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回到徐家后院,徐致远第一个蹦下马车。
刚刚在车上,已经问过佩文弟弟在哪儿,这会子二爹他们顾不上他,正好可以去前面找弟弟。
一路狂奔,途中不少下人都唤着“大少爷”,不过他充耳不闻。
等跑到前院,离老远就开始喊——
“遥哥儿……遥哥儿……”
几步窜进院子,蹦进屋子,人影儿都没有。
怪了,佩文不是说二爹让他睡前面了嘛!
正在纳闷的时候,小厮在后面气喘吁吁进屋,说:
“大……大少爷,二,二少爷醒,醒来去,去了老太爷那边。呼……呼……”
跑的太快,真追不上。双手拄膝深呼吸,刚想平复一下——
“哎……”
没等他告知院子的名称,人家又跑出去了。
后院丁家二老一边看曾外孙,一边切菜、晾菜。
丁老爷子一丝不苟的干活,但明显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老太太在旁想劝,但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种事儿,还得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遥哥儿……遥哥儿……”
嘶哑的声音传来,让原本乖乖坐着玩九连环的徐致遥,四处张望。
丁母也放下手里的菜刀,慢吞吞起身。
丁父来到她跟前,轻声的说:
“我咋听着……好像是致远呢?”
话落,半大小子徐致远跑进了院子。
“太姥爷、太姥姥。”
随着他的称呼,紧接着就把二老抱在了怀里。
丁父不住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真结实啊。
徐致遥站在一旁,呆愣愣瞅着眼前的人,没赶上前。
丁母第一个缓过神来,看到小曾外孙这般,笑眯眯的招招手,说:
“遥哥儿来,到太姥姥这边。”
小家伙慢慢走到丁母面前,偷偷摸摸的瞄着徐致远。
丁母“呵呵……”轻笑,指着老伴儿那边,说:
“你不是天天嚷着要跟大哥玩吗?咋不过去了?”
徐致远没动,就那么瞅着他,生怕给孩子吓坏了。
小家伙捏着手里的九连环,老老实实站着,一动不动。
二人就那么彼此对视。
良久,小家伙终于迈开步子,慢慢挪到徐致远跟前,扬手把九连环递上去。
血缘是个妙不可言、无法解释的东西。
徐致远在家陪他的时候,他还小、不记事儿。但就这么对视一会儿,小家伙便放下心中结缔,把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他。
二位老人互看一眼,默契的点头。
徐致远走上前,接过他的九连环后,单手把人抱起,道:
“还记得哥哥吗?”
徐致遥没说话,小脸儿弱弱的蹭着他的脖颈,特别依赖。
丁母见了,感慨的道:
“还得是亲叔伯啊,看看这哥俩,两年多没见了就陌生一会儿。”
“那肯定的,血溶于水。”丁父附和。
转身又去把没晾完的土豆片,摊开。等忙活会儿,不然老实胡思乱想。
虽然心知赵大哥年事已高,走了也算喜丧。可这突然介绍人没了的消息,还是有些……心里不舒服。
丁母也没打扰这对兄弟,回到座位继续切菜……
……
主院内,丁琬被徐永涵犹如孩子一般抱在怀里,小心呵护。
谁也没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
徐永涵不吱声,主要是怕触怒媳妇儿。
丁琬没说话,主要是怕自己恼火再爆发,伤了腹中孩子。
下人们都在院子里伺候,没人敢靠前。
如果不是佩文先前知道路上发生的事儿,这会儿都得以为两个人在睡觉呢。
微风吹过,徐永涵俯首瞅着面无表情的媳妇,喉结微动。
“你别说话,我不想听。”
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瞅着怀里别扭的小媳妇,轻叹口气,又把人抱紧了两下。
“我知道你生气,可你这个月份,我怕你着急。再说他活不活着,对咱们没有影响。”
丁琬起身,小心翼翼坐在床上,质问:
“那家里的事儿呢?咱村里发生的事儿!还有喜年兄弟失踪的事儿。”
“这跟我可没有关系,信是你大儿子拦的。”徐永涵急忙撇清关系。
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决定把侄子卖了。
丁琬一听是徐致远所为,先是瞪大眼睛,随后眉头紧蹙,怀疑的问:
“你没忽悠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徐永涵不答反问。
想了下,还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说:
“你也别怪他,他肯定跟我的想法一样,不想你跟着操心。”
此刻陪徐致遥玩水的徐致远——
“阿嚏——”
“大哥,肿么了?”徐致遥关心的凑过去问。
徐致远摇摇头,继续跟他豁楞水。
主院内的丁琬长叹口气,怒火锐减,但还是强调着说:
“不管因为啥,当初说好了要告诉我,你食言就是你不对。”
“是,我不对,我错了,我以后改。”
态度没说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丁琬下地穿鞋,还没等站起身呢,就被他从后面抱住,道:
“干啥去?我不都道歉了?”
丁琬好笑的摇头,柔弱靠着他,说:
“我不生气了,刚才儿子说想吃面条,我去给他做。”
“你做啥,他还有功了?让佩文做。”
他都舍不得“奴役”媳妇儿,徐致远那兔崽子还敢折腾。
丁琬扭头笑看着他,轻捏他的脸颊,道:
“你中午吃没?”
“没有。”徐永涵下意识的摇头。
丁琬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说:
“我给你俩做,你去看看他们哥俩,遥哥儿都忘了他,别再生分了。”
徐永涵现在处于不能撩拨的时期,憋了好久,毕竟她月份大了,不好胡闹。
刚刚经历她生气,这会儿又主动亲吻,他那能把持得住。
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强势吻了好一会儿。
气喘吁吁的抵着她的额头,闷闷的说:
“这胎是个丫头,往后咱就不要了。”
他们夫妻从成亲开始就聚少离多,也就最近几年才算好点儿。可她每次有孕,他都得“禁锢”好久,实在苦不堪言。
丁琬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轻笑着道:
“那晚上我陪你?你轻一些就好。”
“再说吧,赶紧做面条去,别老撩拨我。”徐永涵口嫌体正直。
嘴上说着撵人的话,但大掌并没有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