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及亲事,徐致远害羞的抽回手,道:
“娘,我才多大啊!再说我常年在外,这事儿可不着急,您别给我定亲,我可不干。”
丁琬看着他羞赧的样子,内心腹诽一句“孩子长大了”。
见他眼底发黑,起身说道:
“我不管你着不着急,我就是想告诉你,只要是你找的,孩子人好没问题,娘就不拦着。咱家没有什么门当户对,家族联姻一说。”
徐致远很聪明,瞬间就猜到了母亲话里的意思。
起身几步来到跟前,抱住她说:
“娘放心,小舅舅会找到一个懂他、疼他的人。每个人都有缘分,估计缘分还没到呢。”
丁琬见他这么说,笑着摇摇头,道:
“我不是担心你小舅,我就是单纯的想告诉你,只要你喜欢,娘跟你二爹都没有意见。”
“好,我知道了。”
“睡会儿吧,眼睛都黑了,晚上咱们在主院吃,给你弟弟庆祝生辰。”
“嗯,我送娘出去,娘慢走。”
娘俩出了屋,徐致远一直目送母亲离开后,这才转身回房。
丁琬走出了一定距离,看着孩子回去的背影,长叹口气。
出去历练,真的能明显看出长大了。
说话、聊天,沉稳、踏实。
果然是婆婆教出来的孩子,让人放心,自豪。
回到主院,徐永涵还在整理书桌前写东西。进去看了眼儿子,便去小厨房忙活。
晚上这顿饭,四口人一起吃,团圆最重要……
……
眨眼到了耿氏烧头周年的日子。
一大早,徐致远跟徐永涵便起来,检查这边、清点那边,就怕有什么纰漏,少拿了东西。
丁琬抱着徐致遥在旁提醒,等东西都装上车后,说:
“烧完直接带二叔、谭迁他们去思韵,我在那边等你们。”
“娘,弟弟去不?”
“去,到时候你抱他。”
“好嘞。”徐致远没有意见。
他跟徐致遥虽然只是堂兄弟,但他真的疼他、宠他。遥哥儿虽然小,但谁对他好他知道。也很依赖这个哥哥,有哥哥都不找娘。
父子俩上车后,徐致远从车窗冲弟弟挥手。小家伙见了,撇嘴哭出声。
徐永涵忙把人拽回来,轻斥着道:
“别招他,他认人。咱们这一走,你娘还不知道得怎么哄他呢。”
徐致远耸耸肩,叹口气,道:
“就是太小,不然就能领他了。”
“你当我不想带他?你奶还没见过他呢。”徐永涵惋惜的嘀咕。
徐致远不敢继续这个话题,凑到他身边说:
“二爹,我小舅舅那边……你打算咋办?宁飞扬可是把十公主带过去了。”
徐永涵闻言叹口气,好一会儿才道:
“我能怎么说,皇上没直接下圣旨,已经很给面子了。如果两个人真的能看对眼,也是件好事。”
“话是这么讲没错,可小舅的性格你不知道?他既然当初说了等她三年……”
“还等个屁!”徐永涵直接打断他的话,“她当这太嫔为了什么你不懂?等三年,等三十年他们俩都没戏。”
徐致远见二爹这么顽固,索性也就不吱声了。
旁人不清楚,但他却了解丁珏。一旦他认准的事儿,几乎不会改变,就算她做了太嫔,他依然会等。
“如果十公主真的耐着性子,等了你小舅,那这十公主也算有情有义,配你小舅也正当。”
沉稳的言语,让徐致远瞬间抬头。看着二爹的样子,咧嘴轻笑,“嗯”了一声。
就说二爹不可能不考虑小舅舅的情绪。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好女怕缠郎,相反也一样。
十公主长什么样儿他不知道,但公主嘛,肯定不会丑。若她知书达理,温婉贤淑,踏实的等了小舅几年,小舅也额不会不识好歹。
就看两个人有没有缘分了。
说话间马车出城,等二人下车时,丁文海、安辰他们都来了。
徐永涵二人跟下人一起卸车,当看到走过来的老爷子后,两个人全都愣住了。
“祖父?您怎么来了?”
“二叔姥爷,您可真胆儿粗,敢带太姥爷出来。”
丁文海听到徐致远的话,苦笑着摊手,说:
“你当我想啊。你太姥爷非要来,我有啥法子?”
丁父不服老,伸手拿了一袋纸活儿放下,道:
“怎么,嫌我老了?我告诉你们,再过五年,我照样还能下地干活。你娘不容易,这没了我过来瞅瞅,也是两家的情份。本来你奶也要来,不过她腿脚不好,来了裹乱,就让她搁家了。”
谭迁跟萧逸帆都过来了。见到老爷子,纷纷行礼,主动搀扶。
谁料老爷子不用,嫌弃的挥开他们,抓起一麻袋纸活儿,慢悠悠的往前走。
徐致远见了,赶紧抗了一袋跟上,不过走了一会儿倒也放心了。
老爷子的身体,没说的。
硬朗、康健,上山不用人扶。提溜一袋纸活儿,脸不红、气不喘。
很快就来到耿氏的墓地,周围干枯的杂草又有许多,徐永涵他们拿着镰刀,开始清除。
老爷子带着徐致远摆供果,看着眼前的墓碑,轻叹口气,道:
“你这孩子啊,就是喜欢扛事儿。什么都自己扛着、憋着,太让人心疼了。跟老六见到没?见到了让他好好对你,你这一辈子不容易啊……”
边摆东西边叨咕,说了好多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儿。仿佛耿氏没死,跟她唠家常一般。
徐致远倒是难得的沉默,跟他以前上坟的状态,完全两个样。
徐永涵再旁看着,担忧的走过来,道:
“把香点了,先给你奶上香。”
“哦,好。”徐致远点头,赶紧照做。
等他们把干杂草都收拾差不多了,坟前开始烧东西。
准备了很多纸活,别庄的管事也备好些水在这,就怕引起火苗,后果不堪设想。
又是烧了一个时辰,等确认没有火星子后,老爷子出声说:
“走吧,咱们下山了。都饿了吧,我那孙女在思韵备了席面,都过去吃一口。”
自己家人倒也罢了,但萧逸帆、谭迁这下了朝就过来,连口早饭都没有,必须得吃一口。
自打谭迁接手了酒承司,他就开始上朝了。不需要他商讨什么,也不需要他表达意愿。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个摆设。
但并不是说谁都可以摆设,至少以前丁琬做院士的时候,她就没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