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涵因为一直没露面,所以他滴酒未沾。
安家散席以后,夫妻俩被人请去了书房,很快安辰就过来了。
都是实在亲戚,没有那么多的寒暄,围在一起,安辰直截了当——
“定下什么时候走了吗?”
“还没。”徐永涵摇头,“不过端午节后,萧逸帆过来接任,我估摸也差不多了。”
安辰理解的点点头,给他倒杯茶,说:
“既然差不多那就尽早准备。褚大将军的旧伤不少,不然朝廷也不能派御医亲自过去。”
关于褚将军的身子,朝廷一直都瞒着。
他是西北边境的一面旗,有他在,西北就不会乱。
当然,徐永涵的名气也不小,至少虎威山一役,把北芪赶走北境边境三十里的事迹,迄今还有人会津津乐道。
徐永涵转悠着茶杯,轻声的道:
“我只管把褚宝成带出来。西北的褚家军不能没落,至于我自己,辽东北境才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关于他的打算,安辰一直都知道,重重拍了两下,说:
“放心吧,即便你们走了,丁家也有我呢。在等几年,皓倾、二珏都能借力,我就不用东奔西走,踏实在昉州定居。”
丁琬早就料到他的打算,可料到是一回事儿,真切听到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小姑父,你现在搁昉州,具体都做什么?”
“一切关于银鹰的生意,我全都接手。”安辰没有隐瞒的回答。
从盛聚楼到梨园,再到典当铺子还有赌坊……
丁琬紧抿嘴角,心知这是被夜莺征用到这边做总管事了。日后只要按时给那边报账,别亏了生意就成。
但具体一些暗部的事情,他不提但她也能猜到。
“姑父,你被皇后娘娘重用,有利有弊。反正不管你做啥,先考虑下我姑跟你儿子。明面的事儿,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总之你万事考虑一下家里。”
安辰“呵呵……”轻笑出声,长叹口气,道:
“傻丫头,你姑父已经不是从前的傻小子了。我虽然不算年纪大,但该撑得的责任我知道。你姑是老丁家的宝儿,我自然会呵护、照顾她一辈子。”
徐永涵没有说话,但却深知安辰的意思。
放下茶杯,开口又道:
“新建区搬迁的百姓都已经入住,剩下的房子,年后二月就开始售卖,军营很多买的,估计年底你们就能赚钱了。”
安辰闻言颔首,笑呵呵的说:
“就说那边的房子不能亏。京城寸土寸金的地儿,只要不是傻子,都得买。”
更何况军营很多都是外地的兵,现在推出这种提前入住,慢慢扣缴房银的政策,傻子才不去占便宜呢。
军营买了不少,那些外地来京做小吏的官员,应该也都会买。
想到这儿,安辰兴冲冲的看着他们夫妇,问:
“是不是卖到二期这边了?”
“三期都卖出好几个了。”丁琬抿唇轻笑,与有荣焉的说。
她也投钱了,虽然不多,但等分银子的时候,少说也得几万两。
“自打推行了‘提前入住、扣缴房银’的政策,好多大户都开始分家了。人口多的就去买三期,银子不够手的,就买二期七间房的那些。”
安辰听了摩拳擦掌,脑海里不停琢磨能分多少银钱。
自打把星石赠送给皇上,他一直都觉得亏。
如今房子卖得好,等年前分红,应该能十几万两了吧。
当然,这是他保守估计。
三个人一起坐着聊到深夜,才分开。
丁琬出奇的没有犯困,跟徐永涵回房的时候,徐致遥已经跟丁瑫去客房休息了。
今儿都没有走,全都留在这边。
难得夫妻俩独处,徐永涵搂着丁琬,轻声的说:
“最迟年后,我就接你去西北,咱们不会分开太久。”
“好。”丁琬没有任何意见。
他是去做很重要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拖后腿……
……
翌日,酒醉的几个,全都无精打采,围在桌前喝醒酒汤。
丁文江瞅着姗姗来迟的闺女,有些暗哑的嗓子,道:
“你这不稳定就往这跑,也不怕途中发生些啥。”
“不能啊,路宽、平整,能发生啥。”丁琬笑着摇头。
挨着父亲坐下,闻着酸酸的醒酒汤,道:
“爹以后还是少喝些吧。瞅你这难受的!还有二叔、二舅,我小姑父搬家,你们仨全都喝多,像话嘛。”
柳汉章撇嘴,不服气的说:
“咋不像话了?我要是有你小姑父的酒量,我也能千杯不醉,咱不是没有嘛。”
“没有你就多喝醒酒汤,搁外面不许这么喝。”张氏边说边给丈夫添汤。
这就是实在亲戚,又正好赶上,换个人她都不能答应。
谁家男人睡不心疼啊?
早饭很清淡,不过宿醉的几个没吃,只是喝了醒酒汤。
丁翠兰心里过意不去,安排大家今天去枫林山庄。
这会儿去也就泡个热汤,秋天去最好,漫山的红叶,特别漂亮。
丁琬听丁翠兰说完,惊讶的道:
“这么快就都盖好了?去年我回去的时候,听那检修站的妇人讲,不是才开始吗?”
丁文江得意的清了下嗓子,意有所指的说:
“这东西就得看推进。那枫林山庄归昉州府所有,日后每年入秋,肯定收入不菲,到时候税银就不用担心。离京城又不远,赶上永涵他们休大沐的时候,一家过来住上两日,花个三五十两银子,应该没啥困难吧。”
三五十两?
这定价很亲民了。
丁琬不住点头,冲着父亲比划大拇指,道:
“行,我爹就是有本事儿。”
柳氏看着丈夫得意的样子,提醒说:
“你今儿不去府衙成吗?昨儿就没去呢。”
“没事儿。”丁文江摇头,“我知道昨儿得喝多,所以老早就跟那边打招呼了。”
话落,大家全都忍俊不禁。
丁母更是无奈的打个“唉”声,道:
“你啊,都要做祖父的人了,还这么贪玩。”
丁文江先是尴尬,随后讪笑的默默鼻子,没有说话。
好在没有外人,不然这样的丁府尹,还真没啥面子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