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娇娇的眼神一瞥过来,这潘景明立即就领会到了潘娇娇的意思。
他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然后为了能够表现出自己的风流倜傥来,潘景明还特意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折扇,边轻轻扇着,边缓慢地迈着步伐走向了罗梦雨。
现在可是冷冽的冬天,谁没事会在这种季节里带折扇的?
还装模作样的扇了起来。
这种情况的,唯有傻子了。
罗梦雨不由被恶心得嘴角直抽抽,看潘景明直接往自己走过来,眼看着都快到自己的跟前来了,罗梦雨就微微紧皱着眉头,问着潘景明,“潘公子,你是有病的吧。”话说得那是一点儿都不带委婉的,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这潘景明的姐姐潘娇娇自从成为了县太爷的宠妾。
潘景明因此鸡犬升天,在这海丰县过得那是风生云起,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除了县太爷,那是谁都不能够给他脸色看的,即使是他的姐姐潘娇娇,也是从来不会招惹他的,各种好话哄着他。
遂而,罗梦雨的这番话一说出来,潘景明的脸色顿时变得漆黑漆黑,简直都快可以跟陈年锅底可以媲美了,又油腻又肥胖的手指呢,那是紧紧地握着手中折扇,咬牙切齿地都恨不得捏碎了手中的折扇。
“罗大夫,罗娘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潘景明恶狠狠地质问着罗梦雨。
这老话说得好,叫做打狗也要看主人呢。
潘景明算是县太爷的大舅子。
大舅子当着他的面,被罗梦雨一个女人给折辱了,县太爷自然就很不爽快了。
何况,刚才罗梦雨还丝毫不给他任何的脸面,不动放在她面前的一丁点瓜果,也不喝放在她面前的一滴滴茶水,仿佛很是忌讳这些瓜果、茶水,也深怕这些瓜果、茶水会害到了她,尽管这些瓜果、茶水也的确有问题,但在县太爷看来,这就是罗梦雨的不对,因为他是海丰县的县太爷,海丰县上上下下的土皇帝,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完全把自己当成土皇帝的县太爷就觉得罗梦雨很不给他脸面,在瞧不起他这个土皇帝,如今又当着他的面,这么的羞辱着潘景明,县太爷的脸色也跟潘景明一样非常的不好,直接呵斥着罗梦雨,“罗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诅咒本县太爷的大舅子!罗氏,你可知道,你这是犯了死罪了,我可以现在就命令捕快直接把你给下大狱了!”
县太爷心想,不管罗梦雨再怎么的厉害,那也不过是个女人。
吓唬吓唬一下,肯定就会被吓得屁股尿流,立马跪地求饶了。
说不准呀,不用他们再动着什么歪脑筋,这罗梦雨就自己主动地爬上潘景明的床了。
潘娇娇也是很气恼罗梦雨对于潘景明的诅咒,赶紧接着县太爷的话,狠狠宣传了下牢房里的各种恐怖,“……那里可是关押着各种死囚犯,在被抓之前,那是各种的无恶不作。罗娘子,你一旦被关了进去,可就很难活着出来了,你会在没有被判刑之前,直接就被牢里的死刑犯给活活折磨死了,而且牢里还有不少的老鼠呢,这些老鼠们因为在牢里没有吃的,那可是直接啃咬活人的皮肉,有不少犯人还没有等到出狱的那一天,直接就被老鼠给活生生咬死了,被咬得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只剩下能够看见森森白骨的烂肉。”
罗梦雨漫不经心地听着。
等听完了县太爷、潘娇娇的各种恐吓,罗梦雨还是坚持着刚才的那话,望着潘景明说道:“潘公子,你有病!”
话说得可比刚才更加的坚决了。
“罗氏,你!”县太爷被气得差点都没有喘过气来。
自从当成了县太爷,除了会被上峰气到之外,县太爷就没有再受其他人的气了。
可偏偏的,今天却被罗梦雨气了一次又一次。
潘娇娇也是恼得不成,只觉得这个罗梦雨实在是太不知道好歹了,明明给了她一条非常好的阳关道,可她却偏偏走那通往阴曹地府里的独木桥上走,这潘娇娇就忍不住望向了县太爷,想让县太爷直接让罗梦雨下大狱去,让罗梦雨好好在大牢里受一受折磨。
县太爷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正当开口要唤人的时候,罗梦雨再次开口了,“怎么,看你们的脸色显然是听不得实话了?可潘公子就是有病呀!”
蒋金海刚才一直都没有出声。
他不出声,不是说不想护着罗梦雨,他是想彻底知道县太爷这几个人到底想对罗梦雨做些什么。
等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看县太爷他们忍不住想要直接对罗梦雨动手了,蒋金海这才出声,附和着罗梦雨说道:“我们家的罗大夫就是实诚人呀,你这话说得一丁点都没有错,这潘公子的确是有病,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这有分量的人说话跟没有分量的人说话,还是真的不一样的。
刚才罗梦雨说潘景明那病,那是不管县太爷、潘娇娇,还是潘景明,那是一个个都气恼得不成,恨不得直接将罗梦雨给碾死。
可当蒋金海也跟罗梦雨一样,说着罗梦雨同样的话,这县太爷顿时就生不出任何的气来了,还非常诚惶诚恐地问着蒋金海,“蒋,蒋大夫,这景明真的有病了?他得了什么病?还有救的吗?”
