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屋吧,难得你过来。”
丁琬闻言,看着卸车的丁槐,道:
“一会儿你吃口饭,吃完之后骑马回去,会骑马不?”
“会。”丁槐点头。
他跟丁珏、徐致远都会,安辰教的。
丁琬闻言颔首,想了下又道:
“去把你师父给我叫来。然后告诉我爹,让他去县里找我二舅,你顺道把这边发生的事儿说一下。”
“好,我知道了。”丁槐应下,转身就要骑马。
被柳汉生一把拽住要上马的孩子,道:
“吃完饭的,你急啥?”
从这骑马回土庄子,路况平坦,一个时辰绰绰有余,不用着急。
“涛哥儿他娘,赶紧把饭菜摆上,让孩子们吃口。”
话落,汪氏从屋里出来,道:
“早就准备好了。琬儿,快进屋吃饭,你姥爷、姥姥惦记着你呢。”
边说边拉着她进屋。
丁槐跟柳汉生一起,把车里的东西,拿进屋。
一包一包的东西放下,柳老汉看着礼物,叹口气,道:
“这送的是一年比一年多,知道你们过得好,送一些聊表心意就好,我们也不缺东西。”
丁琬闻言轻笑,把自己那份的一个布包,交给汪氏,说:
“三舅母,这个是给你的。平时在家没事儿多抹一抹,县里的夫人们都用这个。”
汪氏惊讶,把布包打开,见里面都是瓶瓶罐罐,瞬间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道:
“哎哟,咋就能用这么好的物件儿,快留着你用吧。”
不等丁琬说话,柳母再旁开口:
“孩子给你的就拿着,那是她的心意。还有你老头子,这惦记都是相互的。你给闺女、外孙女拿东西,不也是怕他们不够用、不够吃?总说那些外道话,小心琬儿跟你不乐意。”
丁琬附和的点点头。
柳老汉见状,“呵呵……”轻笑,拍着那坛子酒,说:
“好好好,我都收了,谢谢你跟你娘了。”
“姥爷,你再说‘谢谢’,我就不理你了。哪有自己家人谢来谢去的?”
柳老汉闻言愣神,随后尴尬的笑了下,道:
“好,好,就不谢谢你,成了吧?”
呃……
咋听着那么别扭呢?
柳母跟汪氏忍俊不禁。
柳汉生招呼大家上炕吃饭,特意给丁槐先盛了一碗。
丁槐接过后,规矩的夹了些才,然后去外屋地吃。
柳母要喊住他,被丁琬拦下了。
在身份的问题上,他一直都坚守本分,没有任何逾越。
就算在柳家,他也不会没有规矩。
丁琬了解他,故而也就没留他。
柳母看着里屋门,轻叹口气,说:
“这孩子不错,刚才我都看到了,如果不是他,姓耿的肯定不会这么痛快的走。”
丁琬闻言轻笑,挨着徐致远坐下后,道:
“姥,你别担心,这事儿我来安排。只要村里人齐心,啥都不是问题。”
柳母见状,苦笑着道:
“到头来还得劳烦你们。我早就说喊你们来解决,你姥爷、你三舅他们都不让,说是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丁琬一听这话,不高兴的撇嘴,说:
“三舅,姥爷,生分了啊。”
“是,是,以后不会了,不会了。”柳老汉急忙给外孙女夹菜。
自打她出嫁之后,就很少过来。
办完丧事那会,打算带她回来多住几天,散散心。
可怎么都不过来,说自己是新丧,得忌讳。
今年好不容易来了,可不能把外孙女惹气了。
丁琬美滋滋的吃着红烧肉,不住地点头,道:
“还是姥做的好吃,好久都没吃过了呢。”
柳母做红烧肉是一绝,她特别爱吃。
重活一次能再吃到,上天真是带她不薄。
柳母闻言轻笑,又给她夹了一块,说:
“多吃,喜欢就多吃点。以前让你过来你不来,往后有时间就来,咱没有那么多讲究,知道不?”
“嗯,好。”丁琬颔首,笑眯眯应着。
丁槐扒拉一碗饭,就骑马走了。
柳老汉看着吃饭的外孙女,轻声问:
“琬儿,你娘年前差人来信说初二不来,可是有啥事儿啊?你爹那边请客吃饭了?”
当父母的,没有不惦记孩子的。
尤其是柳氏是他们夫妻俩,唯一的闺女。
丁琬放下饭碗,笑眯眯的说:
“姥爷、姥,你们别担心,我娘没事儿,我爹也没请客。我娘有了,不足三月,村里郎中说让她安心养胎,头三月不牢靠。”
“咋,有了?”柳老汉惊讶。
柳母瞪大眼睛,随后放下碗筷,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家妮儿可算如愿了。”
女婿考中举人那会儿她过去,闺女就说了打算要孩子的事儿。
可这么多年都没有,她也着急。
各种偏方、汤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了。
对于柳氏有身孕,柳汉生夫妇都很高兴。
丁琬轻声嘱咐着又道:
“姥,还不足三个月呢,先别说。”
柳母闻言不住的点头。
“对对对,现在胎不稳,不能说,孩子受不住。”
柳家人因为柳氏有孕,冲淡了不少关于耿家强买强卖的事情。
吃过午饭,徐致远因为坐车颠簸,带着小舅舅一起睡觉。
柳汉生的儿子不过一岁多,可人小辈分大。
汪氏一直等俩孩子都睡了后,才回到了东屋。
屋内,丁琬跟柳父、柳母他们正嗑瓜子,说事情。
说的自然是耿家强买的问题。
“……琬儿,这事儿不管咋说,官家能少出面就少出面。毕竟牵扯人家仕途,卓大人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柳汉生还是坚持不经官。
丁琬虽然明白他的意思,可不经官,谁敢保证耿家下次不过来?
“三舅,这一次是我赶上了。如果下一次他们带的打手呢?冯家屯民窑的事情,可到现在都是悬案啊。”
丁琬这话说完,柳母倒茶的手哆嗦了一下,滚烫的茶水烫到了自己。
好在冬天穿衣厚,不然都得烫伤。
汪氏把茶壶拿过来,仔细看着婆母的伤。
“没事没事,穿的厚,棉裤都没透。”柳母忙不迭摇头。
说到底,老太太就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