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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月酒之后,丁芸茹和覃沁搬回家里去住。
  这一个月,祝笛澜的爱好转到了逗婴儿上去,因而与苏逸只是一周见一次。
  他们回家之后,她特意去找哥哥吃饭,为这个月的顾此失彼表示歉意。苏逸待她一如既往,他已经把她对餐食的喜爱铭记于心,每次都是命人精心准备。
  小时在家人那里没有得到过的爱,好似全都补偿了回来。
  她很开心,给苏逸看了自己的婚纱照,苏逸只是问,“请柬呢?你不会是不想邀请我吧?”
  “当然不是,我还没收到呢。”
  “这么久?”
  她想了想,“应该是收到了的,我这个月没怎么上心。我回去问问,明天给你送来。”
  “这还差不多。我认识的人里可一个都没收到。我整天提心吊胆,怕他们收到了而我没有。”
  “哪会啦,不想请太多人。只办简单的。你认识的,万昱、许盛友这些,我没想请。”
  苏逸直觉奇怪,“他们都不请?”
  “很小的,就家里人。”
  “凌顾宸同意?他的婚礼不请这些人,怎么过得去?”
  “嗯。”
  苏逸皱眉,“弄得好像婚礼拿不出手一样。娶我妹妹,占那么大的便宜……”
  她赶紧握握他的手腕,安慰道,“是我的主意。别生气。”
  苏逸不出声地叹气,“反正我也拦不住你……”
  她笑嘻嘻地哄,给他夹菜。
  “那明天把请柬送来?”
  “一定。”
  回家路上,她便给凌顾宸发消息,问请柬的事。他说还未收到。
  祝笛澜倒也不多想,请柬的事是交给凌顾宸的,因为他的手写字很漂亮,他要亲自誊写亲朋好友的邀请函。这样分工了,她就压根没再想过请柬。
  或许结完婚她都没看过别人的请柬。凌顾宸也是这样期望的。
  洗漱完毕,她看了会儿书便犯困了,准备睡的时候凌顾宸才回家。
  “睡吧,”他轻手轻脚地走过,“我不会吵你。”
  “唔,我哥跟我要请柬呢,你写好了吗?”
  袖扣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啪嗒。凌顾宸站在窗边,皎洁的月光也照不亮他脸上的阴影。
  “还没。”
  “那先给他写一份。”
  “好。”
  她舒服地挪挪脑袋,“那我睡了,晚安。”
  凌顾宸微微侧过身,端详她的侧脸。
  这段时间他很忙,祝笛澜知道,他应酬回家都是半夜。她已经不热衷去跳交际舞,总是推脱,凌顾宸也一反常态,不像以前那样哄着要她陪,随她的意。
  她自己找借口,在苏逸那边又拖了几天。
  她不由得好奇,并不是好奇她的请柬,只是好奇凌顾宸的意图。他说他们各自分工,她只需要关注于婚纱即可。
  不到两个月就要办婚礼。祝笛澜想着:莫不成我是连自己婚礼的请柬都看不见了?
  凌顾宸关上卧室门,祝笛澜正抓起手包,她穿着香槟色的裹身裙,身姿摇曳,偏头看他一眼,继续带耳钉。
  “要出去?”
  “嗯,跟哥哥约了吃饭。”
  凌顾宸的手搭在门锁上,转上门锁时,手指小心翼翼地扣住上缘,不让它在锁定时发出那声咔哒,如同警告。
  祝笛澜什么都没看见,开心地蹦跶到他面前,手一伸,“我让你写的请柬呢?”
  凌顾宸握住她的手,“你天天不着家。今天陪我行不行?”
  她娇俏地眨眨眼,“是你总不在家,老有应酬。”
  “嗯,今天没有。想与你待着。”
  “那我早点回家?”
