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涵骑马迅速回城。
因为是万寿节,城内比往常都要热闹。
进城弃马,一路狂奔回了将军府。
管家见他回来,急急忙忙跟在其身后,边走边说:
“老爷,刚刚李守备过来找您。”
只一句话的功夫,徐永涵就进了院子。
拉开放朝服的屋门,一边脱衣服一边问:
“你是怎么回答的?”
在京城,他会刻意少说一些家乡话。
管家抱拳拱手,恭顺回答:
“按照老爷的吩咐,说您在宫里朝房。”
徐永涵点头,用平生最快的衣服换好后,道:
“把主院重新收拾,今日夫人会回来。”
管家先是一愣,随后看着已经离开的老爷,嘴里呢喃着“夫人”二字。
什么夫人?
哪里来的夫人?
怎么收拾?
该准备些什么?
管家一脑门子的问话,奈何人家已经走了。
这……这让他怎么准备?
一头管家犯难,另一头徐永涵焦虑。
用最快的速度到了皇宫,看着门口把守的几个兵,长舒口气。
“将军!”
“将军!”
几个兵纷纷打招呼,徐永涵整理心情,走到跟前,问:
“战鹰,丁乡君他们可来了?”
为首名唤战鹰的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
“回将军,卑职没有看到。”
徐永涵皱眉,抬头看看宫门,确认自己走的是否正确。
战鹰见状,轻声又道:
“将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徐永涵紧抿嘴角,双拳紧握的开口问:
“宫里关于菀茗韶华的酒,可有问题?”
“没有。”战鹰摇头。
其余当值的人,也纷纷摇头。
如果酒有了问题,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可如今宫里一片升平,没有任何问题。
徐永涵暗道一句“坏了”。
急匆匆进宫,直奔朝阳殿。
很明显,他们被摆了。
可那三个太监,很明确是宫里的人,这个假不了。
到底是谁所为呢?
徐永涵有些慌,更有点儿乱了方寸。
可越到这个时候,他越不能慌。
指甲嵌入掌心,微弱的痛,提醒着他不能急。
想着夜莺走之前说那句“找萧逸帆”,难道此事跟他有关系?
是了,一定是这样。
不然怎么会特意提醒他,让他去找萧逸帆呢?
夜莺这女人心思细、狡猾、鬼主意多。
肯定是看出太监有问题,所以才放下百灵,跟琬儿走的。
思及此,徐永涵紧绷的弦儿,松了一寸。
站在朝阳殿门口,整理下衣服,迈步进入。
他是有资格参加万寿节的,不过他自己没给安排位置。
毕竟这一天的安危,都不容小觑。
如果不是丁琬昨夜受了伤,一早他就回来了。
按照他安排的位置,摸到萧逸帆的地方后,竟然没有人。
扭头看着一旁的沈骏,压低声音,问:
“沈大人,萧大人呢?”
“哟,是徐将军,辛苦辛苦。”沈骏笑着说完,回答道,“刚才一个小太监过来找他,萧大人出去了。”
“沈大人可记得出去多久?”
沈骏想了一下,道:
“也就一盏茶吧。怎么,找他有事儿?”
徐永涵淡淡笑了笑,紧抿嘴角。
沈骏见他不吱声,又继续看着歌舞。
宫里的万寿节,是从早闹到晚。
皇上若是累了,可以回宫歇一歇,但是嫔妃、大人们不行。
这个位置,比较居中。
再往上,就是郡王、侯爷等。再在往上,那就是皇子、公主们了。
徐永涵看了一下皇上此刻的位置。
八公主、九公主,都在给他敬酒。
太子则坐在下方首位,一个人。
徐永涵猫腰过去,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后,太子放下杯子,让他门外等着。
得令后的徐永涵,溜边儿出去。
站在门口,规矩的站等。
刚好福鼎公公从外面过来,几步到跟前,问:
“福公公,可看到了萧大人?”
福鼎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说:
“萧大人不是在殿内赴宴吗?怎么,没在?”
正说着,太子从里面出来,几人忙行礼。
太子来到徐永涵跟前,也没在意福鼎,直接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说清楚!”
徐永涵拱手,将别庄发生的事儿,全都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可刚才进宫时问宫门口的守卫士兵,他们说并没有此事。”
“哎哟哟,那肯定是没有啊。丁乡君验酒那可拿了文书,就是出事儿,也跟她没有关系啊!”福鼎强调。
徐永涵从怀里掏出文书,蹙眉道:
“她走之前特意留下这个,就怕文书要什么意外。”
太子闻言点头,双手背后,微眯着眼睛呢喃:
“如此,那就不是宫里人所为。”
“不,确实是宫里的人。”徐永涵笃定。
太监做不得假,是不是男人,他还是分辨得出。
福鼎一听这笃定的话,额头可就冒汗了。
丁乡君的官位不大,可她对于大周的意义非凡。
更何况他是皇宫的总管太监,所有的小太监都归他调配。
真要是这帮猴崽子做的,他也难逃追究。
甭管那些太监跟的哪位主子,在宫里,太监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
太子看着福鼎慌张的样子,淡淡的道:
“你的人,该怎么做?”
福鼎“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了地上,老老实实的认错道:
“是,是奴才的错。奴才这就去追查,殿下请给奴才一个时辰。”
徐永涵对于福鼎的反应很满意。
也明白他能做到今日的位置,除了打小跟在皇上身边,再有就是这份玲珑心思。
凑到太子跟前,把夜莺嘱咐的话说了一遍后,太子惊讶,看着福鼎道:
“本宫给你一个方向,去查月璃宫。九公主在外面的府邸也要查。”
“是,奴才遵命。”
“还有,父皇一会累了休息,记得把九公主给本宫留住,不许她离开。”
福鼎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话到嘴边又咽下,不住点头,回了朝阳殿。
太子长叹口气,淡淡的道:
“小九到底要做什么?为何会纠结丁琬呢?”
徐永涵想着那日萧逸帆的事儿,抱拳拱手,说:
“主子,以属下拙见,应该是那日离亲路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