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成与周顾做采访做得忙,傅听夏则忙着打了两个越洋的打电话。
第一个是给许一夫的,电话响了一下许一夫就接了,显然是在专门等电话,听说傅听夏这台手术目前还算顺利,便冷冷给了三个字:“臭小子。”,然后“吧嗒”电话挂了。
第二个电话当然是打给西格奥特大夫的,傅听夏会写论文给西格奥特是因为他知道一些心脏支架上的方向,是本着协助帮忙的想法,西格奥特大夫同样也回报了他属于医学家的分享态度。
同许一夫相比,西格奥特问得就要详细太多了,几乎每个手术细节他都问到了,末了他又道:“你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来美国参加我的研讨组。”
傅听夏刚挂完电话,鲁伯成就推门进来,一口气喝了一大杯的水,喘着气道:“吹牛比实干要累多了,真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吹牛。”
傅听夏笑道:“教授,今天的记者更累吧,有人……听懂你说什么了吗?”
“真不知道是谁报了我五年所有的课程。”鲁伯成斜眼看着他道。
傅听夏头痛地“哎”了一声,蒋范范推门进来道:“教授,今天晚上的酒店订好了,烤全羊两只!”
“还是我请客吧,怎么又让教授破费。”傅听夏笑道。
蒋范范拍着他的肩笑道:“听夏,平时你请客没关系,但这次一定要我们请你,不,你值得全京城的心内科请你吃一顿!”
“说得对,你给师傅我长脸了,让别人知道我鲁伯成也是会教弟子的。”
蒋范范咳嗽了一声:“那您的意思是我……”
鲁伯成转过头问:“洋啤酒订了没?”
傅听夏大笑,蒋范范咬了一下唇,然后兴高采烈地道:“要订最贵的!”
季景天拿着茶靠在茶座的椅背上,旁边的阿笨问阿轻:“你知道景天是为了什么才让他一直笑到现在。”
阿轻摇头道:“因为我们要被心内端饭碗了,所以……太兴奋?”
“那你们搞心外的兴奋点也够奇怪的。”阿笨小声问:“等下我们真得去参加鲁伯成的那个……宴?”
“为什么不去,烤全羊,还有洋啤酒。你都沾上腥了,不吃两条鱼岂不是更亏。”
阿笨道:“说得是,十万块飞了,总要捞一顿。”,他羡慕地补了一句:“心内教授还真是有钱。”
“那是当然,看见没,人家做手术一个小时,我们随随便便也要三四个小时,每天累得跟条狗似的,有那时间就想睡觉,哪有精神搞副业,除非像景天这样,人家有好亲戚。”
阿笨诧异道:“平时都没听你报怨啊,搞得我还以为心外的人都像景天这样爱死这一行似的。”
“不是熟成咱们这样,我也绝对不说。”阿轻道,“不骗两个新人进来,谁来分我的手术啊?!”
季景天突然说道:“他们来了!”
阿笨掉过头,果然看见鲁伯成的车子停在了对面的酒楼下面。
他刚看了一眼,就见季景天已经离开了,阿笨只好起身追着道:“景天,等等我们。”
燕津的人看到他们刚开始还是有点别扭的,不过几杯啤酒下肚之后,就融洽无比了。
傅听夏被敬的酒最多,几乎每个人都轮番过来跟他喝了几杯。
上世傅听夏经常随原俊楠招待客人,他又不能说话,自然只有坐在角落里喝酒,因此酒量是不差的,可是现在这副身体的实际酒量还没有锻炼起来,跟记忆里的酒量一比,就喝多了。
其实喝了三四个小时的酒,差不多人人都有了一些醉意。
傅听夏醉眼朦胧地挨着鲁伯成道:“教授……送我回宿舍。”
鲁伯成把他脑袋一推,季景天伸手一接,傅听夏就整个倒在了季景天的怀里,鲁伯成挥手道:“我这样……还能开车吗?你以为我开飞机的吗?没有交通管制的吗?”
蒋范范接嘴道:“教授,飞机也有交通管制,人家是航线管制,比汽车严格着呢。”
鲁伯成不耐烦地挥手道:“让你师兄送!”
傅听夏把眼睛看向季景天旁边的阿轻道:“你送我回宿舍行吗?”
阿轻手里还拿着酒杯,看了一圈四周,然后看着初次见面的傅听夏道:“景天送……不是挺合适的吗?”
傅听夏喃喃地道:“他这人……有病。”
阿笨“噗嗤”一声,把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的确是真得有病,还病得不轻。”,他话出口才看见季景天的脸色,连忙咳嗽了两声:“阿轻,我好像也有些醉了,你送我回家吧。”
傅听夏还要凑上去,却被季景天一扯道:“你白痴吗?”
傅听夏转回头,见季景天那对漆黑的眉毛微微上扬,轮廓分明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找到了感觉。
这样子才像季景天。
季景天拉扯着傅听夏,跟东倒西歪的其他人散了场。
外面的气候有些冷,天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冰冷的雪珠打在脸上,让人清醒了一些。
傅听夏伸出手“哦”了一声:“下雪了。”
“是啊,外面天气凉,早点回去吧。”季景天伸手插在他腋下道。
“又下雪了啊。”傅听夏高高地抬起手,季景天只好托住他。
傅听夏的手伸高了,衣服被拉扯上去,就露出了后面的收窄的腰际线,不远处黑色的车子里脸色阴郁的宋建民拿起相机就拍下了这一瞬。
季景天拉扯着傅听夏,好在赵天御的车子就开来了,季景天把傅听夏塞进了车子里。
“我要回燕津学院。”傅听夏抬起朦胧的眼帘语气坚决地道。
季景天指着外面道:“你看这条路是不是回你们学院的方向。”
傅听夏看了一眼“嗯”了一声,隔了一会儿他又道:“我要回燕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