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把南知风给烧成灰烬的,就是萧云!
陈玄都也彻底惊呆了:“萧云!你……”
萧云吹着口哨,走进来面色虽然凝重,可这件事他已经替南舍人善了后。
此间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除了在场这几个人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其他人并不知道。
萧云走进来看着眼前这个昔日的昆仑仙道大弟子:“玄都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咱们几个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我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既然是替自己的徒弟善后,萧云自然是要做到尽善尽美。
可是与此同时他也知道陈玄都所修炼的霸道剑,那是宁肯直中取,不往曲中求。
性格直爽无比,同时又铁血无情,绝不藏私的陈玄都,是无法不把这个秘密说给轩辕烨听的。
“你这是让我为难!萧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个人倘若做下了什么事,就必须承受一定的代价,这个世界绝对不会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我今日不说,他日你这位徒弟再度破境之时,那将会是他的灾难,会降临到他的身上,把他烧成灰烬你信不信?”
命由天定!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承受一定的因果,这一点萧云自然心中明了。
既然南舍人真的杀了南知风,那么这件事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也自然是南舍人承受,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哪怕那个人是萧云也一样!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不过我还是要试一试,万一你被我说动了呢?”
萧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果然啊,能修炼霸道剑的人,心中自然有一股子浩然之气,浩浩荡荡,绝不私藏。
不过纵然陈玄都没有按照萧云的意思帮助他和南舍人隐瞒,可是萧云依旧感激陈玄都,从长远看来陈玄都说的很对。
倘若他日南舍人真的得到了破境的机会,那么杀掉南知风的事就会彻底成为他的心魔。
也许是一辈子的心魔也说不定。
在这个时候陈玄都能够站出来制止,也充分说明了他也格外看重南舍人。
原本来这里吃饭,却是不料遇到了眼下之事,萧云瞪着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玄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这徒弟就交给你好了,虽然仙门之中自有规定,可该受的他要承受,不该他承受的东西就有劳你照看了。”
“那是自然。”陈玄都听见萧云这么一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这就说明萧云还没有被凡尘俗世的这些阴诡的一面所侵占,还算是一个清醒的人。
“不过既然来了这里,不吃顿饭回去总不太好,就当做是我徒弟即将慷慨回山受处分的最后一顿饭吧。”
南舍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事情既是自己所做下,又怎么会后悔?
如今仇敌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回山接受处罚的南舍人也是心中坦坦荡荡,断无一丁点怨恨,从此之后再无心魔,岂不快哉?
只是不知道这处罚具体是什么?
萧云虽然不知,可陈玄都却是知道的,对于掺合了凡尘俗世之事的修士,昆仑仙道先前“清理门户”的做法,也的确让人震撼。
南舍人属于昆仑仙道,再者本身所杀的也是自己的生死仇敌,虽然掺合了凡尘俗世中的事情,不过想必还有萧云在,总要照顾几分面子,伤了他性命应该不会。
可是废掉一身修为的处罚也是理所应当。
真的要废掉他的修为?
南舍人刚刚进入化神境,可以说昆仑仙道之中又多了一个高手。
轩辕烨他真的会出手自毁臂膀不成?
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萧云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想了不想了!吃饭!来吃饭!”
面对着一桌子上好的酒宴,一行人却都没有了胃口。
反倒是南舍人本人如风卷残云一样,饕餮着桌子上的顶级美食,与此同时还不忘记喝上几口酒来缓解一下肚子里的油腻。
既是最后一餐,当要尽兴才是!
风卷残云饕餮着,萧云看在眼里,内心之中仿佛有些隐隐刺痛。
这家伙,真的如此不在乎?
不行,自己一定要改变这件事!
修真界不是一直信奉谁凶谁狠谁最大吗?
以拳头大小定规矩的修真界,即便是有这些大山门在,可它的本质并没有更改。
萧云所求的只是想让轩辕烨绕了南舍人一次,虽然他知道必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陈玄都吃饱喝足早早告辞,他觉得萧云既然答应了自己,那么就绝不会徇私枉法,放自己的徒弟偷偷逃跑。
天下之大,一旦被昆仑仙道锁定了名字,无论走到任何地方都不会安生。
果不其然,当陈玄都离开后不久,萧云就紧皱着眉头打断了正在饕餮的南舍人。
“我说兄弟,要不你跑路吧?”萧云用一种很是认真的眼神看着南舍人。
南舍人根本不曾理会萧云,依旧对着面前的美食饕餮。
直到吃的双手油腻,将餐盘中所有的菜肴全部吃了一个干净之后,南舍人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师傅,你不用操心我的事了,我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要承担的。”
“可是我放你一条生路,也没有人敢抓你,就算是轩辕烨那老头子,也总不会跟我过不去。”
“可要是那样的话,你会失去很多人的心,一个优秀的统帅如果为了自己的徒弟就破掉了规矩,那么还会有谁来追随你?萧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么着急修炼,是因为以后会有强敌吧?强到你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扭转颓势,对吗?”
南舍人的一席话,顿时让萧云警醒了不少。
是啊,有时候规矩就是用来破掉的,可是有的时候,规矩是用来凝聚人心的。
南舍人不禁冷笑了一声:“连你都收拾不了的强敌,需要倚靠众人来收拾,那么你就更不能因为我的事破了山门的规矩,不就是穿琵琶骨吗?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