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叫板:“人家又不是给不起,多少钱,易少你开个价。”
易然的微笑没变,只是没接话。
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三秒之后,女人终于开始心里打起了小鼓。
易然:“人有时候还是要分清什么是自己抓得住的,什么是自己抓不住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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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阮阮买完酸奶回来,正好与出门的女人擦肩。
擦肩而过的时候,女人还狠狠瞪了宋阮阮一眼。
本来她以为支开宋阮阮是易然要给自己留联系方式,以后明面上养这个小姑娘,背后和自己来往——男人都爱搞这一套。
可谁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出个门自己就输了。
她可是不费一兵一卒的,男人全帮她干了,没给自己一点机会。
这时候候世杰也已经从前台回来了,此时正在和易然说话。
易然的脸上没笑,似乎在说什么很严肃的事情,候世杰在嬉皮笑脸的打圆场。
无论是把这个女人带回酒店,还是之后自作聪明的给宋阮阮发短信,几乎都是踩在易然的雷点上。
毕竟这学弟也算是易然的自己人,用不着虚假客气,再加上易然现在身体实在不舒服,也就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几乎是直言了学弟的做法有问题。
但是今天这么成功的拿下那块地,候世杰自认有功,一点不怵,这时候还嬉皮笑脸的,也不担心有什么后果。
候世杰:“你‘妹妹'可是回来了,要再不收一收,这副凶巴巴的模样可就要在小姑娘面前原形毕露了。”
说话间宋阮阮就已经走到了近前,候世杰先第一个站出来解释,声明那个女人是自己强行要上车的,和易然没关系。
说话态度多有暧.昧。
这事儿真是越描越黑。
易然训他是训给他听的,不是旁敲侧击暗示让他出来帮忙解释的。
这样的场面让小兔子看到自然不好,但说到底易然和宋阮阮也不是什么男女朋友的关系,在她面前诸般解释反而哪里怪怪的。
易然越看这学弟越觉得头疼,干脆把人给轰走了。
候世杰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对着宋阮阮来了一句,“那劳烦嫂……妹妹多照顾。”
宋阮阮:……
易然:“不用搭理他。”
宋阮阮将手上的酸奶递给易然,在易然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还是很难受吗?”
宋阮阮的声音听起来是真的在担心。
不知怎么的,易然突然想起两年前在响晴村的时候,自己生病感冒,小兔子也是这副神情看着自己,陪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输液的。
易然几乎是不自觉的唇角便已经勾起,笑容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柔和。
“也没有那么难受。”
宋阮阮虽然没有陪易然喝过酒,但是之前曾经听卓磊说过关于易然的酒量。
不说是千杯不醉,但百杯不醉肯定是没问题的,今天醉成这样肯定是被灌了很多很多酒。
最后是宋阮阮扶着易然回的房间,虽说现在易然的脑子不糊涂。但是自己步子走不稳,可他也不敢真的放任自己将重量压在宋阮阮的肩膀上。
两个人一起走的歪歪斜斜,几乎没有任何一段路是呈直线的。
宋阮阮道,“没事易然哥,我扶着你。你把重量靠在我身上,没有关系的,我扶得起。”
她是隐约察觉到易然的心思,此时主动出声。
实际上她觉得易然这时候强撑着自己走,反而才会带着两个人都一起东摇西摆。
大约是这时候两人靠的距离太近,易然隐约能够闻到宋阮阮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
大概是薄荷一类的香型,很淡,闻着很舒服。
之前和那个女人靠的太近,香水味儿熏得他犯恶心。
有了前人对比,此时他突然意识到宋阮阮似乎从来不喷香水。
她身上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味道,可能是洗发水,也可能是沐浴露,大部分的味道都不怎么刺激,很浅淡。
易然并没有深想自己这种想法有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单纯的觉得宋阮阮身上的味道很舒服。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理解了为什么圈子里有不少男人发表过想要找宋阮阮同款女生做女朋友的想法了——之所以只敢找同款,是怕被易然和宋城非教做人。
不过被易然警告过几次之后,连找同款的言论都只敢私下里偷偷说了。
大约是酒意上头,他某一个瞬间甚至觉得真找这么女朋友好像也不错。
不过这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瞬他便自嘲的弯起嘴角——看来真是醉了。
这种想法想想也就过去了。
宋阮阮好不容易才将易然拖回了房间里,自己满头大汗。
易然洁癖发作,这时候非要洗掉身上一股子酒味儿再睡。
瞧着易然是醉的东倒西歪,好像路都走不稳了,但说起话来却是条理清晰的很,宋阮阮根本拗不过他。
有一瞬间,宋阮阮担心易然该不会在浴室摔跟头吧?
