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夜霆对绍情一直是若即若离的,有时真的很疼她,家中有什么宝贝也会先给她,言轻灵有的她一定有,可她有的,言轻灵却不一定能有。
绍情在最天真的年岁里,真的曾经以为自己是言绍霆的掌中明珠,可是等年岁大了一些,她才发现自己是错估了。
直到最近她才终于想明白了,她的存在对言夜霆来说,就只是为了要保护秦无双。
秦无双有过叁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是最禁忌的存在,那是在莲蓉怀上之前出生的庶长子,莲蓉用了手段,让秦无双和孩子差点一起死在产台上,言夜霆心狠的让人把腹中的孩子拉出母体,活活让孩子被撕扯而死,这才保住了秦无双的性命。
接着便是秦无双的次子,同样被莲蓉千方百计的害死了。
从这两次的经验中,言夜霆得到了一个结论,比起秦无双,莲蓉更恨的是他和秦无双的孩子,前两个孩子是男孩儿,莲蓉容不下,可是言绍情是女孩儿,所以莲蓉留了她一命,用来磋磨。
有了言绍情,莲蓉便专心对付言绍情,少去理会被他禁锢住的秦无双,对莲蓉来说,伤害绍情便是伤害秦无双,而对言夜霆来说,秦无双心里的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活着,身体不受伤害。
更别说秦无双因为绍情的存在,不得不跟言夜霆亭耗着,也不敢自戕,
绍情会知道这些,源自于一次言夜霆大醉,和秦无双起了冲突,秦无双要求他善待绍情。
言夜霆却狂笑的回应,“我善待她了,谁人都知道我疼爱她!”
秦无双怒甩了他一个巴掌,“你那是把她推到风头浪尖,你把皇上赏的西洋镜给了情情却不给二小姐,你要大夫人怎么想?”
言夜霆却回了,“那不好吗?她去折腾情儿,就没空来管你了,这样不好吗?”
陷入回忆之中,绍情的神色有几分怅惘,在蔺琸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后,她才平静地说了一句,“莲家人太恨臣女的姨娘了,父亲需要一个人给他们出气。”而那个人就是她。
蔺琸愣住了,他听明白了绍情的话,只觉得不可思议,虎毒尚不食子呢!
“所以当年,你会落坑,是莲家人的手笔?”他那时随手相救,却没仔细去想过,怎么这么小的孩子会独自在外游荡,如今想来,言国公还真不是普通的狠。
“是啊!”绍情自嘲地笑了,“姨娘被好好的保护在庄子里,臣女却傻乎乎地在外头乱晃,时不时被人打一下,掉一下坑,只要臣女还活着,莲家人总能找到方法来解气的。”
“殿下,您既知臣女和姨娘在国公府的处境,便请您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临行之前,莲蓉千叮咛、万嘱咐,说尽了所有能威胁她的话语,那时候她便是想着蔺琸儿时对她的那些鼓励,想着要想办法自己立起来。
有些时候她真的特别感谢蔺琸,对于蔺琸,除了情爱,她还存了一份孺慕,她真希望自己能有个像蔺琸那样能干的哥哥,如果有的话,她就不会老被欺负了吧。
蔺琸脸上的神色阴沉,显然是真的对国公夫妇十分不以为然。他可以理解他中毒的那副鬼样子令人害怕,可他们利用绍情成就自己的女儿,还要倒打她一耙的行为,他是不齿的。
“殿下还是得跟国公府结亲的,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于您、于我,都会是一件好事,左右六月十五过后,咱们的生活就会归复平静。”在在春光烂漫之时成为了他的人,在夏日恢复孑然一身,一切都如春梦了无痕。
一时情感的澎湃让蔺琸几乎忘了无情的现实,绍情说的没有错,他需要这段联姻带来的利益。
莲家当年因为本家和支系之间的斗争而式微,反而是国公府这个姻亲崛起,言夜霆带着他东征西讨,成就了如今的他,他享受着言国公府带来的利益,便要用自己的婚姻作为代价。
即便不喜,但是正妻就是正妻,蔺琸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他能理解当年他父亲的所作所为,甚至正在步上他的后尘,他心中出现了挣扎,不知该如何是好。
绍情像是感应到了蔺琸心中的想法,“姐妹共事一夫,便如同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不但姐妹感情分裂,下一辈也要被卷入其中,殿下是有大智慧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臣女不适合深宫,臣女会被吃干抹净的。”绍情再补充了这一句,将蔺琸这十几日来生出的妄念都打散了。
蔺琸这下完全明白了,绍情一点留下来的意愿都没有,也不想给他生孩子。他比她还要更冲动,而她比他更理智,她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最后的结局了,所以对他从来没有奢念。
理智上知道绍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可是胸口疼痛不已,蔺琸也厌恶这深宫,讨厌这每走一步都是算计的地方,他理解绍情不想驻留的心情。
“六月十五前,孤捧你在掌中若珍宝,六月十五后,孤照拂你,往后你有困难,尽可来找孤。”蔺琸垂下高傲的首,额头贴着绍情的额头,真诚地立下承诺。
如果两人之间注定是分离,那便把相知相许的每一日过得精彩,他轻信谣言,浪费了数日,没能对她好,那便加倍的补偿,谁要她是他第一个女人?
绍情本就是有意挑动蔺琸的情绪,如今蔺琸郑重其事的对她许下承诺,她心中有着万千感慨。
放心,作者也很想放把火烧了国公爷~国公爷~永远的火葬场(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