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保存过。
亏得他将这个号码留了这么多年。
跟个笑话一样。
车子一路狂奔,一直行驶到华庭的地下停车场。
他在这里也有房子,刷卡上楼,站在19302的门口,用力敲门,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林稚晚被剧烈的敲门声吓了一跳,但时间上外卖应该到了,她没设防备,直接开门。
“谢……”
话音未出口,她就被笼罩在宽大身躯投下的阴影之下。
池宴气压很低,步步紧逼,整个人都进了门,又把手伸到后面,把门带上。
隔绝了外面的风景,室内自成一派气候。
今天刚吵过架,对两人来说都不算愉快,林稚晚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嘴唇,半晌,警惕性颇高地问:“干嘛?”
她有些发烧,脸色微红,宛若春潮过后,娇滴滴的,等人垂怜。
无数莫名的的情绪在胸口翻涌着,吞没了大多数理智,池宴这一路本就不平静,被她提防的语气一激,一股脑地全泄了出来。
“怎么?”他恶劣地笑了下:“婚都结了,我不能来?”
如果之前的争吵提起结婚,林稚晚会感觉到巨大的沮丧,如今他再提,环境变了,语气 变了,就连其中的含义也跟着变了,只会叫她感到不舒服。
就感觉结婚之后,人就不是人,没了人权似的。
林稚晚几不可见地拧了下眉。
下一秒,池宴往前走了一步,直接给她抱起来,往床的方向走去。
仿佛在用行动说明:来干嘛?干你。
林稚晚气急了,直接在他怀里拳打脚踢,声音也大了些:“你是不是有病!”
“那你呢?”池宴反问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很好是吧?”
林稚晚彻底不懂,冷声反问:“我跟曲思远是怎么了值得您大动肝火?”
“我还没说是谁,就开始不打自招了?”
“我不打自招什么,”这人也真够有意思的,林稚晚怒极反笑:“那你还不是昨天cici今天一个lily,还有依依,你搞叠字名称集邮?自己都做不好,还处处要求我!”
他怎么从来没发现林稚晚也会跟其他姑娘似的不讲道理呢,关陈依依什么事?
他没多想,因为听到cici他就头疼,一个他连人脸都没记住的人,怎么能扯出来这么多事儿。
他心里的不痛快不断攀升,干脆直接给人扔在床上,语气更加不善:“你有完没完?”
什么是她有完没完?
明明是他在这里搞双标,一边跟她上床,另一边跟漂亮妹妹喝酒,还带陈依依回家见家长。
林稚晚感觉自己多年来修养出的平和已经付之一炬,现在要变成炮仗,随时都可以点燃。
“懒得理你。”她深吸一口气,就要下床。
下一秒,池宴大力地叩住她的手腕,曲腿半跪在床上,身体往前用力,直接将她扑在身下。
如此亲密的距离令林稚晚感到危险,本能地挣扎:“池宴,你有病!唔……”
剩下的谴责之词都被他粗暴地吻回肚子里,他的吻毫无章法,又凶又急。
似乎目的就是让她闭嘴。
恰好林稚晚刚刚还保持在说话的姿势,嘴唇微张,池宴轻而易举地探进舌头,压着舌根狠狠地研磨,双手也不老实地探索。
林稚晚正在发烧,身体不舒服,跟他折腾了下,早就没有力气挣扎,任由他的动作,只有泻出的呜咽声尚在表达不满。
她在心里坚定地呼喊着,如果池宴对她做任何出格的事,她都不会原谅他。
然而,池宴的动作也随着她的安静变得温柔起来。
她不知道两人亲了有多久,再睁开眼睛,见池宴手臂撑在她的耳侧,将她圈起来,看她。
他腾出一只手,拨开她湿漉漉的刘海。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了样,只有一张脸的大小。
她的皮肤很白,眉毛并不算浓,但胜在整齐,一双眼角绯红的眼睛,上面沾着点儿泪珠。
像是玫瑰花园里,等着被呵护的那一朵。
“没良心的。”
池宴的喉结剧烈的蠕动了下,这声怒骂也没有什么脾气在。
林稚晚看着他的眼睛,心脏一颤。
他的眼神平和,宁静,眼底似乎还带着悲悯。
就这一声小没良心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彻底变了。
剑拔弩张的气势没了,可心里的不痛快,不满意,还是需要发泄,他们都想赢一次。
两人离得那么近,近到林稚晚能看到他唇角的水渍。
那一定有她的一份。
暧昧开始升腾。
这种氛围,不滚床单,很难收场。
记不得谁再次开始主动的。
两人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互相撕咬,也互相舔舐。
临江的夏天,天气纵使变幻莫测,天空像是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闷雷滚滚,大雨将至,压抑的沉重空气令人难以呼吸。
最开始,林稚晚问池宴:“好妹妹的酒甜么?”
