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宇在睡觉,我把声音关了,没注意来电。”陆晴羽的眼睛又红又肿明显哭过,声音更加嘶哑,她抬头看着孟悠远,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孟悠远心口一紧,捧着陆晴羽的脸为她擦去泪水:“怎么了?”
“我……我……我……杀人了……”陆晴羽抱紧孟悠远,泣不成声。
“发生什么事了?”孟悠远相信陆晴羽本性善良不会主动害人,就算她真的杀了人,也是那个人该杀。
陆晴羽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孟悠远,然后带他去事发地点。
“就是这里。”陆晴羽心惊胆颤的站在离门两米远的地方。不敢再靠近,浑身不住的颤抖。
“别怕!”孟悠远松开陆晴羽的手,大步上前。推开虚掩的门,只见地板上有一滩还未完全凝固的鲜血。一个大理石烟灰缸躺在血中,周遭是凌乱的血脚印。孟悠远将房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并未见人。
陆晴羽双手捂着眼睛,渐渐分开指缝,往房内看了一眼,看到没有人她才松开手。
“你确定他死了?”房间里有很多摄影器材,孟悠远随手拿了一个单反打开,里面全部是不堪入目的画面,他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若不是陆晴羽用大理石烟灰缸将那人打倒,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知道……我太害怕了……”陆晴羽泪眼汪汪,恐惧仍然让她颤栗不止。
孟悠远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她的名字是宁雪瑕。”陆晴羽把手机交给孟悠远,他迅速翻开通话记录找到宁雪瑕的电话,将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一点拨号键,“夏雪凝”三个字弹了出来,果然如他所料,夏雪凝太狠了!
孟悠远虽然憋着一肚子火,但在陆晴羽的面前依然表现得温柔体贴。
送陆晴羽回家之后他拨通了夏雪凝的电话,电话一通,他便吼了出来:“夏雪凝,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好啊,回来签离婚协议,我在家等你。”夏雪凝不但不为自己做的事感到羞愧,反而理直气壮的认为是陆晴羽和孟悠远两个贱人自己作死,她才是受害者。
孟悠远飞车回去,恨不得一刀宰了夏雪凝。
进门看到地板上的血迹想当然的认为是夏雪凝自残之后留下的,他甚至恶毒的想,死了才好,一了白了,总比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让他看着生气强。
孟悠远怒气冲天的对坐在沙发上的夏雪凝吼:“离婚协议呢,拿出来,我签!”
“喏,在那儿呢,签吧!”夏雪凝瞟了一眼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暗暗冷笑,净身出户这样苛刻的条件精明如孟悠远势必不会签,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孟悠远迫不急待要离婚,根本不看离婚协议的内容,便在最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之后便要夏雪凝拿上户口本身份证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我会让我爸爸联合董事会罢免你的职务,以后国内没有你的立足之地,没饭吃的时候别来求我原谅你!”夏雪凝自以为很了解孟悠远,像他这样的凤凰男高傲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她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条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不过他还不如狗忠诚,她彻底将孟悠远看轻,笑笑着说:“孟悠远,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们夏家的支持你什么也不是!”
孟悠远握着拳头,冷声说:“我很快会让你知道,我是谁!”
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他对夏雪凝的厌恶以及愤恨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嗜血的眸子分分钟将她凌迟。
“哼,我现在就想看看你是谁!”不管孟悠远此时多么的不可一世,夏雪凝依然笃定他会回来求自己,当一个人温饱都成了问题的时候,爱情和尊严都是狗屁。
“等着瞧吧!”孟悠远压下怒火,问:“那个人死了没有?”
“托陆晴羽的福,没死!”夏雪凝没想到看似柔柔弱弱的陆晴羽发起恨来连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都招架不住,真是小瞧她了。
孟悠远连忙给陆晴羽发了条短信,让她安心。
拿了证件去民政局的路上,孟悠远说:“明天去把孩子打掉。”
夏雪凝蔫哒哒的靠着座椅没说话,孟悠远侧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的样子,更加认为自己的决定正确,这场婚姻他和她都输得彻底,早早结束,对谁都好。
沉默了许久,夏雪凝口气幽怨的说:“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没有完整的家,他不会快乐,生下来是个错误。”这一点孟悠远有切身体会,由于生活太艰难痛苦年幼的自己总是抱怨母亲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让他吃不饱穿不暖,没有玩具,没有零食,没有朋友,母亲去世很多年之后他才渐渐明白,虽然他得到的不多,但已经是母亲能为他倾注的所有,现在他很感激母亲将他生下来,他才能在这滚滚红尘之中与陆晴羽相识相知相爱,受过的苦似乎都是为了酝酿这一刻的甜,浓烈得让他心醉。
孟悠远铁了心要离婚,工作人员百般劝说无效,替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两人结婚时间不长,婚后财产只有一套婚房,孟悠远毫不犹豫的给了夏雪凝,并按照她的要求将自己婚前的存款和不动产全部给了她,走出民政局,孟悠远已是名副其实的穷光蛋,只剩钱包里的几千块钱。
孟悠远拿出车钥匙,被夏雪凝一把抢了过去:“车也是我的!”
