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也没胃口吃饭,光顾着犯恶心了。
这会出来了才觉得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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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开始实习了,宿舍几个人都到北城以后,周嘉茗组了个饭局。
说是实习前最后的聚餐。
弄得好像她们不是去实习,而是要经历一场生离死别。
时间不知不觉就流逝掉了。
等她们从音乐餐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周嘉茗喝的有点多,许来来和阮熏两个人才勉强扶起她。
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江苑一眼:“你一个人回去可以吗,要不要给朋友打个电话?”
江苑摇头笑笑:“我没事。”
其实真要给谁打电话,她反而不知道打给谁。
除了她们三个,她好像没有其他朋友了。
送她们上车后,江苑随手拦了一辆的士。
下车以后,小区安静的要命。
这个点,大家几乎都睡了。
江苑拿出钥匙往小区内走,身后却始终有一道不紧不慢跟着她的脚步声。
路边灯光过于暗淡,她攥着钥匙,甚至还能感受到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脏跳动声。
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走上台阶,停下。
那道脚步声也跟着一起停下时,她才意识到危险就在自己身后。
装模作样的蹲下,将鞋带散开又系上。
于此同时,她动作极快的站起身,用钥匙将门打开。
身后尾随的人动作同样很快,甚至于一只手都伸进来了。
江苑用身子死死压着门板,他被夹的吃痛,这才将手收回去。
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反锁上门后,那人直接在外面用脚踹门。
不时骂几句污言秽语。
江苑身子剧烈的颤抖。
总觉得和记忆中的某些画面开始重合了
她费力的把沙发拖过来,抵住门。
手颤抖着拨通了一串号码。
直到铃声自动结束,都没有人接通。
她低头去看,看到上面,贺轻舟三个字。
于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习惯的确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总是下意识的会依赖。
也不记得等了多久,警察来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不断砸门。
江苑做为受害人,也被一起带去了警局。
大约是见她脸色过于惨白了一些,浑身发抖。
直到上了警车,随队的警察问了一句:“需要回去拿件外套吗?”
她摇了摇头,眼神还是空洞的。
“不用,谢谢。”
看模样,是被吓坏了。
警察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上,出声安慰了几句:“没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过了很久,她才缓慢的点头。
她在警局里做完了笔录,对方被拘留七天。
警察让江苑给她家人打个电话,她沉默几秒,摇了摇头:“我没家人。”
警察愣了一下,然后又说:“那你给你朋友打吧。”
江苑拿出手机,看着上面仅有的几个号码。
最后还是将手机锁屏,收了起来。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她不知道应该打给谁。
本就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再加上这个点,她们应该都睡了。
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打给谁。
警察最后亲自开车送她回去的,临走前叮嘱了一句:“你一个小姑娘,以后还是尽量别这么晚出去。”
她点头,说谢谢。声音轻,没起伏。
仿佛被卸掉了全部气力。
家里一片狼藉,她把灯打开了。
看到被拖动到门口的沙发。
眼下也没了力气再将它恢复原位,太累了,她真的,太累了。
躺在床上便不想再起来。
可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是刚才那一幕,她蜷缩着身子,缩在角落。
明明不冷,身子却抖的厉害。
时间的流逝仿佛是有声音的,她能感觉到。
忘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到底有多久了,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艰难的坐起身。
余光却瞥见窗外的动静,她吓的呼吸都快停止,浑身发抖。
等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从窗户往外看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外面抽烟的贺轻舟。
同样的,他也看见了她。
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
眼神暗了点,掐掉手里的烟:“电话是你打的?”
看到他的那一刻,江苑高悬着的心,好似便彻底落下。
不需要保佑她的观世音菩萨了,贺轻舟,好像比这一切都有效。
江苑开了门出去,和他道歉:“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他看见她脸色不太好看,皱了下眉:“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已经报警处理好了。”
她不明说,贺轻舟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顶着这样一张脸住在这种偏僻地方,很难不被盯上。
他四下看了眼,窗台上晾晒的都是女生的衣服。
于是把外套脱了,递给她:“挂上吧。”
江苑没接。
贺轻舟把外套塞到她手里:“那些变态就是欺软怕硬,他要是知道你家里住着男人,不会乱来的。”
他塞过来的外套,还有他身上的体温。
攥在手里,甚至比她掌心的温度还要高。
江苑和他道谢。
贺轻舟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她这副模样就难受。
不是他主观上的难受,而是这具身体的条件反射。
他不大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别开脸不去看她。
淡淡一句:“好歹曾经也是朋友。”
虽然他忘了她,但他生活中的蛛丝马迹里,又处处都有她。
刚才在酒吧,他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老大两个字时,他下意识就和脑海中与这个称呼不太相符的江苑挂上了钩。
深夜打来的电话,他没办法不去管。
甚至于,分不出心去做别的。
所以他找宋邵安要了她的地址。
“早点休息吧。”
留下这句话,他便要离开。
“贺轻舟。”江苑叫住他。
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她笑道:“谢谢。”
胸口处,不再是绵软的痛感,而是一种撕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