上头并没有克扣。”
李妈妈低声道:“反正这些东西肖姑娘会带回秦王府去,她只管拿出来装装门面,旁人少不得会要夸奖她。”
豫王妃皱了皱没,叹气道:“唉,肖姑娘那人,只怕真不会要这些聘礼。”
上个月彦莹坚持着将分红的银子给豫王妃送了过来,还附上了一张收益支出明细表,那一笔笔银子都写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丝儿错处。豫王妃一再推辞不要,可彦莹却坚持要给她:“王妃帮了这么大的忙,三花感激在心。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我肖三花又怎么能拿着王妃该得的银子不给送过来?”
豫王妃听着这话,心如刀割,分明是自己的女儿,可自己却不能给她银子花,不能每日里看着她在自己膝前撒娇,就连她开个小小的铺子,还要将这赚的银子二一添作五的分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李妈妈早就给她出了主意,肖姑娘若是坚持要送银子给她,那就将银子收下,到时候当随礼送去,要不是豫王妃的心都要碎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跟她很见外,只将她当成一个合作的同伴而已。
瞧着一抬抬的聘礼进了院子,豫王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心里暗自盘算着,也不知道她豫州的那对父母亲会不会赶过来,要是他们不来,那自己便可以趁机提出来替肖姑娘备嫁。一想着自己可以真如慈母一般为自己的女儿打点嫁妆,豫王妃心中便激动不已,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
等着晚上,豫王妃便将彦莹找了过来,亲自带她去了那边院子看:“肖姑娘,聘礼都放在这院子里边,我已经命人登记好了,你拿着册子对着瞧瞧,看是不是少了什么。”
彦莹接过册子笑了起来:“王妃说到哪里去了,三花既然让秦王府将聘礼送到豫王府来,自然是相信王妃的,何必再清点。”
李妈妈在一旁道:“肖姑娘,一共是一百二十八挑聘礼,首饰三十挑,衣料六十挑,还有一些瓷器古玩二十挑,另外十八挑都是些零碎物件,其中有一挑上是三块砖,表示给了你三个田庄,只是不知道是哪几处。”
“秦王府实在也是太客气了,不过这些东西我都不会要,到成亲那日全还给秦王妃。”彦莹摇了摇头,微微叹气:“她的儿子刚刚死了,平白无故的跑出来一对母子,母亲是她的庶妹,做了秦王的侧妃,儿子成亲还要她来张罗,换了任何人,只怕是心里头都不舒服。我也不想让她更难受,无功不受禄,到时候一并退了给她我才安心。”
豫王妃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就是这个理儿,你不必要秦王府的聘礼,自己的嫁妆自己保管着,两不往来,清清爽爽,最好不过了。”
自己的女儿真是有志气,豫王妃得意的望了望彦莹,心中很是骄傲,简亦非是女儿堂兄这件事情已经被她置之脑后,只要他们两人过得开心,堂兄妹又如何,反正没有人知道这里头的关系。
“肖姑娘,你的父母最近可会来京城?”豫王妃犹犹豫豫问出了一句:“你成亲的事情,他们难道就不管了?”
彦莹摇了摇头:“家里事情多,我让他们别过来,就算他们过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不如到家里呆着呢。我与亦非说好了,成亲以后就去豫州,到家里办回门酒,由他们两人来操办亲事。”
“那……”豫王妃的心就像擂鼓一般砰砰作响:“既然你没有长辈替你料理亲事,不如我托个大,帮你打理一下如何?”见着彦莹一脸惊讶,豫王妃有几分心虚,低声道:“我在府里也闲,找些事情做罢了。”
彦莹朝她微微一笑:“那就多谢王妃了,三花还在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有王妃替我主张,那可是再好也不过了。”
☆、98
自从豫王妃接手了替彦莹打理亲事,她的生活就充实多了。每日里除了要照看生意,豫王妃还会不时的派李妈妈来询问她:“已经准备好了鞋袜,现在正让府中的丫鬟在绣荷包,到时候打两千个小银锞子,四季花卉,生肖图样,各种各样都打一些。”
彦莹点头:“好好好,到时候我与王妃去结算银两。”
这成亲本钱可真是大,竟然荷包都要两千只,每只里头的银锞子,不说多了,一两银子一个总是要的,彦莹心疼得直咬牙,豫王妃也太大手大脚了,自己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弄这么大排场作甚。
一日李妈妈又喜滋滋的跑了过来:“肖姑娘,王妃问你,准备一百床蚕丝被子可够了?”
彦莹几乎要透不过起来……这一百床蚕丝被是个什么概念?难道准备将她与简亦非给埋了不成?豫王妃这也太奢侈了一些!她的本意,就是抬着那些鞋子袜子什么的走上一圈就行,结果问了问李妈妈,说鞋子袜子是成亲之前就要送去夫家的,彦莹顿时便泄了气,这鞋子袜子也能摆上几挑子哪,整整齐齐到额码放着,瞧上去整齐好看。
“这些都不算,那哪些算嫁妆?”彦莹愁眉苦脸,她还真不想将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就这样一把就花了,完全没有必要因着要面子自己来受罪:“妈妈,快帮我想想,哪些嫁妆是不要什么银子又能撑门面的?”
李妈妈摇了摇头:“哪里能找到不要花钱又能撑门面的?不过王妃都会帮你留心的。”
彦莹愁眉苦脸的托腮想了想,咬了牙:“妈妈,你跟王妃说说,我现在兜里的银子不够,要她省着些花。这一百床蚕丝被是用不着了,我拿这么多有何用处?难道成亲以后再拿去卖了?卖的价格与买的价格可是差了不少,这岂不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