  “陪我吧,别去了。”
  他轻柔的语调带些渴求,祝笛澜不由得心软。正因为他不是这样温柔耐心的人,当她总是在得到她独有的这份爱时,难以拒绝。
  凌顾宸也知道,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里是水汪汪的柔情。
  她犹豫,“可我答应哥哥了,五点……我现在都有点迟了……”
  “没事,我跟他说。”
  她一犹豫,凌顾宸心里就有了十足十的把握。他搂住她的腰,双唇吻上她的脸颊。
  祝笛澜笑着搂住他,还是在言辞上无力地抗争了一下,“他跟我要请柬,说了好多天了呢。”
  “我寄给他。”凌顾宸不满,“他怕什么啊,新娘的亲哥没有请柬也走得进来。”
  祝笛澜咯咯地笑出声,凌顾宸顺势把她抱起来,他热烈地吻着她,把她放到床上。
  “我都准备好出门了……”
  “不会浪费的。”凌顾宸饶有兴致地欣赏她的裹身裙,两根手指一捻,她胸前的暗扣便打开了,露出一片雪白的汹涌波涛。
  上床这件事,倒是不厌的,祝笛澜虽然开心,还是想着苏逸。这两个人争起她来,好话说尽,下叁滥招数也层出不穷。
  苏逸当着她的面对凌顾宸吹胡子瞪眼,凌顾宸也直说他对苏逸的厌烦。
  祝笛澜夹在中间总是难做,干脆把耳朵捂起来,把头埋进沙子,装鸵鸟。
  她抵挡不了他的吻,还是努力在情欲漩涡之中找到一点理智,小声说,“那我给他打个电话,省得他生气。”
  “他不会生气,这会儿他应该收到请柬了。”凌顾宸淡淡地说,心里想得出苏逸那张气歪了的脸。
  “你已经给他了?”她好奇,“你干嘛不给我看啊?”
  凌顾宸专心地解她的裙子。
  她撒娇起来,“你换掉了是不是?你不喜欢我挑的那两个卡通头像,你瞒着我换掉了所以不给我看!”
  凌顾宸轻笑,好似默认。
  她更气,拽他的领带,“凌顾宸!”
  “给我留点面子,宝贝。用你的话说,我在泊都’有头有脸’的,用那种胖头鱼一样的卡通,说得过去吗?”
  “我喜欢嘛。”
  “你喜欢我发胖的样子?”
  她咯咯地笑,“也不是。你对谁都坏,可在我面前又很可爱,憨态可掬的。所以我想要那卡通照。”
  “嗯,这话咱俩独处时说就行了,别出去说。我在外的形象不能是那个样子。”
  凌顾宸解下腰带,利落地把她的手绑起来。
  祝笛澜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你是不是抖s啊?一天到晚绑我?”
  “绑你,是为了防止你抖s。一不留神我就挨一嘴巴。”
  祝笛澜钻进他的怀抱,吃吃地笑。凌顾宸把她包里的手机倒出来,关机,扔到一旁。
  她忽然有点插翅难逃的错觉。凌顾宸握住她的脚腕,把她拖到身下,她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
  她打扮地娇媚迷人,却在卧室里消耗了这脂粉。男人脸颊和脖子上沾了许多热烈的口红印。熨烫好的衣裙被粗暴地揉揉,然后扔在床脚。
  凌顾宸使劲解数,把她哄得开心。等他玩够了,已近午夜,祝笛澜被折腾累了,匆匆洗漱就睡下。
  凌顾宸冲了个澡,看着她睡着,然后穿好衬衫,取走她的手机。
  早上醒来,枕边已经没有人。她看看时间,慢慢起床去吃早餐。
  她揉揉头发,在走向餐厅的走廊上,她感觉今天有些不一样。但她说不出具体的,这只是一种感觉。
  在餐桌旁坐下,她才意识到这奇怪的直觉来自何处。
  别墅里好像忽然多了许多保镖。
  这里的安保工作非常细致,每一层的走廊尽头都各有两个保镖值班。那么多年都是如此,祝笛澜已经习惯于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走来走去。他们也对她熟视无睹。
  可今天不一样,卧室门口就候着两人。她出门,他们就与她打招呼。
  那些保镖好像总是有意无意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她不回头,也能察觉身后好似有一束追光,一直跟着走。
  她低头看看穿的衣裙,宽松的家居长裙,不显身材也不邋遢,随意披了件纯色羊毛衫。她平时都这么穿,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宛如一种陈旧的回忆扑面而来,带着灰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