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知道他们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讲,看着闺女,道:
“兰儿啊,送娘回家。”
“好。”丁翠兰颔首,挽着她的胳膊出去。
屋子剩下丁琬,还有谭家姑侄。
要讲的事儿不少,丁琬倒也不着急。
起身把茶具,还有水壶拿过来,慢条斯理的泡茶。
这样的功夫茶,除非她心情愉悦,否则是不会泡的。
做菜、泡茶,都跟心情有关。
虽然这么说有些牵强,但她丁琬就是这么认为。
谭瑶看着她变化无常的茶杯,最后茶香溢出,不住的点头,说:
“府城的茶楼,他们都是跟你学的?”
丁琬笑着没有否认,把茶杯推给她,道:
“我也是瞎琢磨,没事儿闲的。”
瞎不瞎琢磨不重要,重要的这么泡茶新颖,府城茶楼生意不错,谭迁已经打算在京城开了。
谭迁瞅着茶汤,幽幽的说:
“想喝你泡的茶,还真是不容易。如果不是我有重要消息,只怕没这个待遇吧。”
开玩笑的话,大家都清楚,丁琬没有否认的点点头,道:
“既然你清楚,那就别废话了。具体怎么回事儿赶紧说,我跟二婶儿都很着急呢。”
谭瑶放下茶杯,重重颔首,“嗯”了一声。
得,如今小姑姑是丁文海的妻子,也算是丁家人。
他这个侄子,还彻彻底底成了外人了呢。
暗自腹诽,不过却老实的不敢直言。
谭瑶见他小口喝茶,幽幽地道:
“喝也喝了,该说了吧。”
“好,我说,我说。”谭迁不住点头,态度特别好。
原来,他再去京城之前,就背地去过了蛟阳县。
那个时候,耿家霸道,虽不敢直接把丁文江关押,但也都给控制住了。
如果不是太子给留了那么多人,只怕丁文江夫妇加上稚子,都得遇害。
谭迁身边的向阳,进入县衙,报明来意后,丁文江把城内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密信的行事交给向阳。
由他交给谭迁,进而带去了京城。
丁琬听到这话,端起茶杯,没有吱声。
她才不信呢!
太子留的人居然干不过耿家?耿家有那么厉害?
谭迁也察觉到了丁琬的异样,轻叹口气,道:
“如果他留给大伯父的是鹰卫,自然大伯父不会被困。可那些人,功夫不错,但也得分对谁。耿家这次找的是江湖烈火宗,自然不是一个级别。”
丁琬低头喝茶,配合的点点头,算作自己了解。
谭迁继续往下又道:
“太子不仅要求各县开仓放粮,京城户部,更是接令拨了十万两银子,用于救灾。可这银子没看到,粮食就更看不到了……”
送赈灾银的不是旁人,是谭老夫人的母家。
而负责这个事儿的,还是当今二皇子。
济阳伯没有参与,可蛟阳县的旁支参与进来。
谭迁把事情所有全部说完后,丁琬跟谭瑶全都听明白了。
归根结底,大位之争。
太子三年前战死,宫内皇子蠢蠢欲动。
眼瞧着每个人都有可能,太子失而复得。
先是办了六皇子,然后撅了三皇子,南疆那边直接把五皇子灭掉。
京城剩下的成年皇子,不过是太子、二皇子。
还有两个,一个年幼,一个还未出生。
历来争夺大位都是这么个套路。
手足相残,谁也不客气。
只是没想到二皇子竟然会什么钱都敢要,赈灾的也能收入囊中。
这可真是熊心豹子胆啊!
丁琬等他喝好了茶水,长叹口气,道:
“那现在的形势,这些都已经调查清楚,可以判罪了?”
谭迁颔首,故作神秘的看着她,问:
“你才这京城来的钦差大臣是谁?”
是谁?
丁琬蹙眉,看着他贼兮兮的样子,了然。
“萧逸帆回来跟他表妹成亲了?”
谭迁撇嘴,有些无力的道:
“这么噢容易就猜到了?没劲!”
云巧轻笑,好心情的解释着:
“你让我猜,自然是我认识的人。我认识的,你又知道的,那就只有萧逸帆了。今年正月在娘家,关芷柔那么锋利的性子,对我还是蛮客气,就知道她跟萧逸帆的事儿,成了。”
谭迁耸耸肩,说:
“是,你聪明,你厉害。过些日子他会回来,成亲之后再走。你也得去,冬月二十二的日子。”
丁琬没有迟疑的点头,道:
“自然要去,这个时候我还能靠后?他什么时候能从蛟阳县回来?”
“还得等等吧。”说着,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蛟阳县有宝。”
丁琬蹙眉,跟谭瑶交换下眼神后,问:
“啥意思?”
“蛟阳县茗山,有一铁矿,耿伟忠吐出来的。”
话落,丁琬跟谭瑶全都愣住了。
铁矿在大周朝的意义,那可非比寻常。
“耿伟忠想就在攀咬二皇子,说他知道此事。可明显,二皇子是不知道的。”
谭瑶脑子变得很快,不假思索的道:
“你的意思是,耿伟忠后面的人,不是二皇子。”
说完,谭瑶立马捂嘴,仿佛做错事儿的孩子。
谭迁抿唇,瞅着小姑姑的样子,无奈道:
“姑啊,咱知道就知道,不能说出来啊。你瞅瞅这丫头,多奸,一个字没漏啊。”
谭瑶脸热,她也真不是故意的。
丁琬看出了她的局促,起身给她添了茶水,道:
“有啥的,屋子里没外人。我是她男人的亲侄女,你是她亲侄子,都是实在亲戚。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家老祖宗咋样了。”
“不是说了?厥过去了,醒了也不能再主事。”
是不能,还是不让?!
丁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反正经此一事,谭迁这个当家人,应该会游刃有余了。
至少外力阻碍不存在,等谭运真的入官场,说不准他们还能有个什么合作。
亲戚嘛,不管亲不亲,总之一个姓。
傻子才能为两性旁人做出卖自己人的事儿。
当然,也是傻子。
不过谭家这俩,还不至于缺心眼。
丁琬想到这儿,心情愉悦的靠着椅背,放松的道:
“今儿我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谭瑶闻言,也点头附和:
“我也可以好好睡觉了。你知道,你小姑姑每天晚上摸我,就怕我跑了。”
抱怨虽抱怨,不过她脸上确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