毕竟这蒋金海曾经是皇宫里的首席御医,医术那是经过各位贵人的验证的。
县太爷就非常相信蒋金海的医术。
也相信着蒋金海无缘无故地不会说没有病的人,有着病。
他也不相信蒋金海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公然地跟他作对,因为在县太爷的眼里看来,能够在皇宫里这么复杂的地方生存下来,还成为了太医院的头头,并且还能够跟皇宫里的各位贵人都交好,这说明蒋金海是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不会贸贸然地得罪谁。
县太爷自认自己是海丰县的土皇帝,可以说是掌握着整个海丰县人的生死大权。
让谁活着,那这人肯定会好好活着,让谁死翘翘,那这人绝对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简直是比阎王爷还霸道专制。
县太爷就觉得不管蒋金海曾经在太医院怎么的风光,如今到了海丰县,到了海丰县他这个县太爷的地盘上,蒋金海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他的,所以看蒋金海也认同了罗梦雨的话,说着潘景明有了病,县太爷就相信了蒋金海、罗梦雨的话,追问着潘景明的详细病情。
蒋金海没有回答,只让罗梦雨说。
县太爷就望着罗梦雨。
潘景明、潘娇娇的视线也紧跟着落在罗梦雨身上,等着她说出潘景明的病情。
罗梦雨言简意赅地说道:“虚!潘公子是严重的肾虚!”
这话一说出来,县太爷倒是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毕竟这肾虚并没有虚在他的身上,再者在县太爷看来,这肾虚虽然对于男人来说,算是比较严重的病情了,可到底不会威胁到人体的性命,只不过是在床事方面上,有点力不从心而已。
相对于县太爷的不放在心上,潘景明、潘娇娇那都非常忧心了。
而这个潘娇娇呢,好似想到了什么那般,在望着潘景明的时候,脸色那是非常的难看。
随后,重新将视线落在罗梦雨身上时候,潘娇娇可比刚才的盛气凌人变得委婉了不少,连连追问着罗梦雨,可该怎么医治潘景明这肾虚的病,“罗大夫,你尽管给我家哥哥开方子,再怎么贵重的药材,我们都是出得起来的。”
潘景明现在也完全没有了想对罗梦雨怎么样的心思了。
其实吧,自己的身体,自己才是最清楚的那个。
他那个肾虚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有了在床事上力不从心的感觉。
只不过,潘景明向来没有当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看待,一旦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了,他就立马吃大量的补药,或者说去吃些有助于床事上的药丸子,感觉到自己的雄风又回来了,潘景明就更加不会将这件事情给放在心上了,只当自己劳累了,歇上一歇,或者说是吃点补药补补身体也就没有事情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现在的身体竟然虚弱到一下子就被蒋金海、罗梦雨给看出来了。
罗梦雨的医术,潘景明是有耳闻过的,说是非常的厉害。
不然的话,县衙外面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老百姓过来护送罗梦雨,足以可见罗梦雨的医术那是很得人心的。
蒋金海呢,那就更加不用说了,他曾经可是皇宫里的首席御医呀,这如果医术不好的话,又怎么会成为首席御医的?
潘景明的心中就挺慌乱的。
这身为一个男人,除了不能够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势之外,也万万不能够没有雄风。
这没有雄风的男人,又跟那些太监又有什么区别,即使手中掌握了钱、权、势,那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什么用也没有呀。
潘景明也就跟潘娇娇那样,等着罗梦雨给他开方子,赶紧将他肾虚的毛病给好好治治。
虽然罗梦雨刚才说潘景明有病,那不过是看潘景明在大冬天的摇折扇,然后故意讽刺他的,但潘景明的身上也的的确确有着不小的毛病,好比胃病、偏头痛、颈椎病等等,不会伤害到性命,但折磨起来也非常头痛的小毛病,而罗梦雨会在这些小毛病中,唯独说潘景明有着严重的肾虚,那是因为罗梦雨知道,只要是男人,没有谁会不在乎自己的肾。
这不,三两下的,瞬间就唬住了潘景明这些人。
罗梦雨当然也不会好好给潘景明医治,在给潘景明写方子的时候,罗梦雨给做了不少的手脚。
方子上的药材看起来全部都是好药材,乍看起来也的确是给潘景明医治这肾虚的毛病,吃完了几贴之后,也会有着明显的好转,但其实这都是表面现象,这药方子会让潘景明的肾更加的败坏,即使是等到潘景明死了,他都不会想明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潘景明自己都想不明白,那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就是杀人于无形了,也是潘景明应得的下场,毕竟死在潘景明手上的无辜百姓,那可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
所以,让潘景明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也算是大大地便宜他了。
在罗梦雨写好药方子之后,潘景明还将药方子给蒋金海看了看,这不是说对罗梦雨起了疑心,潘景明很有自信得认为,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罗梦雨身为一个弱女人,她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下着什么暗手的,他给蒋金海看药方子,那不过是觉得罗梦雨到底年轻,比不上蒋金海有着几十年的行医经验,资历上更是比罗梦雨优秀许多,那可是曾经皇宫里的首席御医,而皇宫里那么多的娘娘们,皇帝要一一都给临幸过去,那是多么的损伤龙体的呀,太医院的御医们肯定会想办法给皇帝滋补身体的。
所以,在治疗肾虚方便上,潘景明就觉得还是蒋金海比较有经验一些,也更可靠一些。
蒋金海将药方子拿在手里。
初初看的时候,差点连他都被罗梦雨给蒙骗过去,以为罗梦雨是真心要给潘景明治疗肾虚这个毛病的。
可等仔细来回看了几遍之后,蒋金海就不由从药方子上看出了些门道来了。
这也让蒋金海觉得,罗梦雨虽然年轻,还是名弱女子,但她的医术是真的不能够依靠着表象来判断的,简直是比太医院的许多御医都要高明上许多,而对于潘景明那些无恶不作的传闻,蒋金海曾经也是听说过的,蒋金海呢也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觉得只要是病患,不管这病患是好人,还是坏人,那都要认真医治。
于是,蒋金海就没有把药方子上面的道道给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