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着了!”
裴星闭上眼睛,骨碌碌转动着,假装睡觉,没一会儿功夫,平缓的呼吸声传来,看来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主人你不对劲啊~”
没等它嘲笑完,小苗再次惨遭闭麦。
陆一鸣挪开横在眼睛上的手臂,睁开眼睛盯着床顶,不可否认小苗这次说的话,他确实有些不对劲。
惩罚小家伙的方式数不胜数,他偏偏选择会让人多想的这一种,明摆着让人误会。
这是单身久了,见着个活人,春心荡漾了?
陆一鸣想不通,还是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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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陆一鸣是被另一侧强烈的目光盯醒的,他的眉头微蹙,但没睁开。
想是注意到了动静,这人悄咪咪移开视线,半晌没有动作。
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间偷溜进房间,边上的人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抽回昨夜圈着他睡觉的双手,缓缓起身下床。
陆一鸣等外院的关门声轻响过后,才慢吞吞地起床,有些事情,与其隐瞒不如不告诉。
灶口冒着热气,两个地瓜蒸在架上,他将其中一个放入背篓里,取出猎刀塞入长靴,拿下悬挂在墙壁上的弓箭放入背篓,向小阴山进发。
天蒙蒙亮,山间雾气缭绕,晶莹剔透的水珠凝结丛间,风一吹,散落于泥土之下,滋润万物。
陆一鸣行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偶尔有水珠滴落浸湿他的外裤。
“你不是只通过丧尸的脑晶进化吗?”
“本苗才没有这么弱呢!只是脑晶中的能量比较高而已……”
“小苗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啊。”
陆一鸣上山的脚步一顿,面部严肃的表情让小苗一慌,它抖了抖冒出掌心的两片叶子,决定坦白从宽。
“就人家也可以吃植物晋级的嘛。”
陆一鸣显然不相信:“我和你末世一起在战斗了十年,也没见你吃过植物。”
小苗原本打开的两片叶子悄悄合拢,真怕大魔王因为昨天的事情对它痛下杀手。
“就……吃了之后会变丑。”
“嗯哼?”
“哎呀,我英明神武的身体拒绝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陆一鸣来了兴趣,随手拔了一根杂草递给他,大有不吃不罢休的气势:“哦?意思是什么植物都可以?”
“别别别!只有特定的一些高级植物可以!但是会变丑!”
原本微张的两片光秃秃的叶子,死死紧贴,不留一丝缝隙,生怕晚了一步被这些丑陋的植物残害。
“真的?”
“真的真的,我以我的美貌发誓!吃杂草我就没异能了,也会成为一堆杂草。”
小苗忐忑地从夹缝里偷看陆一鸣,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拿着杂草的手,生怕来一个霸王硬上弓,那它哭死算了。
陆一鸣半信半疑,暂且放过它。
“你要的宝贝在哪?”
东方的一丝阳光破开葱茏茂盛的树冠,留下树叶斑驳的痕迹,山间的雾气消散了些,湿重感也在退去。
小苗兴奋地舞动着两片小叶子,大有挥斥方裘之姿:“近了!我感觉就在前方不远处!”
陆一鸣抽出猎刀,暗自警惕,他往回扫了一眼,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踏入小阴山腹地,而周围虽有大型动物留下的痕迹,但还未出现过任何大型动物的身影。
穿越后的这些天,他一直奔波于路途,鲜少有机会强健体魄,再加上心态上的转变,这段时日确实疏于锻炼,警觉性、灵活度和耐力断崖式下降。
要不是原身在边境时常拉练,留给他的身体素质还行,否则他现在连小裴星都不如。
陆一鸣神色一凝,前方茂盛的树丛里传来细微的响动,他将身体隐匿于树后,屏息凝视,竖耳辨别。
“啊——”
一声惨叫声在这空荡荡的山间回响,惊起鸟群,地面震动感逐渐强烈,有兽群在向他这边来。
陆一鸣果断放弃地面,他借助猎刀快速往树上爬,眺望远处。
一小队全员挂彩的猎户在不要命的逃,他们身后是一群膘肥体壮的野猪群,约莫七八只,它们披着刚硬灰黑的鬃毛,有几头雄性野猪獠牙状的犬齿暴露在外,速度飞快地穿梭在树丛间,若隐若现,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队猎户共有六人,刚才惨叫的那一位被其中一位体格高大的人抗在肩上,血水渗透左肩的劲装,棕色的衣服上凝成一块深色的血痕。
如果不及时救治,这人恐怕没了。
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再过不久,这波人会因体力不支被身后紧咬不放的野猪群追上。
“武哥,这样下去不行,快想想办法!”
扛着人的那位汉子往后看了一眼局势,冲着领头人焦急地喊道。
还没等那名叫做武哥的人回应,另一位身材矮小,束着头巾的人突然埋怨:“要不是野子一定要去野猪领地附近偷什么小猪仔,也不会有今儿的事情发生!”
那名叫做野子的人铁青着脸,不背锅:“虽然是我提议的,你不想去你他玛的早说啊,现在说顶个屁用。”
“玛德,吵吵吵,都这种时候了,还内讧!能不能省点力气,别他娘的掉队了,还要老子来抗你们。”
武哥粗犷的声音一响起,原本想开口的人识趣地闭上嘴,他说的没错,生死之间,保存体力最重要。
“三!”
