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驰无奈地摇摇头,“她也跟了我这么些年,就像她自己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还为我生育了一女。微臣就一大把年纪了,不想再折腾。只求皇上能同意微臣所奏。”休妻,慕容家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秦茹她也罪不至死,不然早就暗地里处死了她。哪还会有今日的事端。
“哦?爱卿倒还是个性情中人。那……老国公所言的嫡次子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慕容家怎么回事?老是有孩子流落在外,看那情形,人家还不愿意回来?怪哉,怪哉啊……”李洐戏虐地看着底下三个慕容家的男人,他对那个不愿意回慕容家的男人充满了好奇,也找人去调查了,只是一时半伙还没有送来消息。
“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那孩子是我第一任媳妇谢氏所生,当年生完那孩子,儿媳就撒手人寰了,又值碰上微臣夫人失了儿媳又是亲外甥女伤心过度,打击之下原本不是很好的身子骨更差,竟然没过多久也跟着离世了。”回想那段往事,慕容焕红了眼眶,声音也是微哑。
“皇上,还我微臣来讲吧,祖父年纪大了,受不了这般打击。”慕容文琦对这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看他慕容家笑话的男人真是恨之入骨,可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是君而他却只为臣。
李洐看了慕容文琦一眼,眼中的不悦已经显而易见。世袭镇国公是他们李氏皇族历任皇帝心上的一根刺。这里三个慕容家男人,其中两个已经老了,不足为惧,可这即将接手镇国公之位的慕容文琦却是个硬茬。之前想了那么多办法都没有弄垮他,很不甘心啊,本以为他没儿子命,却又找回来一个,真是晦气。
“好啊,那你说说吧,慕容将军。”虽然不甘心,但明面上他还是要适可而止的,毕竟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我弟弟生下来就被莫名冠上了克星的称号,在七岁时由于家中奴仆疏忽,弟弟走失了。虽然家中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却始终没有着落。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前一阵子终于得到了一点线索。祖父前去寻找,却中途遇到了劫杀,幸得有人相救。我闻信赶去才发现那救命恩人正是我那苦命的弟弟。只是弟弟这些年在外过得很好,并不想回来,徒增伤感。”慕容文琦述说完墨九慕的事,画风一转,变得犀利了起来,“皇上,说到微臣祖父被劫杀一事,前一阵子微臣找到了一些线索,在劫杀者身上找到了一物,还请皇上过目。”
李洐听到关于慕容焕被劫杀一事并找到线索时,神情已经从之前的悠然看好戏变得凝重起来了。他没想到,这事情过了这么久,还能被翻出来。
慕容文琦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李洐身边的公公早在听到有物证时就下来下了阶梯来到慕容文琦身边正好接过那物。
李洐远远看到那黑色半个巴掌大的小令牌脸色更不好看了,左手放在龙椅扶手上紧紧握成了拳。
等公公拿在手上递到他跟前,他定眼一看,脸上表情差一点就破功了。这块令牌正是调动他暗卫的信物,天下只有两块,一块在他暗卫首领那里,一块在他手上。
李洐脸上不显,心中已经忍不住爆了粗口,“混蛋,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也敢丢,死了都不安生。”
刺杀慕容焕的事情确实皇帝也有份,而林家只是皇帝推在前面的替死鬼,谁让他们两家之前有怨呢。
暗卫首领在这群暗卫之中自然是武艺最高的,所以他直接派了首领去,想着出其不意,一击即中。却不想暗卫首领去了就再没有回来。他想过可能人已经被做了,只是尸体都一直没有寻到,还幸存侥幸,这下倒是可以肯定了。
“慕容家是我唐国有功之臣,镇守暮城几百年,一直兢兢业业,没有出过一次纰漏。朕深感欣慰,国公爷,你的奏折朕批准了。退朝!”说完,李洐拿起公公手上的令牌,头也不回大步离去。留下众人抓耳挠腮,不明就里。
慕容文琦恭送完皇帝,站起身望着还在晃动的珠帘眉头紧锁良久。
李洐气急败坏回到凌霄殿,“啪”,令牌被掷在木桌上,留下一块凹陷。他身后的贴身太监刘大山吓了一跳,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小山子,你说,慕容文琦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不然,怎会当众拿出来,他这是在警告朕了啊……”李洐气过之后又不免后悔,是他太着急了,慕容焕年纪一大把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去对付他,没过几年他自己也就玩完了。
唉,这次之后,如果要对付慕容家就更加难了。
忽然,他又想起慕容文琦所说的慕容家嫡次子的事,也许他可以借力打力?李洐脑子里转悠开了来。他并不相信有人会不贪图荣华富贵。不想回来?哼,只怕不是心中有恨就是筹码不够吧……
镇国公府书房里,慕容家父子三人又围坐在了一起。
“文琦,你给皇帝看的是什么?”慕容焕好奇地询问。
慕容文琦面色沉凝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阿慕昨个给我的,说是上次诛杀你的刺客留下的东西。今日,我本来只是打算把那个拿出来转移一下话题,让皇上不要盯着弟弟的事不放,却不想,皇上会有那样反应。”
慕容文琦讽刺一笑,“哼,我想,不出所料,真正的凶手该就是李洐自己了。”
“唉,很有可能啊,皇家有自己的暗卫,看来那块令牌就是调动暗卫的令牌了。”慕容长驰叹息着道,“他们李家历来针对我们慕容家,平时找文琦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文琦,你这次莽撞了,直接把令牌送到皇上跟前,他很可能会多想,以为你在挑衅他呢。”
“哼,送的好!就要让李洐那小子好好长长记性,不然他还以为我们慕容家好欺负呢,还是怕他呢?一次两次,还没完没了了。”慕容焕吹胡子瞪眼,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