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开始,系统甚至无法辨别阮渔话里藏刀的内涵。
不过它现在可以了。
阮渔:“是么。”
系统肯定地道:【是啊!】
阮渔不置可否。
我怎么觉着,你可能是个报废回收的呢?
要都跟你这样的话,你们那个主神什么的,早被人顺着你摸过去了吧 。
她低头,平板上是奇奇怪怪的各种符号。
那是阮渔根据系统一直以来的反应,所做的总结。
它的哭诉、委屈、慌张、欣喜,面对她时的退让、坚持,一件件,全都在这里。
除了阮渔,没有人可以看懂。
而系统又是无法读取她思维的——阮渔刻意与它脑域对话除外。
她手指在某个图案上点了点,道:“那你能完整地活到现在,也确实挺幸运的。”
但凡绑定个聪明的,比如阮白,加上术业有专攻,八成就能将这个系统从自己身体里剥离了。
看它绑定自己时候懵逼的样子,以后也不是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到时候,它可就是真的危险了。
系统:【谢谢?】
为什么这么讲?
阮渔拽着飘过自己面前的猫形小六子,狠狠地rua了一把。
没有人能全然相信自己身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肿瘤呢?
——
戏份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是十二月份,一到年底就有很多的活动。
阮渔也不知道为什么娱乐圈这么热闹。
卓颜已经尽量给她推邀约了,可她的通告依然很多。
系统这边其实讲究的是第一次和质量,数量方面没有什么要求。
阮渔的表演课学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也出了第二个“鱼的幻想世界”。
依然是动画短片,反响很好。
她的技巧也许不够,但创意大胆新奇,颇受欢迎。
在这个有一分才艺就能被粉丝吹到天上的娱乐圈里,都能当佼佼者了。
阮渔:“……”
她不得不在评论区说了一句自己还在学,吹彩虹屁可以,别那么狠,更别拉踩专业人士。
粉丝亲亲抱抱举高高,正常路人看到了觉得她态度摆得挺正,黑子就酸阮渔立人设。
不过,前不久期待娱乐官微(阮渔公司)出了律师函,并将几位辱骂阮渔的人告上了法庭,此举让不少人收敛了些。
至于他们内心如何想的,又是不是在别的地方继续阴阳怪气,那就不得而知了。
阮渔也顾不上这些,她连看评论区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日常除了拍戏就是上课,最近更是将大多数的时间挪给了声乐那边。
“时间真的好不够用啊——”阮渔向后一靠,仰着脖子靠在椅背上望天花板。
卓颜在旁边处理事务,闻言,笑着问:“结束啦?”
阮渔:“嗯,刚上完课。”
卓颜:“需要现实里给你找几位老师吗?”
阮渔摆摆手:“表演课刷到了80%,声乐才23%,等我这边学完了再说吧。”
卓颜:“嗯好。”
这时,晓楠从外面走来,把两份文件递给了卓颜。
卓颜伸手接过,打开看的同时,跟阮渔说道:“明天有个杂志的拍摄,你今天注意早点睡。”
阮渔:“哦。”
她就着那个姿势歪了歪脑袋,问:“你在看什么?”
卓颜侧身把文件展开,遥遥地给她看内页:“你的心理测评。”
从阮渔跟阮白说系统一事开始,她就做过了无数心理测试。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停下。
只不过,这会儿让她做题,不是因为不信任她,而是不相信系统。
“怕你被夺舍,也怕你被系统影响到了什么。”卓颜边看边摇头,“基地那边还有两人专门看网络小说,从大众创作中寻找系统的来历。”
猜想嘛,找找灵感。
也幸亏沧兰洲的文娱发展不错,要是放隔壁的隔壁,文化荒漠真是连找灵感的机会都没。
阮渔:“你们考虑得还挺多。”
卓颜:“也是担心你,这东西来得突然,目的又那么扯。”
说什么顶流,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阮渔每一次都会把她从系统那里挖来的内容说给卓颜,再由她写成记录向上汇报。
c组也是时刻监看的。
这些核心机密人员对阮渔和系统的信息掌握,一直是实时更新。
看完了整个评估,卓颜放了心。
“你没事就好,我还怕照顾不到,你什么时候抑郁了我都没发现。”
心理测试的题多种多样,问法百变,就算被测试者意图隐瞒,也会因为题目过多,而无法完美伪装。
这是很复杂精密的题库,评测的心理学家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专业知识与从业经验都很过硬。
阮渔坐直了,从桌子上摸了糖罐子过来,选了半天。
最后拆开了一只荔枝味棒棒糖:“我为什么要抑郁?”
日子这么快乐,累是累了点,不过也不算什么吧?
累还是相对她之前在家里瘫着来讲的。
卓颜:“你压根就不想当明星,你的人生规划里没有这一项。你认真完成工作,是因为你负责任。”
她道:“你不喜欢系统,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喜欢。”
阮渔叹气。
她承认:“对,我是不喜欢。”
它无缘无故突然绑定,还无法解绑。这样强买强卖,凭什么要她喜欢?
阮渔:“我喜欢苹果,它非要给我梨子,还说这个水果才是最好吃的,汁水多,又甜津津。”
可我不想要梨子。
我就想要苹果。
卓颜:“相处了近半年,没有改观吗?”
“互相利用罢了,”阮渔咬碎了棒棒糖,嘴里漫开了一股子的甜,“它利用我升级,我利用它得到东西。”
将那细小的糖棍捏在手里,阮渔的视线落在上面。
她嗤笑:“说什么喜不喜欢,谁喜欢被迫啊。”
系统很蠢,也有点萌。
“它给我了很多,可这个绑定一开始,”阮渔说,“就是不公平的。”
它最初,没有询问我的意见,没有尊重我。
阮渔扭头,看向卓颜:“我现在没有厌恶它,最大的原因是你们需要它。”
我虽然在最开始强迫了你,但现在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很好啊!
这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吗?
对此等言论,阮渔表示扯淡。
卓颜放下了手里的笔,从那边站了起来。
她走到阮渔身边,摸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真好,你还是你自己。”
没有被系统感化,没有产生多余的情感。
阮渔将糖棍扔到了半米外的垃圾桶里。
“合作而已,过得去就好了。”
喜欢谈不上,只是初步确定,系统是真的傻,以及,它没有危害性。
所以最近阮渔懒得再刻意怼它了。
因为想测的都测完了。
反正解绑不了,凑合过吧。
死了再说。
——
杂志拍摄要做造型,阮渔又坐在了镜子前。
每一次红毯、拍摄这类的通告,单单造型和化妆就要忙碌近一天,她深刻地觉着,真的好浪费时间。
tony从清透的镜子中端详着阮渔,跟主编交流了以后,最后确定要给阮渔染一头银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