陆一鸣摁下挡住视线的树枝,正好看见领头人抬起手比了个三,突然带头转向,另外四人无条件信任,一言不发地跟上。
这队人的默契不错,看来打过不少配合。
他们默默分成三队,每队距离分隔约三米左右,闷头往一处低矮的树丛跑,野猪群越来越近,五人脸上除了脸色略微惨白外,没有绝望的眼神。
他们踏上这片树丛,野猪已经近在咫尺,腐臭味喷在那位扛着人的背后,只需再上前一步,他将被领头的野猪掀翻。
“哧——”
领头的野猪没有碰到他的一片衣袖,它右侧两肢突然打滑,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一瞬间消失在地面,发出一声悲鸣。
这片矮丛有陷阱!
后排的野猪集体刹车,又有三只打头阵的野猪来不及刹车,径直落入陷阱,接连发出刺耳的哀嚎声。
巨坑不止一个!
眼见着同伴落入人类的陷阱,被坑底的竹尖钉死,剩下三头野猪涨红了眼,情绪失控,发出“呼哧呼哧”的急喘。
两个巨坑显露无疑,一头野猪绕坑而过,其它野猪瞬间跟上,而这一次,它们再次提速,简直像是疯了一样冲向人群,不死不休!
两方的距离再次拉近,各个猎户粗喘着气,腿都快跑断了,但一刻也不敢停留,现在停下,就是死!
“咻——”
一支箭从树上极速飞射出,稳稳扎入飞奔的头猪的屁股,野猪惨叫一声速度减慢。
陆一鸣“啧”了一声,果然技艺生疏了,他瞄准的明明是野猪的头部。
小苗这次没待在陆一鸣的手心,而是从他头顶冒出头,评价道:“这部位,不错,一发入魂。”
第7章
这一箭并没有给它造成多大伤害,野猪带着刺在身上的箭矢,大叫着再次加速。
陆一鸣的箭接踵而至,除去一支擦着头猪的前蹄插入地面,其余全部没入它的身体中,头猪身上的血窟窿越来越多,血顺着奔跑的轨迹,滴落在地面上,拉成一条醒目的红线。
头猪不堪重负,总算晃晃悠悠地倒下,追赶猎户的野猪只剩下两头,它们越过倒下的头猪,对其穷追不舍。
这射箭手不管是谁,对猎户们来说,简直就是天降救兵,获胜的筹码增多了。
两头野猪,往山下跑大概率他们会被追上,如果和那位在暗处的人联合,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想明白后,领头人下山的脚步一转,朝陆一鸣隐匿的地方狼狈地飞奔。
“他们知道你在这,转向了诶。”小苗抖着两片嫩叶,大声疾呼。
箭囊里仅剩一支箭,陆一鸣沉着冷静地再次拉满弓,寻找时机,蓄势待发。
视野中,野子酸软的腿一曲,脚背意外勾住地面延伸的藤蔓,整个人扑腾着向前栽倒,紧跟其后的野猪半身略低,硕大的鼻孔喷出一口热气,作出攻击的准备。
武哥提刀折回,眼见野猪尖锐的大獠牙即将野蛮地顶入野子的头部,他冲冠眦裂地大喝:“快躲开!”
野子双目惊恐地瞪着朝他席卷而来的大家伙,双手反射性抱头,脑子一片空白,真正的危机来临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一支飞箭破开云霄,从空中直坠而下,精准地刺入这头野猪的左眼之中,鲜血直飙。
惯性使然,疼痛的头猪将野子撞飞三米后,痛苦地尖啸。
这一箭起到关键作用,野猪的视线受损,虽然野子被撞飞,但是伤口在他的手臂上,不算致命伤。
赶到的武哥趁机偷袭停下的独眼野猪,趁它病要它命!
这次野猪谨慎了许多,猎刀险险擦过它的颈部,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野猪被彻底激怒,顺利将这头独眼野猪引开。
之前与野子吵架的那名头巾汉子,伺机转移野子的位置,而另外两位则拖住最后一头野猪。
他们的身体早已超过负荷,精疲力竭,现在正是渴望停下休息的难忍阶段,但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必须先把这头野猪解决掉,否则,后患无穷。
野子忍痛替自己包扎完,开始替那名肩膀破了一个大洞的汉子做急救,那人惨白着脸,明显失血过多。
陆一鸣从树上跳下来,将背篓放置在野子身旁,抽出小猎刀,直言:“里头有我沿路采的止血草和人参,暂且用着。”
他棱角分明的脸一出现,对方明显面露惊讶,又诚恳道谢:“谢了,一鸣。”
陆一鸣眉心一动,轻点头,找准时机加入武哥的战局,他们这队人坚持不了多久,得速战速决,解决一头再合力解决另一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见有人加入战局,分担部分压力,武哥向来人致意,尽管独眼野猪视力受损,但一身蛮力仍不可忽视。
陆一鸣与武哥打着配合,寻找野猪的弱点。
杀猪和杀人一样,下手讲究快、准、狠。
陆一鸣心想,猪他没杀过,杀人还不是有手就行?用杀人的手法杀猪,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