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刚才吃饭时亲爹的热情,真的好想把父亲摇醒。
安辰狼子野心,想要做他姑父。
偏偏亲爹还让他唤人家“安大叔”。
现在想想,这不就是早有预谋?
不行,绝对不能让小姑姑跟他在一起。
想到这儿,丁现急匆匆的从胡同出来,打算回家跟小姑说明白了。
刚巧丁琬路过,他走的又急,二人直接撞到了一起。
“哎哟——”丁琬惊呼出声。
丁现本能的拽住她,道:
“没事儿吧你。”
丁琬听到熟悉的声音,纳闷道:
“干啥啊你?被狗撵了吗?”
丁现等她站稳身子,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胡同走。
“哎,你干啥啊!”
等来到刚才他跟安辰呆过的胡同,丁现才闷闷的开口道:
“姐,你知道安辰跟咱小姑的事儿,对不?”
呃……
丁琬语塞,没有说话。
当然,也不用说什么。
现在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丁现气的跺脚,哀怨的看着她,压低声音说:
“姐,你咋能让咱小姑跟他在一起呢?他比小姑大五岁呢,还混过江湖!”
“大五岁咋了,大五岁知道疼人。”丁琬并不在意年纪。
相反,她觉得安辰这个年纪刚刚好,可以让着小姑。
“姐,你……”
丁琬伸手,轻弹他额头一记,又道:
“至于你说的混过江湖,他混过,但现在不混了啊。咋,还不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再说了,江湖人重义气,不是什么坏事。”
丁现气的在胡同里来回踱步。
丁琬瞅着他,幽幽的又道:
“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忽略了。”
“啥?”
“咱小姑打小就有主意,再加上咱爷、咱奶宠她,你觉得她决定的事儿,谁能更改?”
眼瞧着他走到跟前,丁琬继续又道:
“他们俩的事儿,我不是没拦过。可小姑急眼万一跟着走了,你说咋办?还有你爹,是你爹邀请人家来家里过年的,我当时都无语。”
丁现听到这话,嘴角狠抽着说:
“我爹是有这个劲儿,晚上吃饭对安辰可热情了。”
“所以啊,你与其怪我,倒不如怪你爹,引狼入室。”丁琬及时甩锅。
丁现觉得在理,可细细琢磨一番后,道:
“姐,你这话不对。我爹是不知道有这事儿,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拦着。你当时知道,你咋不拦着呢?”
丁琬摊手,爱莫能助的看着他,说:
“你让我咋拦?我跟安辰对外是朋友,我拦着他、不让他来家过年,你觉得可能吗?再说了,你爹啥性格,你不知道?”
堂姐弟二人在胡同里谈话。
安辰回到丁家,美滋滋的跟丁翠兰躲在后院说话。
反正在外面,就当无意间碰到,二人一起去过辽东,熟识大家都清楚。
而且就在院子里,也没出去,故而丁家人也不在意。
临近戌时,各村都开始放鞭炮了。
如果仔细统计,土庄子的鞭炮声最多。
毕竟村里有个作坊在,工钱到日子就发,大家手里都有余钱。
丁家作为十里八村唯一的举人家,自然不止是放鞭炮。
今年特意去县里,订了好几个嗞犁花。
就在村头,安辰跟丁文海、丁文江三人,把它们呈“一”字摆开。
然后让丁珏、丁槐、丁玮、徐致远,四个孩子,挨家挨户通知。
这是村里这么多年,头一次放嗞犁花,大家全都出来了。
丁父、丁母,就是柳氏,也从家里出来。
丁琬一直陪在母亲身边,满脸期待。
重活一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嗞犁花呢。
前世在京城,过年的时候放的人不少。
尤其是皇宫方向,放的更多,更漂亮。
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丁现拿了几根点燃的香过来。
蒋文平、丁文海等人,每人捏着一根,开始点火。
“嗞——啪——”
“嗞——啪啪——”
“嗞——啪啪啪——”
漆黑的夜空,被嗞犁花照的特别亮。
每个出来看热闹的村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过年了,今年这年过的舒坦、过的高兴!
柳氏仰靠着闺女的肩头,呢喃着说:
“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想过看嗞犁花。没想到它竟然这么漂亮!”
丁琬瞅着单一的嗞犁花,不觉得好看。
“娘,等我爹来年殿试成功,你去京城看,那才会很漂亮。”
耿氏闻言看着儿媳,笑眯眯的说:
“琬儿咋知道?”
“猜的呗。”丁琬不加思考的回答,“京城那么大,肯定嗞犁花也很漂亮。到时候咱们都去京城看。”
丁父“呵呵……”轻笑,丁母倒是很赞同。
不住的点头,说:
“好啊,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京城看。”
土庄子大儿养老,所以丁父、丁母,肯定是要跟丁文江一起生活。
一排嗞犁花放完,大家意犹未尽。
不过却也满足,毕竟这么多年,在本村放,也是值得了。
家家户户回家烧水、煮饺子。
丁琬把柳氏送到丁家门口,便带着儿子、婆母,往回走。
回到家,顾芷伊已经把水烧好了。
丁琬去厨房下饺子,耿氏在屋里放桌子。
四盘饺子摆好,徐致远拿出蒲团,跪在地上,恭敬地给祖母、母亲磕头、拜年。
这是丁琬从身后的第二个年。
还是他们娘仨,不过却多了一个顾芷伊。
等徐致远来到跟前,把准备好的压岁钱给他,道:
“愿我们致远,未来一年长高、快乐。”
小家伙接过铜板,抱拳拱手:
“谢谢母亲”
又接了耿氏的压岁钱,再次拱手:
“多谢祖母。”
顾芷伊没有银钱,拿出自己这几天做的小肚兜,说:
“孙少爷别嫌弃,这是奴婢的心意。”
小肚兜上绣的胖娃抱鲤,憨态可掬,特别可爱。
耿氏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她给的一块料子。
算不得上等,但也不错。
徐致远接过来,看着上面的修图,羞赧的说:
“谢谢芷伊姐,我不嫌弃,挺好看的。就是……就是……下次能不能别绣着个,我都大了。”
“噗嗤——”
丁琬没忍住,笑出声,说:
“多大也是娘的儿子,这个很好看,穿着吧。”
“哦。”徐致远撇嘴,不再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