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十万火急
李天宏开始复健，效果一天比一天好。
20多岁的年龄，又是运动员的体质，他的身体的恢复能力是常人的好几倍。
唯一令人疑虑的，就是他的运动能力，能恢复到几成。
其所在的球队官方论坛中，甚至有人开了相关的帖子，每日记录，每日猜测，引来大量的关注度。一天两天的下来，自发前来云医看望李天宏的粉丝也多了起来。
“天宏你看，粉丝们对你还是相当关心的，大家都来看你的。不是我说，之前刘威晨生病，都没有这么多的粉丝吧。”经纪人宽慰着脸色不好的李天宏。
李天宏躺在床上，哼了一声，道：“他们是来看赌桌底牌的吧。”
“哎呀，你不要这么说嘛，大家也是关心你，才会赌你的病情嘛，别的人，他们才不在乎呢。”经纪人勉为其难的安慰着。
李天宏撇撇嘴：“赌马的人也是这么关心赛马的，对吧？再说，你也看到了，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赌我退出国家队的。”
“国家队反正也不会赢，退出就退出了。”
李天宏用严肃的眼神盯着经纪人。
经纪人心虚的道：“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你开玩笑的，你现在也拿我的病情开玩笑了啊。”
“不是，我就是想说……”
“我也是开玩笑的。”李天宏打断了经纪人的解释，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笑意，并将脸扭转了过去。
经纪人叹口气。他太知道李天宏这样的运动员了，从小就是每天几万米起步的运动量，平日里做什么动作都觉得轻松，突然受伤做了手术，不光憋在了床上，就连日常上个卫生间都不方便，心情怎么样都是好不起来的。
心情不好就要拿人出气，离他们最近的，最容易被迁怒的，就是经纪人了。
“我帮你找凌然凌医生看一下吧，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出院。”经纪人有点想跑开似的。
李天宏“恩”的一声，又道：“没必要问人家了，不好就是不好，又不是问的多了，马上就能好起来。”
“我去给你看看。”经纪人装傻的笑两声，现在离开低气压地带才是第一位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了房间，就赶紧去医生办公室去了。
跑路归跑路，问事儿还是要问事儿的。
李天宏是他手下最有前途的运动员，能够恢复几成的水平，多长时间能恢复，也是经纪人最关心的地方。
办公室里，依旧是空荡荡的能放羊的样子。
一名规培医生在里面游荡的有些迷茫的样子，他是刚来的规培医，环境还没熟悉呢，就被放生在了荒芜的办公室里。
“您好，您贵姓啊。”经纪人没有立即询问。
“免贵姓尤。”规培医却是认出了他，直截了当的道：“你是来找凌医生的吧，他现在不来办公室的。”
“哦，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经纪人笑两声。
尤规培笑笑：“那谁能说得上来，您有凌医生的电话吧，有事打电话问就好。”
“也不是十万火急的事。”经纪人还真不敢得罪凌然，因此，不到特别的时候，他也不会去打凌然的手机。
尤规培一猜就是，便不再多说。
呼唤上级医生是很严肃的事，凌然更是他上级的上级，不是必要的时刻，尤规培是不会喊的。更不要说，凌然此时可能正在做手术。
“我能坐回吗？”经纪人不想立即回病房里。
尤规培自无不可的坐了下来。
“抽烟吗？”经纪人递出一盒中华。
“医院禁烟的。”
经纪人看看尤规培的手指，又递了一下，道：“330的中华，我托人买的。”
故老相传，3字头的中华烟更好抽，其中又以330为尊。
尤规培不由站了起来，低声道：“你跟我来。”
两分钟后，尤规培和经纪人坐到了一间未装修的小房间中，对着窗户喷云吐雾起来。
“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先踩点。”尤规培认真的道：“像是医院这么大的建筑里面，经常会有用不上的房间，当然，云医的空房间更少。”
“这里原先是做什么的？”经纪人看看如此狭窄的屋子，有点好奇。
“你是说实际操作？”
“恩。”
“以前临时停过死人。”
“啊！”经纪人瞬间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尤规培哈哈的笑了出声。
经纪人无奈的道：“你就不能开个正经的玩笑。”
“我是想吓吓你。”尤规培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又道：“再一个，我也没撒谎，这里的确临时停尸体的。”
经纪人手里的烟灰，不停的被他抖落。
“我去外面了。”3字头的中华烟，也只好被经纪人给浪费了。
经纪人在外面，一等又是好几个小时，终于是见到了凌然。
“凌医生，咱们能不能私下里聊聊。”经纪人连忙迎上去。
跟着凌然的另有几名病人家属，也都是来找凌然询问的。
