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西靖给予了那个永远是一副面孔,就算是笑也是看着那么死板,让人隔阂的妻子一番警告后,就把她远远地抛到了脑后。
新婚时,他也有过少年慕艾的期待,脑海中不知多少次想象过妻子的模样,也偷偷寻着机会远远地看上过几眼,从母亲那辗转得知,他的妻子是个端庄贤淑的,他满怀期待等到了迎娶之日,对未来他早就规划好了,带着她去红凌镇上任,以后夫妻恩爱,相濡以沫,共同打造他们的温馨小家。
可是,现实就是他满腔的热情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而已,再无旖旎。
端庄不过就是呆板无趣,贤淑不过就是不解风情罢了。
新婚不过三天,他自问对她也是温柔体贴了,可是,她转脸就给他塞了两个丫头,开脸做了姨娘。一月新婚后,他走马上任,她居然说要留在京里侍奉老人……
去她妈的,不愿意和他去边境吃苦就不愿意,说什么漂亮话!
司徒西靖领着她塞来的两个新姨娘干净利落地走了,至此,他们夫妻的关系,只剩面子上的和睦。要不是家中老人耳提面命让他生个嫡子,他真的房门都不想进她的。为生儿子而做房事,可想而知,干巴巴还有啥乐趣,草草了事罢了。
她也是个不争气的,生了两胎都是女儿,这就不能怪他了,给了她两次机会,已经是他的极限。
如今,来了红凌镇,尽干些让人恶心倒胃口的事,她以为这是京城吗?还能任她为所欲为不成。不知所谓!
司徒西靖迈着大步走到迎风院,却见院门果然关着,他眉头紧锁,也不等身后姚安上前敲门,自己提脚就是一踹,“砰……”一声,院门大开着却也摇摇晃晃了。
姚安看着主子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只得留在门口,迎风院里的奴才闻声赶了过来,姚安立马安排人修门。唉,这可是迎风院的门面啊,少爷啊,你这么大火气……得,可得劲的撒吧,奴才在您身后一定帮着收拾的妥妥的!
迎风院在司徒府里位置偏西,离他主院不远也不近,只这院子后面就是一个不大的小湖,景色还不错,夏天靠着水源,对于怕热的风绵绵来说,真是很满意的位置了。且这处地还是她当初进门自个挑的,小院经过多年打理,景色宜人,清雅别致的很。
他来的比较早,许是知道他今个回府,一路而过,丫头婆子们已经在廊下迎着了。
“你们主子呢?身子怎样?”
“回少爷,主子还没起身,您要不在外间先……呃……”
春雀看着理都不理她,撩开帘子自顾自走进去的冷面少爷,无奈地吞下了未完的话。那主子让准备的早饭该怎么办?送进内室里去?唉,还是在炉子上温着,听吩咐吧……
一进内室,一股清凉的风透过打开的窗户扑面而来,司徒西靖看着微微拂动的月白色纱帐微不可查地紧了紧眉头,大步走到床畔撩开纱帐一看,果然如此……
床上妇人穿着一身宽松里衣,一点被角都没盖,面朝外侧着身子,睡得正香。一头乌发铺散在白玉枕上,因怀孕而显得微胖的小脸上未抹脂粉,却依然看得出白里透着丝丝红晕,用手靠了靠她的额头,温度正常,看来健康的很。原本听到她称病而提起的心总算回落了下来。不是生病就好。
再往下看,五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很有些看头了,大掌经不住诱惑移了下去,小心翼翼贴在她肚脐眼处,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
只是,小家伙显然还没有睡醒,半天也没有一个小动静回应他兴致勃勃的父亲大人。倒是风绵绵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到他温柔地盯着她肚子的眼神,心中也欢喜不已,“回来啦,我让春雀熬了粥,你去外间喝点吧。”说完,她也不顾他了,闭上眼睛继续睡,这胎怀孕后,总觉得睡不够,变得贪睡的很。
司徒西靖看她一会儿的功夫,呼吸又变得绵长了起来,知道她又睡着了,无奈又怜爱地摇摇头,伸手解开自己的外袍,卡着床沿的空位躺了上去。时间还早,陪她睡个回笼觉也不错。
不久,两人就都睡着了,只是风绵绵似乎感受到了身旁的人,尽然无意识地蹭靠了过去,一脚搭在他的大腿上,小脸紧贴在他的手臂上,连玉枕都不要抛弃了。
司徒西靖本来就浅眠,她一番动作,他自然醒了过来,无奈地看看她的杰作,十年如一日的黏人啊。
就是大夏天,她在睡梦中也要不自觉地靠着他睡,那时也不管两个人靠着更加热了,哪怕真的被热醒,躺会去了,一会儿睡着了还是会靠上来。
不过,他就是喜欢,喜欢这种被人全心全意依靠的滋味。所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她放在了心里。
可是,她呢?十五年了,他每每以为已经摸透弄懂她了,可是转眼,她又给他不一样的惊喜。她就像一个永远看不完的书,让他欲罢不能想要看结局却始终看不到。
这次,女儿失踪,看来又是她的手笔了。不知道又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司徒西靖就这么看了她良久良久,深沉的眸子黯幽无底。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身上的气势煞气越来越强了,家里的女人哪个见了他不是战战兢兢,就只有她,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他看不透她,时而温婉,时而灵动,时而娇蛮,时而冷淡……千变万化的她就这么慢慢渗透住进了他的心里。
可他却知道,他还没有抓住她的心,虽然她给他生了一儿一女,甚至现在又怀了一胎。
随着他自己越来越无法自拔的沉沦,他渴望得到她全部的心,一次次试探,纳了一个又一个新人,生了一个又一个儿子,可她从来不会捏酸吃醋,处之泰然。
司徒西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加舒服,果然,她在他怀里乖巧的蹭了蹭,显得十分舒服。
呵,十几年的习惯,两人早就非是一般的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