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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重返男神之路 > 第48节
  “其实咱们的档次也不差啊,说是被泓韵集团资助的艺术生,也很厉害好不好!”
  “……是吗?”总觉得低人一等……
  “你到底去不去啊?”
  “一会儿跟他说什么?英语还是中文?”
  “……英语吧。”
  何月夕颤颤巍巍地上前,走到叶禹凡,紧张地涨红了脸:“歪、歪瑞奈斯兔米特油!”
  叶禹凡:“……嗨,是你!”
  何月夕瞪大了眼睛:“你会说中文?”
  叶禹凡:“我是中国人……”
  何月夕无声地张了张嘴,自己都觉得自己问了个超级白痴的问题,转而挠挠头,傻乎乎地说:“又见面了!”
  叶禹凡也很惊讶:“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你也在这里上学?”
  这正是何月夕一开始搭讪想说的话啊!
  “嗯,你呢,为什么在这里?也是留学吗?,呵呵,早知道你也来这里,当初在飞机上就应该认识一下了……啊我忘了,你一直在晕机,呵呵呵……”
  叶禹凡:“……”
  何月夕:“但是当时怎么没在转机的飞机上遇见你?”
  叶禹凡:“你们转机直接到西里?我转机先去卡特,然后坐火车来西里的,所以就没碰到吧。”
  郭哲恺也凑了过来,三个人坐到一起,相互自我介绍。
  叶禹凡听了他们的名字,不由一愕:“你们是不是在创意绘画大赛上得过奖?”他记得在江雪买的《艺术家》杂志上看到过两人的名字。
  “是啊!你知道?”何月夕兴奋道。
  “嗯。”叶禹凡不由感慨,这世界可真小!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是中国来,凝眸两相望……咳,虽然气氛有点怪,但叶禹凡还是为能在异国他乡认识同国朋友而高兴。
  当然,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在当初李乐得了优秀奖就轰动全校的绘画比赛中,这两个得了第一第二的人,此时此刻竟然坐在自己面前,还是自己的同级同学。
  “所以,你们是受泓韵集团资助出国的?”叶禹凡问。
  何月夕点点头:“嗯,你呢?”
  叶禹凡摸摸鼻子:“我是自费出国的。”
  何月夕心想:他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叶禹凡又问:“资助也包括生活费吗?”
  何月夕:“嗯,否则我们连饭都吃不起。”
  “真好。”叶禹凡有些羡慕,的确,这种高消费的国家,这种烧钱的专业,没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人怎么敢来呢?何况升学的要求还这么严格,万一留级,等于白花了三四十万……不过,叶禹凡看过杂志上的一、二等奖作品,他们的能力,怎么说也有四五年纪的水平了,怎么才上三年级?
  何月夕苦着脸指了指手中的一叠英语资料:“文化课不过关啊。”
  叶禹凡:“……”
  “倒是你,英语那么好,怎么还去上英语课?”何月夕不解,他那天明明在机场看到叶禹凡和服务员用流利的英文交流。
  叶禹凡解释:“我出国前背过一些‘旅行常用对话’,怎么问路,怎么换零钱,就熟练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语,但是听专业课不行,那些风格、思想,一听就头晕。”
  何月夕连连点头,非常赞同叶禹凡的说法。
  郭哲恺的注意力却放在叶禹凡手边的速写本上:“能看看你的本子吗?”
  “额。”叶禹凡有点犹豫,“这个不只是速写,还有日记。”里面不只是画,还有不少他随手写的心情。不过除了刚学画画时的那几本,叶禹凡确实没有一本纯画画的本子了,他嫌麻烦,能用一本本子记的,就绝不会用两本本子。
  郭哲恺遗憾地挠了挠头,他不像何月夕那样会说话,也总是弄不明白别人迂回含蓄的想法,他只能通过看画来了解一个人。
  叶禹凡谦虚道:“我画画才小半年,画得不怎么样。”却不料他这句话,引得对面的两人瞠目结舌。
  “你说什么?”郭哲恺不敢相信,“小、小半年?”
  叶禹凡以为他不信,只得翻开速写本,找了一页纯画画的给他看:“比你们的水平差得远了。”
  两人看了那幅看似随手几笔、并不特别的静物速写,都沉默了……才小半年,就能到这种程度了吗?
  小半年,在葛钦舟的画室里,还在画基础几何体呢!虽然只是简单的素描,可是这笔法、这神韵,绝对不是一个初学者能有的实力!
  “……你以前都没有学过画画?”何月夕问。
  叶禹凡沉默了两秒,“以前”如果是指前世的话,应该有吧,譬如当时在画具店看到周虎臣毛笔的熟悉感,以及在江雪教他如何构图时,自己潜意识已有的一套作画习惯……但所有这些,都是意识形态的。
  “以前,看过一些讲画画的书。”叶禹凡只能这么回答。
  何月夕:“没有跟老师学习过吗?”
  叶禹凡:“……嗯。”
  郭哲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算被所有人称为天才的他,也跟着葛老师画了四年半才有今日的成绩!
  别说他不特别,何月夕学画学了六年,柏沐从小画画,傅廷信出生艺术世家也是打出生时就耳濡目染……可他们再厉害,在叶禹凡面前,也都变得平凡无奇了!
  这个只画了小半年画的人,就坐在自己面前,a国皇家学院的三年级学生,他们的同学!
  ——郭哲恺只想问,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泓韵集团
  叶禹凡不知自己的进步速度已让面前二人震惊,亦没有自视太高,只觉得画技这东西,本就是熟能生巧的,现在尚在学习摸索阶段,实在无法以对待“作品”的目光被欣赏。
  他收回速写本,转而道:“泓韵集团资助你们是无偿的么?”
