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小橘猫看上去不太舒服，连续三个喷嚏，眼泪都要出来了，眼眶微红，“有点热。”
花闲害怕出事儿，毕竟辣椒这种灵植，对于从来不吃辣的人来说，杀伤力是巨大的。
食堂里吃饭时，有几个员工始终无法适应辣味，坚决不吃辣。
更何况是精神力为0的小女孩儿。
以防万一，花闲给院长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看一看。
院长从第七区疗养院赶过来，他正好上午查完房，没什么事了：“市长，病人在哪儿？”
花闲指了指橘理：“她好像对辣椒不耐受，打了四五个喷嚏，还发热了。”
“哦，我看看。”
院长是提着个药箱过来的，里头还有一些简单的诊断仪器设备。
他把一个仪器夹在了小橘理的喵爪子上，仪器屏幕上，立刻闪现出一串字母数字和图谱曲线：“她的各项生命体征，还算正常，但是心动过速，血压轻微升高，精神力过低……”
“等一等，精神力过低？”
花闲打断了院长，正色道，“多低啊，能具体一点么？”
“还不到f级，处于先天残疾和f之间，一个过渡域。”院长解释着。
橘猫小哥：“可，我妹妹没有精神力啊。”
花闲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她转头跑回对面的家里，把客厅桌子上，那个装玉米的菜篮子给打开，目光落在那一小把干辣椒上。
会是因为这个么？
辣椒到目前为止，只有来幸福员工食堂吃饭的人接触过，而这些人，大多精神力在bas这个比较高的档次，吃辣椒也就是单纯吃辣椒，当做调味料，没有任何影响。
但。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辣椒给精神力为0的人用了之后，会激发他们潜在的能力，令他们觉醒精神力呢？
橘理之所以会出现精神力波动，会不会是在闻到了她一手呛鼻的辣椒味之后？
“给她吃一颗试试？”
花闲拿起一颗尖尖的，鲜红干辣椒，走向对门的小超市里。
祁暝本以为小闲回来了，应该想清楚了，会跟他说点儿什么，比如答应他的表白、接受他，但她却只是一脸严肃地，拿着一颗红辣椒，又出去了。
祁暝变成小蝴蝶宝儿，追了上去。
想一看究竟。
是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竟然让她连两人抱着睡了一夜的事儿，都抛之脑后了？
金翼暝蝶，落在了花闲肩膀上。
他看到小闲，拿着一根红辣椒，凑到了一只比较小的橘猫嘴边：“橘理，咬一口。”
小橘猫妹子这会儿，发热得有点迷糊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张开了嘴。
红辣椒入猫口。
“喵嗷呜！”
一声十分尖锐的猫咪叫声，近乎凄厉。
橘理不小心咬了一口干辣椒之后，立刻吐了出来，嘴巴都辣红了，恨不得能像狗狗一样吐舌头散热：“辣，辣死了喵。”
一旁的院长，发出惊喜的声音：“升了！又升了！精神力越过那个阈值了！”
花闲欣喜道；“那就是说，辣椒可以刺激精神力为0的人，觉醒精神力？院长，她到达f级了么？”
“还差一点，不足f的水准。”
院长也是个研究狂人，立刻道，“别吐出来，把一整颗辣椒都吃下去，看看有没有效果？”
橘理想哭，她真的害怕那个红红、尖尖的东西，猫舌又辣又痛，嗓子、鼻腔里都是那个味儿。
橘猫小哥也是狂喜：“我妹妹能觉醒了？天！太棒了！如果她真的成功晋升f级，以后就再也不会遭受歧视了，长大了也能找到工作了。”
而后，橘猫小哥亲自捧着那被橘理咬断的两截儿红辣椒，递过去，柔声哄着：“妹妹乖，吃下去，就难受一下子。以后就好了。”
小橘理眼角噙着泪，浑身的猫毛都炸开了，强忍着呛辣，把干辣椒给吞下去了。
啊！
她要死了！
花闲赶忙给橘理开了一盒鲜奶，凑过去让她喝，缓和一下辣味。小橘猫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给压下去了。
“好热啊，要烧起来了。”
院长注意着精神力图谱的变化：“成功了！她到达f级精神力的水准了，并且稳定了数值。”
橘理抱着奶盒，吧唧吧唧喝鲜奶。
花闲则对院长道：“准备一下，从钦山市召集一批精神力为0者，用辣椒进行大规模临床测试。”
如果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她就立刻大规模种植辣椒，改变“残障人士”被歧视的格局。
第74章
花闲对于精神力为0者，有共情。
她曾经查阅过资料，不能觉醒精神力的，有两种情况，一是出生就没有拟态，属于最严重的“残疾”，也绝不可能觉醒出精神力；第二种，是家族世世代代几百上千年都是某种固定拟态，刻入了家族基因里，孩子一出生就拥有某种固定拟态，但，他（她）依然精神力为0，无法觉醒。
