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鹰首不知道该咋接话的时候,伙计推门进来、上菜。
摆好后,看着徐永涵,说:
“糖蒸酥酪还要再等一等。”
“那个不急。”徐永涵回答。
丁琬在听到“糖蒸酥酪”的时候,秀眉微蹙。
幼时读书,当看到“忍用烹酥酪,从将玩玉盘”时,她还期待过。
期待有朝一日能吃上。
那会儿的徐二年,信誓旦旦跟她许诺,会让她吃到。
没想到今日……
只可惜眼前人非从前人,到底糟蹋了好东西。
伙计出去后,徐永涵拿起筷子,道:
“徐娘子多吃些。今日的事情是本将督导不利,本将同你赔罪。”
丁琬耸耸肩,不在意的道:
“徐将军客气了。小妇人愧不敢当。”
说完,低头吃饭。
中午没吃,这会儿还真是饿了。
有几道菜离她有些远,不过丁槐会照顾人,拿着干净的筷子交给她。
丁琬只是叮嘱一句“你自己也吃”,便继续吃东西。
鹰首看着这一幕,惊讶的瞅着徐永涵。
换来他的冷漠,心知养猪的事儿,是逃脱不掉了。
早知道就不该把红鹰放走,如今他一个人承受,真是太难熬了。
丁琬专心的吃,徐永涵认真的瞅。
咋也想不到,他们再次一起吃饭,居然要隔这么远。
母亲说“欲速则不达”,可他看来,自己若是再不做些什么,这媳妇儿可就真跑了。
想到这儿,徐永涵端起酒杯,起身来到丁琬跟前,道:
“本将给徐娘子赔罪,今日让你受委屈了。徐娘子喝茶就好。”
说着,仰头把酒喝尽。
丁琬端起茶杯,敷衍的喝了一口,说:
“徐将军不必如此。小妇人要的不过是幕后污蔑之人,其余没有。”
徐永涵颔首,表示理解。
回到位置上后,看着她,道:
“此事还得再等等。”
“到底要等多久?”丁琬追问,指着自己的碟子,又说,“小妇人吃的差不多了。若是再没有消息,小妇人就要回去了。”
鹰首闻言,起身说道:
“徐娘子莫急。我这就出去瞅瞅。”
说着起身,走到丁槐身边,轻笑着又道:
“徐娘子的弟弟,你跟我一起吧。看看你认不认识。”
丁槐扭头看了眼丁琬,拒绝的话没等说呢,就被鹰首不由分说的拽着起身。
丁琬怕他挣扎还手再受伤,忙开口道:
“去吧。顺道瞅瞅,那人咱们可认识。”
丁槐戒备的瞅了一眼徐永涵,还是没有动。
丁琬笑着摇摇头,拍拍他,说:
“放心。徐将军是驻北军的将军,他不可能对我一个寡妇做啥。”
丁槐扔下一句“小心”,这才起身。
二人走到门口,门开被他们俩挡住又关上,只听——
“砰——”的一声。
靠近门的鹰首急忙拉门,伙计一脸懵然,地上一只瓷碗碎了,地上白嫩嫩的一坨。
丁琬见状笑了。
徐永涵蹙眉,冲着伙计吩咐:
“再蒸一份。”
伙计苦恼的看着徐永涵,道:
“回徐将军的话,牛乳就这些。”
徐永涵“腾——”地一下站起身,丁琬那边幽幽的说:
“没有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东西。”
伙计闻言,如释重负。
鹰首后背发凉,扭头看着徐永涵说:
“我去,我现在就去找牛乳。你放心,我肯定让徐娘子喝上。”
说完,拉着丁槐就出去。
伙计莫名其妙,不过收拾完,也把门带上,下楼继续忙活。
雅间内,顿时剩下了他们两个。
丁琬放下筷子,给自己盛了碗汤。
徐永涵就那么看着,直到她把汤喝完,也没有看他一眼。
内心苦笑的站起身——
“有事儿就说吧。丁槐警惕性高,会不时进来。”
言外之意,你不是注重身份嘛,别暴露了。
徐永涵几步来到她跟前,“猛”地抓着她的手腕儿,道:
“你就是这么想我?这么看我吗?”
丁琬只觉一阵晕眩,等她回神的时候,后背抵着墙。
眼前人,靠的很近,面色极差。
丁琬发现每次跟他独处,基本她都是这个“待遇”。
想到这儿,嗤笑着摇摇头,说:
“徐将军,你对丧夫的寡妇,是不是有种执念呢?”
“你觉得呢?”
“你都不承认你是他了,你觉得你现在这样,附和规矩吗?”
徐永涵看到她平静的表情,只觉得很刺眼。
那个看他就眸子放光的姑娘呢?
去哪里了?
双手捧着她的脸,俯首看着她,道:
“琬儿,你一定要这么对我?我已经说了,那些都不是我做的。”
丁琬聪明的没有挣扎。
心知挣脱不开,倒不如留些力气。
“是不是你做的,想已经没有必要了。你该知道,咱们回不去了。”
“是啊,你把我所有的退路都给堵死了,你认为我还能回去吗?”徐永涵蹙眉反问。
丁琬觉得不可思议。好笑的摇摇头,道:
“咋,照你这么说话,还是我的不对?”
徐永涵忍着心里的难受,扣着她的肩头,认真道:
“琬儿,我知你恨我、怨我,但我还是那句话,那些事儿不是我做的。是主子背着我,指使他们做的。”
哎哟,互相甩锅啊!
丁琬瞅着双眸坚定的徐永涵,又想了下那个皖南太子,幽幽地道:
“你现在解释,不觉得晚了吗?”
“我一直都在解释,是你不信我。”徐永涵强调。
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在讲“不是他”,可她根本不信!
丁琬扭头,看向一旁,喃喃的道:
“你让我咋信你?你活着不回家,改名换姓也是事实。三年了,我整整守了三年,对得起你了。”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你让我有家不能回,你让我彻底成为徐永涵,你咋就对的起我?”
丁琬瞅着指控自己的男人,气的伸手推他。
奈何岿然不动,从牙缝中挤出:
“我让你有家不能回?是你自己不回,跟我有啥关系。徐永涵,你不能一边做着婊子,一边还立贞节牌坊。改名换姓的是你,不回家的是你,不认人的还是你——”
话落,丁琬被他狠狠箍着,耳畔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