“嗯。”离婚协议上似乎没写车的归属权,但孟悠远不想和她争,要就拿去,还他自由就行。
他转身走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前往陆晴羽的住处,孟悠远自嘲的想,以后他可以帮陆晴羽带孩子了,还可以剩下月嫂的工资。
陆晴羽抱着孩子打开门,眼睛依然红肿未消,孟悠远将手中的离婚证扬了扬:“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悠远……”陆晴羽扑入他的怀中,喜极而泣,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孟悠远揭晓了夏雪凝的身份,陆晴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竟然是你的妻子,天……”
“以后多长个心眼儿,不能那么轻易相信陌生人。”孟悠远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叹道:“还好这次没出事,不然……也怪我,没把她的照片给你看一下。”
陆晴羽大为伤感:“我还当她是朋友。”
“以后她不会来骚扰你了。”孟悠远起身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这是君耀宸送给陆晴羽的房子,暂时住一下没问题,却不能常住,他现在一无所有,给不了陆晴羽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可以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建立他们的爱巢。
“我们回景园吧!”远离城市的喧嚣,过平静的日子,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真的吗?”陆晴羽喜出望外,她早就想回去了,在景园的日子,是这些年来她最快乐的时光。巨亚肝才。
“嗯,你收拾东西,我明天就走。”孟悠远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是助理的来电,他走到院子里才接听。
助理在电话里焦急的说:“孟总,你快回来吧,董事长带着几位董事在你的办公室等你,我看他们脸色不好可能有大事发生。”
还能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他和夏雪凝离婚吗,夏家老爷子来找他兴师问罪了。
孟悠远不甚在意的说:“我不回去,以后你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就这样。”
说撂担子就撂担子,并不是孟悠远没有责任心,而是他不想再过仰人鼻息的生活,既然夏雪凝认为他是沾了她们夏家的光才能出任集团总裁,那他就让她看看到底是谁离不了谁。
接完助理的电话之后孟悠远关了手机,以后天翻地覆也不关他的事。
敬煊典型的八卦淫民,很快便将孟悠远与夏雪凝离婚并辞去ht集团ceo职务的消息传入君耀宸的耳朵。
“难道你不吃惊吗,你那亲哥哥不知道又要搞什么事出来。”齐敬煊看着君耀宸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忍不住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想。
“意料中的事。”昨晚宋悦心睡前查看监控录像,看到少儿不宜的香艳画面,吓得把手机都掉地上了,他立刻猜到孟悠远和夏雪凝已经撕破脸,只是没想到动作如此之快,今天就彻底离了,没有脱离带水。
敬煊不满的说:“小君君,你太不厚道了,知道了竟然不告诉我,我还当第一手消息屁颠屁颠的跑来告诉你,以后别找我问事情。”
“爱说不说。”齐敬煊那藏不住话的个性,如果真让他不说,还不把他给憋死。
而且君耀宸对别人的事并不怎么感兴趣,关系自己的切身利益才会过问,而齐敬煊则不管大事小事,闲事正经事,认识不认识的人的屁事他都有兴趣,每天最大的乐趣便是去前台听八卦,顺便逗美女。
敬煊瞪了君耀宸一眼,换上一张严肃的脸:“孟悠远这么大动作是不是已经和你家老头子相认了?”
“不知道。”不管认不认,都有他的道理。
“你到底知道什么?”齐敬煊摆出一副快抓狂的表情,抓了半响头才平静下来:“听说你家老头子的精子质量不行了,挑不出合格的精子做试管婴儿,中医给他开了药在调理,我看你家老爷子就别想老来得子了,把你和姓孟的哄好比再生个小不点儿靠谱。”
君耀宸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冷声道:“也许他想生一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儿子。”
“老头子六十好几了,能不能等到儿子长大还是个问题。”齐敬煊嘲笑道:“你和你家老头子真是前世的冤家,还是生女儿好,我女儿是我前世的小情人,别提多黏我了,嫣然抱着她都哭不停,我一抱她立刻就不哭了,真乖。”
敬煊提起女儿便眉飞色舞,君耀宸笑话他:“让嫣然给你多生几个前世的小情人。”
“情人一个就够了,也不用很多,不然嫣然就要吃醋了。”虽然当了妈,但冷嫣然依然是孩子性格,竟然和自己的女儿吃醋,争抢齐敬煊心中的位置,有时候听到齐敬煊夸自己女儿漂亮,她还会不高兴,说他从来不夸她漂亮,逼齐敬煊把她夸个天花乱坠。
“呵。”君耀宸虽然表现得很平淡,但他早已受了齐敬煊的感染,很想有个女儿,有个小情人,宋悦心怀孕五个月了,照b操可以看出性别,但他们一直忍着没问,到生的时候才有惊喜。
听说孟悠远离了婚,宋悦心衷心的希望他和陆晴羽能好好在一起。
孟悠远带陆晴羽去景园后不久,君远平寻了过来,他已经被传闻气得晕过去一次,亲眼看到孟悠远和陆晴羽在一起反而很平静。
“悠远,你在外已经漂泊了这么多年,跟爸爸回家吧!”君远平放低姿态,几乎用恳求的口吻与一脸漠然的孟悠远说话。
放出消息之后孟悠远料到老头子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老头子越着急,对他越有利。
孟悠远不紧不慢的说:“我可以跟你回家,除了晴羽跟我一起回去之外,我还有几个要求。”
“别说几个要求,就是几十个要求,只要爸爸做得到,一定答应。”君远平没想到孟悠远这么好说话,顿时喜上眉梢。
“好。”孟悠远冷笑着说:“把我妈妈的尸骨迁入君家的祖坟你死后与我妈妈合葬,修改族谱,添上我妈妈的名字,还有就是开新闻发布会,当众宣布你和君耀宸断绝父子关系!”
