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姜太医来了。
经他诊脉后,得出来的结果一致,夜莺真的有了。
第二次做准母亲的夜莺,自己都愣住了。
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小腹,问:
“如果本宫有了,那半月前的小日子,可是对他有所影响?”
姜太医摇头,再次拱手说:
“娘娘放心,微臣刚刚诊脉,您身子无碍。”
夜莺长舒口气,靠着椅背,喃喃道:
“还以为生完太子跟公主,本宫就很难有孕,没想到……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不用,但活血化瘀之物,切忌不能碰。”
“这个本宫晓得。”夜莺颔首。
病看完后,两位太医被翠云送了出去。
丁琬高兴的握着她的手,道:
“真好,如今你又有身孕,那些想塞人的,又可以消停了。”
虽说夜莺用一次选秀,打消了很多世家小姐的念头。但打消小姐的念头没啥用,很多世家人还是想送人进宫,稳固自己在京的位置。
夜莺摸着小腹,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既欢喜又犯愁。
最近京城局势紧张,尤其是年夜饭的那顿宫宴,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
丁琬看出了她的纠结,稍微用力捏了一下手中的柔夷,又道:
“缘分到了,想不要都不成。好好养胎,皇上定会安排好一切。咱们继续刚才的话,佩玉一早出去,据说乐安县主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活契。在事发当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会儿等乐安县主醒了,您再问问。”
夜莺点头,慢吞吞起身,进了里间的躺椅。
不知道自己有孕,行如风、大步流星。知道自己有孕,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伤了腹中的孩子。
过来人的丁琬,深知她此刻的小心翼翼。
跟在一旁,拿了条薄毯搭上,说:
“依我拙见,可以让银鹰那边派人从乐安县主身边的人查。”
话落,暖阁门开,乐安县主站在门里,道:
“从姚姬查,乐安身边的下人,都是姚姬在曾祖母卧榻、父王让她掌家时换的。”
夜莺闻言,心里“咯噔”一记,忙冲外面说:
“赶紧去郡王府,把姚姬给本宫扣下。”
话落,外面应一声“是”,随后离开。
丁琬拉着乐安县主过来,轻声问:
“睡得可还好?”
“劳徐婶子关心,乐安睡得很好。”
说完,恭敬行个万福礼——
“乐安见过皇后婶母,婶母万福。”
“起来吧。”夜莺摆手,看着她双眼红肿的样子,有些心疼。
如今她也做了母亲,也有了自己的女儿,将心比心,这女娃现在肯定是既无助又迷茫。
把人拽到跟前,打量一番后,说:
“过会儿咱们回宫,琉璃宫已经给你收拾出来,到时候你住在那里。嬷嬷、宫女,都是婶母亲自给你挑的,有什么需要你就说,以后皇宫便是你的家。”
乐安县主乖顺点点头,没有异议。
她很懂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发言权,更加没有选择权。
十岁的年纪,虽说懵懂,但有些大事儿,也都懂了。
见她这般逆来顺受,夜莺把人拽着坐下,道:
“你放心,你皇叔父答应了你曾祖母,不会让你去和亲。以后我大周的女子,也不会远嫁他朝,你且放心。”
乐安县主闻言抿唇,懂事儿的说:
“多谢皇叔父、皇婶母。不过他朝如果能用乐安的亲事缓解两朝紧张,乐安愿意的。”
夜莺捏了下她的脸儿,轻叹口气。
说再多也没用,她现在正是担惊受怕的时候。日子长了,相处久了,她自然能明白今日的话,不是假的。
翠云从外面进来,拿了些糕点跟牛乳。
放在小桌上,夜莺没客气,直接捏起一块送进嘴里。
丁琬帮乐安拿了一块,看着她乖巧吃东西的样子,有些期待。
如果她也有个女儿,估计等长大以后,也会像乐安县主这般,乖巧吃东西。
吃了几块奶糕,时辰也差不多了,夜莺慢慢坐起身,说:
“那就这样,我带她走了。有空你就递牌子进宫,别等我出来找你。”
“好,我记下了。”丁琬满口应着。
把她们俩送去后院上了马车,直到马车出门、拐弯,这才急匆匆去给三儿子喂奶。
果然进屋后,小家伙就声嘶力竭的哭,扯着大嗓门。
为了这一口吃的,真可谓拼命啊!
丁琬从焦头烂额的婆子手里接过孩子,一边哄着一边解开衣襟。
等小家伙吃上饭了,这才满足的“哼哼唧唧”,就像唠嗑似的指控母亲来迟了、饿着他了。
婆子见状,在旁轻叹口气,说:
“三少爷揽月,我还以为是个慢性子,没想到却也是个急性子。”
丁琬闻言瞅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小家伙,轻轻拍着道:
“可不,少吃一会儿都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娘不是有客人耽搁了?至于你这么哭?”
小家伙闭着眼睛,依旧“哼唧”,不过很明显困了,没刚才那么有精神。
等他吃饱睡着,婆子上前把孩子接过去,小心放下。
丁琬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去了后院。
柳氏见女儿来了,轻声的问:
“走了?”
丁琬颔首,看着一旁玩在一起的甥舅俩,说:
“遥哥儿没闹吧。”
“没有。”柳氏摇头。
丁琬刚要跟二老打招呼,见祖母正在裁布,纳闷的道:
“奶,这是要做啥?”
丁母没有抬头,一边干活儿一边说:
“家里不是来了个小客(qie)儿嘛,我给做两身衣服。”
“不用的奶,她都回去了。”
“走了?不搁这儿住啊。”丁母终于放下手里的剪子,纳闷问。
见孙女摇头后,又看了看料子,道:
“罢了罢了,我都裁了,跟你娘做了你给送过去。不管咋说,来咱家一趟,我们得给人家做两身衣服,这是咱辽东的规矩。”
丁琬不想祖母这般累,还想劝说时,被柳氏拽了下。
“反正我跟你奶也没啥事儿,这两天我们做了,你着人送过去。”
“那……好吧。”丁琬松口,坐在炕沿儿处,说,“爷,您跟我奶别去我二叔家了呗。我爹过些日子就到了,今年搁着边过年吧。夫君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