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唔……嗯。”徐致遥不住点头。
徐致通已经顾不上回应,小手油乎乎的往嘴里送。翠云笑着用帕子给他擦,然后把泡了鱼汤的馒头送进他嘴里。
正吃着呢,徐永涵突然进屋了。
“你……咋散的这么早?”丁琬有些吃惊。
讲道理喝酒、聊天,吃两个时辰都是正常的,这不过也一个时辰就回来,闹别扭了?
疑惑的看着丈夫,后者摇摇头,道:
“没吵架,都是大老爷们,咋可能。”
夫妻多年,心有灵犀。徐永涵挨着她坐下,笑着又说:
“你做的鱼不错,饼子也贴的好,大家吃的很饱。”
“可是……”这不是不喝酒的理由啊!
她印象里的军营,几个人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喝酒扯皮,怎么他们就不一样呢?
“你跟他们……闹矛盾了?”
“真没有。”徐永涵笑着摇头,轻捏她的脸颊道,“你别胡思乱想,我跟他们是同僚,怎么可能会吵架。不喝那么晚是因为我们都要出早操,不能晚睡。”
这是大周八大军区常年的规矩。
每天寅时二刻出操,负重、跑步、操练。卯时三刻回来吃早饭,然后又是一天的训练。
宿醉很难受,而且又要早起,所以没谁敢那么做。
两个孩子吃饱,翠云带他们出去洗手,丁琬不放心的又问:
“那卫廖舅舅呢?你把他送回屋子的?”
“没有,常喜带他回去的。”徐永涵回答,握着她的手,故作不在意的道,“一会儿银鹰过来说事情,你也一起听下吧。”
“啥事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徐永涵没有直面回答。
丁琬见他这样,心知事情不小,“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把桌面收拾一下,拿出茶叶,等他们过来以后泡茶。预计要聊到深夜,具体什么时候,就要看聊得事情是啥性质。好在那几条臭虫都在西北伏诛,她最近也没再梦到丁珏被李袁杰从城楼上推下的情形,想来是可以彻底放心了。
银鹰夫妇暂时不会走,画眉在跟军医调配几种药面,据说以后发热等病灶不用喝汤药,而是把药面冲水,服下即可。一旦调配成功,对将士、对百姓、对大周,都意义非常。
因此,原本说好了让她负责组建辽东府丽人堂的担子,就落到了银鹰头上。夫妻俩聚少离多,这次京城也算开明,直接让他们俩在这边住下,一个调配药面,一个负责开店。计划在走之前,把丽人堂开边辽东富庶县城,然后丁琬再接手。
一盏茶后,银鹰跟画眉并肩进来,夫妻俩穿着同色衣服,看着般配。
“来了,吃饭没?”
“吃过了。”画眉颔首,“你做的鱼不错,温嫂又给炒了两个菜,我俩吃的很饱。”
原本是让他们夫妻俩来将军府住,可画眉没同意,要了一个三间小瓦房的独门独院,夫妻俩自立门户。温嫂是温把总的妻子,就住在他们家隔壁。白天夫妻俩不在家,便雇温嫂过去扫院子,晚上帮忙烧火、做顿晚饭。
价格给的非常豪横,一个月一两银子。在北境这个地方,寻常做工一个月三百文钱就算多的,一两银子就是天价。因此温嫂给他们家做活儿的时候,格外卖力,生怕不用他,再把这份高收入的工丢了。
知道他们夫妻过得舒服,丁琬也很是为她高兴。
“永涵说过了中秋就烧地龙,到时我让孔伯过去帮你们院子填料,你不用操心。”
“好啊,这个我不跟你客气。”画眉点头答应,没有假咕。
这边的确很冷,尤其是后半夜,他们家虽然睡前烧火,可每次过了子时,她都会脚凉。幸亏有银鹰这个天然大火炉,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闲聊片刻,银鹰接收到徐永涵眼神后,道:
“是这样的,今天我出去时碰到了故人,你猜猜是谁。”
冷不防发问丁琬,她不禁蹙眉,一脸迷茫。
故人?
他们共同认识的不多,而他这么问,丁琬不禁心跳加速。
“那个……西北的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简单一句话,足以证明她猜到了。
银鹰没在卖关子,叹口气,道:
“我办事儿回来去茶摊买烤饼,碰到了朗逸鸿。”
“谁?!”
“朗逸鸿!”
丁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缓缓开口:
“确定没看错吗?不是说他们去了西北,伏诛了吗?”
银鹰摊手,一脸无奈的说:
“我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他来者不善,你最近都不要出去。在驻北军军营,他们插翅也飞不进来。我会去找丁珏,跟他那边部署,争取落雪前把他们都抓了。”
朗逸鸿跟丁琬有仇,十成十是冲她报复。她不出去,冲的人就是丁珏,那样一来,他们收网就事半功倍。
丁琬一听要冲丁珏寻仇,眉头拧进,咬牙切齿。朗逸鸿就是条疯狗,她没跟他怎么样,可他偏偏揪着她不放。朗名炀如今不仅是酒承司的第一酿酒师,更是朗家的家主。可这些,跟她丁琬,真是没有半文钱关系。
“真他娘属拉蛤蟆的,不咬人膈应人!”
丁琬不由自主的爆粗口,让其他三个全都怔住。
当然,也很明白她此刻的心里。毕竟跟她没关系,可偏偏对方就冲她,换谁都不能乐意。
“你也别担心,此事我们一定……”
丁琬“猛”地抬头,让银鹰说一半的话,哽咽咽喉。
“朗逸鸿没死,那李袁杰会不会也没死?那个人……”
“那个死了,鹰首看到尸体了。”银鹰笃定确认。
丁琬咬牙,双手慢慢攥拳,想着前世被李袁杰推下城楼的丁珏,如今的弟弟,可不会像前世那般被欺负、被践踏。
“好,从今日起,我跟孩子们不出家眷营,但你要保证能护住丁珏的妻儿。我弟弟那边我不担心,他功夫是小姑父、竹叶教的,一般人近不得身,但也要派俩人暗中保护。这次抓到他们,我要去见上一见,我得问问那个瘪犊子,干嘛老跟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