☆、第一百四十七章长久的等待才换来的爱
没想到孟悠远会提这样苛刻的要求,君远平沉默了,良久才说:“好,你的要求。我都答应!”
“既然这么勉强就不要答应。”孟悠远下巴微仰,冷睨自己的父亲,心里暗暗的想,终于为母亲做了一件事。
从小到大,他最恨的人便是眼前这个对自己母亲始乱终弃的男人。
“父亲”二字,曾是他最深的噩梦,因为没有父亲他被乡亲父老看不起,不允许家里的孩子和他玩儿,被人戳着脊梁骨叫狗杂种,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没有抛弃他们母子,他不会有那么悲惨的童年,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但心底的阴霾始终挥之不去。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孟悠远便带着陆晴羽和孩子回了申城,正式入职jun集团,出任能源开部经理。但他是君远平长子的身份并未公布。
原本陆晴羽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回申城,没想到阔别数年,她又回来了,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物,不由得感叹时光飞逝,建筑也跟着人一起老了,被周遭那些新修建的摩天大厦抢占了光辉。
陆晴羽整天带孩子成了名副其实的宅女,孟悠远怕她无聊,便带她去看时装秀散心。
很多年没有看过时装秀了,特别是“高定周”的时装秀,陆晴羽兴致勃勃的穿上优雅的浅紫色羊绒大衣,化了淡妆踩着高跟鞋跟随孟悠远出门,孩子则由月嫂照顾。出门前她可以挤了半瓶奶,孩子饿了喝。
做为vip嘉宾,孟悠远和陆晴羽的位置在t台的正前方,与t台只一步之遥,坐在如此显眼的位置,很快便吸引到一抹嘲讽的目光,时装秀也没心看了。一直盯着陆晴羽不转眼。
会场内温度太高,虽然脱了大衣依然感觉闷热,感觉脸上的妆快化了,陆晴羽连忙起身去洗手间补妆,刚刚打开粉盒,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姐,好久不见。”
陆晴羽心头一跳,转头看到涂着正红色唇膏,妆容妖艳的陆微羽正一脸讥讽的看着自己,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去就甩了她一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被打得莫名其妙。陆微羽捂住火辣辣的脸,瞪大化着妩媚上翘眼线的眼睛。愤恨在其中流淌。
陆晴羽收回麻的手,冷笑道:“那就要问你自己,别告诉我床垫里的温度计不是你放的。”
“什么床垫,什么温度计,我不知道。”虽然嘴硬的否认,但难掩心虚,毕竟是自己的妹妹,陆晴羽一眼就看出陆微羽在撒谎。
“哼,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只放了一支,如果你多放几支,我今天就不可能站在你的面前了。”亲对于她来说比噩梦还可怕,因为她不知道最亲的人何时会算计她,防不胜防。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微羽藏起心虚,不屑的撇嘴:“怎么,和耀宸哥分手之后傍上大树就开始横了吗,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奇葩帮别人养儿子,你们一个蠢一个贱还真是天生一对儿,在外面别说你是我们陆家的人,丢人现眼。”
若不是两人长相相似,陆晴羽真怀疑自己这个妹妹是捡来的,说话尖酸刻薄没教养,在人前却伪装成无害的小绵羊,让人误以为是她这个姐姐心胸狭窄没容人之量。
怒火在胸中燎原,陆晴羽抬起手,陆微羽下意识的后退,捂住了脸,一辆惊恐的看着她。
原来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也有害怕的时候,陆微羽的那张脸恐怕比钻石还珍贵。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怎么还不能成熟起来,从容淡定的面对伤害她最深的人。
陆晴羽收回手,压下胸中的怒火,故作平静笑道:“从我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便不再当自己是陆家人,你们都不再是我的亲人。”
她的亲人只有孟悠远和小昊宇而已。
“那是最好,有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姐姐也是我的耻辱。”陆微羽对着镜子猛照,抱怨道:“脸都肿了,你下手可真狠,这次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若有下次一定砍了你的手。”共坑双扛。
没见过这么欠揍的人,从小到大陆微羽被宠坏了,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