易然洗澡的时候宋阮阮在外面等了很久,最后觉得自己在这里待着也是待着,拿着易然房间的备用房卡下了楼,去给易然买解酒药。
醉成这样一定不舒服,仅仅靠那瓶酸奶起不了什么作用。
宋阮阮对这里不熟,只能拿着手机靠导航找药店,一来一回折腾了接近半小时。
回来的时候他原本是先敲了门的,只可惜那时候易然已经洗完澡,睡下了,不知道是不是没能听到敲门声,反正是没人开门,于是宋阮阮便用备用房卡开了门进去。
这时候易然已经洗完澡睡下了,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侧睡着,身体蜷缩起来。
看着被子的形状,迷之像一只团的圆圆的白色大猫。
大猫的头发湿漉漉的,也没有吹干,将枕头都濡湿了。
宋阮阮从未见过这样的易然,从心底里觉得新奇。
易然在宋阮阮的心中一直都是近乎无所不能的存在,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
哪怕是生病的时候,看着也只是憔悴了几分而已,并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这样的神情。
宋阮阮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才确切——毫无防备的,脸上没有挂着平日里从未消失的笑,就只是安然的睡着。
易然的皮肤原本就白,湿润的漆黑的发丝铺在雪白的枕套上面,五官精致,床头灯的朦胧灯光洒下来,衬的他的脸光洁像是上过釉了的上等白瓷。
不知道为什么,宋阮阮突然想到了精灵之类的词汇。
雪白莹润的肤,漆黑湿润的发……红到有些过了头的唇。
大概是因为酒精。
颜色对比的近乎惊心。
眼尾的那一点小痣,点在这雪肤墨发之间,兀自红得妖冶浓稠。
宋阮阮在易然的床头坐了下来。
其实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浴室拿条干毛巾过来帮易然将头发擦一擦,这样睡肯定会感冒的。
心里这么想着,她却动不得分毫,就好像被这人蛊惑了似的。
先是静静的凝望,然后便是鬼使神差般的低头。
当宋阮阮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唇便已经落在了易然眼尾的那颗小痣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过酒的关系,易然的皮肤有些微烫,再加上宋阮阮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身寒气,似乎连自己嘴唇的温度都有些低。
落在易然的脸颊的时候,宋阮阮几乎立刻就被那微烫的感觉惊醒。
她慌忙直起身子,下意识的抬手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可嘴唇上易然皮肤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
细腻,光滑,微烫。
宋阮阮简直被自己吓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愣神了两秒之后,宋阮阮脸上浮现出一层薄红,明显感觉到面颊上发烧。
宋阮阮慌慌张张的起身去了卫生间,往自己的脸上浇凉水,逼自己将刚刚的事情全部忘掉。
可越是逼迫自己忘掉,就越是忍不住多想。
刚刚那个算是初吻吗?
不算吧,只是亲了一下脸颊。
可是自己怎么能够私自亲他呢?
就算只是亲脸,也不应该趁着对方醉酒睡着……
…………啊啊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忘掉!!
给我通通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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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阮阮不知道的是,当她关上卫生间门的那一刻,床上的易然就睁开了眼睛。
易然难得醉一回酒,这时候难受的厉害,自然也睡不着,虽说之前听到宋阮阮进来的动静,但是实在是头晕犯恶心,感觉动一动胃里的东西就像是要漾出来了,不想动也不想睁开眼。
甚至当宋阮阮在他床边坐下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多想。
他甚至能够脑补到小兔子用那种担忧的眼神坐在床边望着他的神情。
直到他的脸颊边落下了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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