不同的病人和家属，就有不同的习性，有的病人和家属，都是要反复多次的确认才会安心的，与经纪人类似。
“是管床医生不能解决的事吗？”凌然刚刚做了三台手术下来，有点不想与对方经纪人掺合了。
“不能。”经纪人急切的道：“我们比较重视隐私问题，您能不能通过邮件跟我们联系……”
“凌然！”
“凌医生。”
正说话间，就见呼吸科的洪主任狂奔而来。
作为一名一天三包烟的重度烟瘾患者，洪主任的狂奔，也就是比别人快走还不如。
“凌医生，我求您个事。”洪主任没有寒暄的时间，站到凌然面前，道：“我大哥家的女儿，产后大出血，当地医院止不住，已经往云华送了，您能不能给看看。”
凌然疑惑道：“产后大出血的话，不是应该找妇产科吗？”
“但在止血方面，我更相信你。”洪主任说着，道：“凌医生，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好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凌然也就没法推脱了，直接往妇产科的地盘而去。
第600章 救命
在正常的医院序列中，妇产科和急诊科是著名的劳累型科室，尤其是产科，因为生孩子多在晚间，产科的值班任务就变的格外重。
而且，不像是肝胆外科这样的科室，值班十次有九次是在睡大觉，产科从来都是川流不息的病人，从来没有哪一天是能安稳睡觉的。
凌然每天凌晨三四点钟做手术的时候，见到最多的医生就是妇产科医生了。有的妇产科医生，一个晚上能做七八个剖腹产，妥妥的从夜晚剖到早晨，熬夜熬的像是夜店小王子似的。
当然，白天的产科也不安静。
凌然刚到地方，就见电梯一口气送进来两名孕妇。
走廊过道中的家属更是多如荒草，左歪右摇的，还异常挡路，一个个手里都提着东西，兴高采烈的不像是来医院的。
“凌医生，这边。”产一科主任是老资格的主任医师方平竹，一名因为胖而抹平了皱纹的师太。
与医院的其他科室类似，妇产科分裂成妇科和产科以后，产科在前几年，又经历了一次分裂，说穿了，无非就是几名副主任医师长大了，有了要做主任的需求，于是在各种闹腾之后，云医为了保住其竞争力，不得不将产科一口气分裂成了产一科、产二科和产三科，从而将两名带组副主任，提拔成了主任。
至于另外两名没能成功从带组副主任，越升为主任的副主任，就只能黯然离开，自去找了缺人的医院做主任去了。
但是，云医的主任和地市级的三甲医院的主任，可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方平竹是最早的产科大主任，与洪主任也是老早就认识了。因着这一点，再加上，大出血的又是洪主任的大侄女，方平竹再不想让凌然上手，也得让他上手。
而且，方平竹还要尽可能的提供方便，以免落下口实。
医生这个行业与其他其他行业不同。许多行业的帮忙与否，通融与否，很多时候，涉及到的都是财产，无非是多多少少的关系。再想说的风雅一点，也无非就是面子、尊严、快乐等等。
医生不一样，医生涉及到的往往是生死。像是眼前的事情，方平竹若是不给凌然上手，洪主任的大侄女因此而未能抢救过来的话，那方平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洪主任交代。女孩的父母的心情就更不用说了。
凌然是云医公认的止血专家，京城来飞刀的专家已用淋漓的脸面证明了此点，妇产科相对于普外和肝胆虽有一定的特异性，但就难度上来说，妇产科比肝胆是要差远了。方平竹也不想考验或测试凌然的止血能力。
测试来，考验来做什么呢？
飞刀医生最初是怎么来的？在最危险的时候，病人家属请过来的。在明知道违规的情况下，医院和医生照样是得让出位置给外院乃至外地来的飞刀医生。
顶着本院的止血专家不用，方平竹还没有那么大脸。
当然，她也不是太高兴。
好在病人尚未抵达，她也没有上手，总归是不失面子。
“车再两三分钟到。”有小医生过来给报告了一声。
方平竹“恩”的一声，看看凌然，道：“凌医生，您看怎么弄，病人送到我们这里来，还是直接送到手术室去。”
她说的手术室，就是默认是手术层的手术室了。
“产科有两间手术室对吧？有空出来的话，就送到妇产科。”如果需要送到手术层去的话，凌然就不用来妇产科了，直接在急诊室里做更好。
不过，产科与普通急诊还是有一些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在于，病人肚子里怀着另一个小生命，不论是进行何种手术，需要保住的不光是母亲的命，还有未出生的婴儿的姓名。
就各种设备，尤其是护士等辅助人员的素质来说，产科要比急诊科更合适。
方平竹“恩”的一声，道：“现在剖腹产都去手术层了，有空的手术室。”
云医产科的手术室，是在剖腹产最狂热的年代里建造的。不像是骨科有大量的耗材收入，神经内科有大量的药品收入，妇产科既不能大量用药，也没有耗材可用，因此，剖腹产基本就是产科的收入泉了。
在卫生系统尚未对剖腹产的比例做限制的时候，像是云医这样的医院，可以源源不断的对孕妇做剖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