  何月夕摇摇头:“我们毕业以后要为泓韵集团工作十年。”
  叶禹凡:“十年?”
  何月夕:“嗯,他们的管理模式有点像娱乐公司培养明星,在毕业后的十年内我们隶属于泓韵集团的艺术家组,我和阿恺在这十年中创作的所有作品都要由集团代理出展或销售,集团收取盈利所得的百分之六十。”
  叶禹凡脑中稍一算,就得出了一堆数据——何月夕他们现在三年级,在皇家艺术学院的学习时间至少是五年,按照每年30万元的花费,一个人的培养成本是150万元。他们若要为泓韵集团工作十年,每年盈利15万泓韵才不会亏本,15万占60%比值,画作纯收入至少要累积盈利25万元,当然,这些计算还建立在人民币不贬值的前提下。
  “有没有规定你们每年必须要完成多少作品?”叶禹凡问。
  何月夕想了想,说:“好像是一个季度一幅。”
  平均下来每幅画差不多要卖6、7万……一幅画能买这么高的价格?都能抵得上他爸半年的工资了!
  叶禹凡:“我不太了解,现在像我们这样的人,从皇家伊桑徐社员毕业以后,画画能赚多少钱?”
  “几千块到几十万不等吧,一般刚出道的画家一幅画能卖上十万就很了不起了,最近国内最火的一个青年艺术家余书砚,他的画能卖到五十几万一幅!”何月夕有点向往,却又不忘冷静地自我分析,“不过葛老师说,我和阿恺的实力比余书砚还强,否则泓韵集团不会花那么多钱资助我们,何况艺术家的身价大都是随着出道年龄增长的,等第十年的时候,说不定我们的一幅画就能卖到上百万了!”
  “上、上百万?”叶禹凡惊了,他从来不知道画画居然是这么个高收益的职业!就算不成名,一个月随随便便画两张,也够活的了!
  何月夕:“我听葛老师说,十几年前的艺术商名声不太好,艺术界市场很乱,艺术家们也都是鱼龙混杂,有些画了一堆狗屎的,都能漫天要价,画得好的反而默默无闻,如果再早十年,葛老师才不会让我们签‘卖身契’呢!这几年艺术商集团有点上正轨了,比以前好很多,但想要把画卖出去,还是离不开包装和推销。”
  叶禹凡:“你说的艺术商是指……”
  何月夕:“泓韵集团和艺世集团背后的操控者啊!”
  叶禹凡回忆了一下,问:“官家和柏家?”
  何月夕:“现在的官家的掌事人是官林运,柏家的是柏凌。”
  叶禹凡浑身一震:“……你、你说谁?”
  何月夕:“啊?”
  叶禹凡:“官家的掌事人是……官林运?”
  何月夕纳闷:“怎么了?”
  听到这个名字,叶禹凡心乱如麻,汹涌的、愤怒的、悲喜交加的激烈地涌了上来……
  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就在耳边,但是这种好像要把心都扯裂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手腕上的脉搏突突突的直跳,叶禹凡不由自主地看像自己的手掌,脑中蓦地又蹦出一系列曾经纠结过的问题——
  我是谁?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会有这种矛盾的思想?我的身体里,是不是真的有两个人……?
  不可遏制的分裂想法像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叶禹凡恐慌得闭上眼睛,不断暗示自己冷静下来——不,不,我是叶禹凡,我是夏骁川,我是一个人!
  如同一个感性冲动的自己在与一个理智冷静的自己争执,然而全身的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离开他,躲开他,逃得远远的,就连和他有一丝关系的人都不要接触!
  他忽然起身道:“我、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何月夕:“……”发生啥事儿了?
  ……
  “你相信吗?”叶禹凡走后,郭哲恺似是自言自语般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真的只画了小半年就有这样的实力,那个人绝对是个天才……”
  何月夕耸耸肩:“葛老师也常夸你也是天才。”
  “他比我厉害。”郭哲恺沉默了许久,才道:“总觉得他的画风,让我很熟悉。”
  连郭哲恺这种天生的直觉动物都有不确定的时候,何月夕是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了。
  等他们吃完饭,何月夕才发现,叶禹凡匆匆离去,双方还来不及相互留联系方式呢!
  他泪流满面——真是一场失败的勾搭啊!
  “可能天才者都有一点怪异吧,就像没吃药的郭哲恺一样……”何月夕看着边上玩“沙画”的郭哲恺,默默感慨。
  “oh god!you are not allowed to play with the sugar!it is for the coffee……(你这家伙不许玩糖啊!那些糖是用来泡咖啡用的!)”
  不远处,餐厅的女服务员发出了一声抱怨的惊呼。
  叶禹凡回到宿舍,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床上,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那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恐慌感,让他只想把自己关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里。
  他抱紧膝盖把身体蜷缩起来,肩膀微微颤抖:怎么会这样,又生病了吗?为什么会那么恐慌?官林运到底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无数熟悉的、陌生的记忆碎片充斥着脑海,他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
  叶禹凡跳下床,从床底下抽出一叠新买的纸铺在桌上,那是他原本打算带去画室的大型色彩纸……
  接着,他如心脏病突发的人急寻药丸般哆嗦着翻出所有画笔和颜料,迅速地扑在纸上画了起来,与其说是画,不如说是涂抹,纯粹的发泄。
  他魔怔了一般拼命地涂啊涂,只有这样,脑子才不会炸掉;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人格的统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