池宴也问她:“曲思远帮忙烤的玉米就那么好吃?”
风声渐起,雨追着风,风雨肆虐,整个天地都处在灰暗之中,外面树影使劲儿地摇晃,风刮得路边车子不断报警。
类似于末日前的狂欢,房间内空气逼仄,压抑,水汽落在人身上,潮湿,黏腻。
池宴把林稚晚摆出另一个姿势,重新开始一场疾风骤雨。
外面一声雷响,闪电照进屋子,林稚晚紧张地缩紧身子,池宴步步紧逼,将她抱得更紧。
所有声音都变小,变远,林稚晚如鱼搁浅,小口喘气,池宴不依不饶问:“还要卖房子么?”
“还卖么?”
她哭唧唧地回答:“不了,不了。”
*
一场结束,外面风雨未收,室内多了些靡丽气息。
林稚晚有点闷,想去开窗,又怕闪电,又没了力气,只攒足了劲儿狠狠踹了池宴一脚,暗戳戳讽刺他:“今儿表现不错。”
意思是之前都不太行。
池宴餍足,懒得理她。
发了一身汗,现在也不烧了,这炮兵连队友作战,不仅有泯恩仇的效果,居然还能治病。
林稚晚想着想着,吃笑了下。
这辈子就瞎几把过吧,走一步算一步,随便了。
她远不像表面上那么怯懦只知道等待怜爱,否则也不会在高中那个天台,在他绯闻缠身的十七岁,就吸了他递来的烟。
后戏还是要做,池宴靠着床头抽了一根烟,又亲昵地将嘴唇划过她的耳廓,轻轻吐气:“妹妹还真是林黛玉啊。”
后半句他没说,而曹公描写林黛玉进贾府时,有个词是娇/喘微微。
他不循礼法,也不尊重文学,没有什么放在眼里。
林稚晚气极,白了他一眼,拎起衣服往卫生间走。
水声哗哗直下。
池宴看着那扇透着光晕暖黄的毛玻璃门,眼神渐渐飘散。
他有些不敢细想自己为什么愤怒,但同时又胡乱地想,至少这辈子,都得绑定了。
下一秒,那扇房门内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咚——”
林稚晚双手按着小腹,痛苦倒地。
第20章 他抱着她,力气大到似乎……
痛。
一种类似小腹里被人拿刀搅弄的痛, 大颗大颗的汗珠渗在林稚晚的额角。
她痛得几近意识模糊,只能尽可能地将身体蜷缩在一起,胸口贴着膝盖, 妄图令痛感减轻一些。
池宴闯进浴室的瞬间愣住了,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给她简单地套上一件衣服, 抱着她下楼, 上车, 开向医院。
华庭的位置就在市中心, 离市中心医院很近, 可路上拥堵,九十秒的红灯一个接着一个。
池宴面色冷峻,一边有条不紊地跟医院的人联系,一边将车子开得旁若无人, 闯了多个红灯。
他没说话,表情依旧很淡, 而捏着方向盘的手却微颤。
林稚晚还能感受到他身上很低很低的气压, 像是在焦急, 在自责。
毕竟, 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运动,突然就小腹绞痛, 两者很难不扯上联系。
“池宴。”她花了好大的力气,声如蚊呐地叫了声,在池宴按着喇叭的声音里, 显得更小了。
可他却听到了,偏过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