花闲属于前者，花家在h星门，是一个比较小的家族，且成员松散，经常与不同拟态者通婚，就导致后代各种拟态，五花八门；橘理则属于后者，她父母爷爷奶奶曾祖全是橘猫。
“好的，市长大人。”
院长葛文给橘理打了一针，稳定下她的情况，便应下花闲发布的新任务。
“钦山市内，精神力为0者，可不在少数。素履星系内精神力为0的比例，大数据统计是千分之五。但实际情况是，发达星门、富裕星球、一线城市低于这个比例，而贫穷星球、落后城市则高于值个比例，因为很多精神力为0者找不到工作，大城市难以生存就会换到落后小城市居住求生。”
花闲翻阅着市局内部资料库，关于本市近三年人口普查统计的数据，“钦山市二百三十万人口，如果按着千分之五的比例，应该是一万一千多精神力为0者，可实际上，我市确切统计的数目却是三万名。”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峻。
这也就意味着，她的城市里，有三万多人正在遭受失业、极度贫困，被各方歧视、瞧不起，甚至到沦落街头的程度。
“不止钦山市，排名靠后的星门，精神力为0比例，都较高。”
金翼暝蝶开口，“首都星几乎看不到精神力为0者，因为完全生存不下去。没有任何福利保障，甚至去应聘做清洁工，都没人要。”
花闲一声轻叹：“联邦并不保护最弱者的权益。”
祁暝：“我在联邦议会，提过关于精神力为0者的福利法案，但是遭到了八成以上的票数否决。虽然很残酷，但一个星系文明发展最重要的就是资源，联邦议会很多人认为，他们无法对星系做出什么贡献，又会消耗资源，对文明的发展无益，”
甚至有人以基因进化论的观点，说精神力为0者，就是基因进化失败的结果，迟早会在时间洪流中被淘汰。
星际发展太过迅速，95%的高薪工作都需要使用大型机械，而那些机械没有精神力根本操控不了。也不能怪人家企业家资本不聘用你，你付出不了劳动价值，人家也不是做慈善的。
只是日子久了，这种偏见，就会弥漫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不需要精神力操控的低端工作岗位也不愿意聘用他们了，令最底层的弱者更加步履维艰。
花闲也不是什么愤世嫉俗者，道理都明白；“我就是，想对曾经和我有相同经历的人，做点事罢了。”
元帅翅膀闭合：“按你想的，尽管去做。”
*。*。*
院长对辣椒进行了提取。
磨成粉末，添加了一些辅助药材，辅药材类似于催化剂、诱导剂，可催化诱导精神力从无到有的提升。
最后，制成了类似于口服液的红色药剂。
“l-1234。”
院长把成品，给花闲看，“第一批制作了一万支，一瓶内差不多蕴含半只红辣椒，药量很足。”
花闲把那一千斤的干辣椒，分出九百斤给了院长，制作个百万瓶，还是够用的。
同时也留下了辣椒籽，这些可以作为种子催苗，以方便日后大规模培育种植。
“很好。”
花闲当即就在钦山市内，发布了精神力为0志愿者的免费临床测试招募信息，第一批3000人。
招募信息就挂在市局首页。
本地局域网的短视频网站上，也发布了。
：能让残疾人精神力提升至f级的药剂？这也太扯了吧。
：星际医学领域，几百年前不就已经把精神力为0，定义为不可逆转的基因残缺疾病了么？
：虽然说联邦幸福制药厂，做出了不少驰名星际的厉害药剂，但是这一次，我感觉真的很不靠谱啊。
：我就是残障人士，我觉得像是假药，我们没钱，也买不起。制药厂你做这个领域的假药，是骗不到钱的，大家已经连营养剂都快买不起了。
……
信息发布出去两个小时。
花闲问道：“院长，多少人报名？”
院长面露尴尬之色：“零。”
“什么？”
花闲以为自己听错了。
院长一声叹息：“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并不相信世上有治疗自己的药物。我还特意让科室里的一名疗养师，在工地抓了个精神力为0者去问了，他说一个测试来回至少两三个小时，会耽误他今日赚买营养剂的钱；又在公园找了个流浪汉，他说太荒谬了，晒太阳睡觉做梦更实际一点。”
花闲沉默。
这就是最底层，他们大多数，要么自暴自弃，要么为了赚取一支廉价的营养剂没日没夜的做体力活。
“像橘理那样，家里有哥哥疼爱的，都是少数。”
“可不。”院长耸了耸肩，“我听那个超市橘猫小哥说，原本准备，等橘理成年后，就来超市里帮忙收银。就算市长您没有机缘巧合之下，用辣椒提升了她的精神力等级，她日后也不至于喝不上营养剂。但大部分先天残障人士，可没这么好运。”
花闲想了想：“在招募信息上，添加一条，来参与临床测试者，赠送一支营养剂。”
既然不愿来，那就给点实打实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