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今年不过三十出头,清艳脱俗,举手投足一间无不透着股别样韵味,她眼含波光,盈盈流转,“夫君惯会说话,你日日在外奔波,才是真正的辛苦呢。我啊,这是在家享福了。”
谢致庆含笑不语,心中却是极为妥帖。接过唐婉手中的茶水茗了一口,称赞道,“夫人,好手艺啊。”唐婉佯嗔了他一眼,这般风情,不禁让他喉头暗咽了几口。
谢振文谢嘉文面面相觑,暗自传递着眼神,挪愉之极。心中不由腹诽:父亲一遇到母亲就惯会讨好,还好意思说教他们。
谢致庆余光暼到了儿子们的神情,立马又恢复了威严,这般转换自如也是练出来了。
“嘉哥儿,今晚跟我去书房,我要考考你这些日子以来学的功课。日后的沐休日,回来不能再只顾着耍乐了,到我书房待着,我会另外布置功课给你,你努力一把,跟你哥哥学学,今年也下场试试吧。”谢致庆想到大儿子九岁就过了童生试,想着给这二儿子也要好好紧紧骨头了,今年下场一举过了童生试才好,不由越发急迫地想灌输他更多知识。
谢嘉文一听让他今年考童生试,倒也没有意外或反驳。童生试嘛,他本来就打算今年参加的,因为他和慕容轻扬,司徒明轩都已经约好了啊,他们俩今年都有打算参加,他自然不能落后了。
想要约好……
“是,父亲。嘉儿会努力的,向大哥学习,不会让父亲母亲失望。”谢嘉文先保证了一下,才提起到唐豆豆家做客的事。他虽然很想去,却也需要通过父亲母亲的同意才行。
谢致庆唐婉听到他如此乖觉懂事的回答,真正欣慰不已,他们就说,这个二儿子虽然活泼了些,却也是极其懂事聪慧的。
“爹爹,娘,儿子想请示你们一件事。”谢嘉文看到父母心情很好,趁热打铁道:“几日前,慕容家的小舅母午休时来学院给扬哥儿送饭,我正好也在旁边,就上前见了礼。小舅母邀请我和明轩哥,扬哥儿,明日去她家做客呢。”
听到此处,谢振文略带疑惑道:“小舅母?你说的是镇国公府那个流落在外的二爷吗?”
“是的,大哥。扬哥儿从小就是跟他小叔长大的,上次不是说过了嘛,他去年才考进了睿书学院。扬哥儿学问和武艺都非常出色,尤其是一手字,写得我们先生都夸奖他,拿出来当我们练字的范本了。”谢嘉文微微有些踌躇,却还是压低声音道:“我偷偷告诉你喔,你可不能说出去。”
“我自然不是多嘴的,快说。”谢振文催促道,不明白有什么事需要遮掩的。
“扬哥儿的字是跟他婶娘学的,他手上有一本他婶娘专门为他准备的字帖,我有幸经常翻阅,那字是真正写的好。扬哥儿不藏私,每次练字都让我们也一起临摹呢。不过,扬哥儿说不能再告诉别人了,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谢嘉文颇为沾沾自喜,他的字如今也进步了很多呢。
“振文,去取一套文房四宝开来,让他写几个。”谢致庆发话,谢致文立马起身转到不远的书房,拿了过来。
谢嘉文丝毫不胆怯,他的字确实好了很多,先生都夸他了呢,写就写,让哥哥和父亲瞧瞧他的厉害。
他提起笔端端正正写下了几个字,“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唐婉看着儿子的字,确实不错,她不禁对扬哥儿的小婶娘起了好奇之心,有机会去拜访一下?
“振哥儿,你说如何?”谢致庆看着二儿子写的几个字不禁暗自点头。
“我觉得弟弟的字确实工整隽秀,非常棒。”谢振文不禁对谢嘉文刮目相看了,要知道写字一项是他这个弟弟的弱项,从小的字就练的不怎么样,如今的字与之前的字相比,绝对是两个版本了。
谢致庆却从中看到了更多,嘉哥儿现如今的字整体工整,比划一勾一划,一撇一捺间都像是算好了间距,让整个字结构上让人看着非常舒服,而且隐隐带出了锋芒。如今还是他人小力微,照这样长久的练习下去,以后的字必然不差。
“还不错,嘉哥儿不可骄傲自得,需更加努力才行。扬哥儿比你还小吧,他比之你来又如何?”谢致庆看着谢嘉文有些小得意了,忍不住敲打一下。
讲到扬哥儿,谢嘉文果然泄气了,他真不想妄自菲薄,却不得不承认,扬哥儿比他出色许多,所以,他要加把劲努力了。“爹爹,我知道了,以后会努力的,我们三个说好了,今年一起参加童生试,我可不想被他们甩的太远。”
谢致庆暗自点头,看来他们三个关系真的不错,而且都是好孩子,还能良性竞争,倒是不错。
想到两个的身世,慕容轻扬妥妥的就是个庶长子,可是慕容家本来就男丁甚少,而慕容文琦也不知能不能再出个嫡子了,慕容轻扬是他小叔带大,关系肯定很好,他的小叔又拒绝认祖归宗,看来是铁了心不回慕容家了,慕容轻扬此子,可交!
还有司徒明轩,虽之前只是庶长子,如今却铁板钉钉是嫡长子了,之前也由司徒西靖亲自教导,听说也是文武全才,一回司徒家就得了司徒老爷子的喜欢,此子,亦可交!
“爹爹,明天我能去的吧,是吧?”谢嘉文目光熠熠望着谢致庆,神情中带着期盼。
“可以,不过,明日你得早些起床,到书房来学习,布置的功课做完了才能去,我刚刚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到了那里也不可丢了我们谢家的脸,可知道?”
“好耶,谢谢爹爹。”谢嘉文蹦跳欢呼。
谢致庆无奈摇头,却也没再多说他,只对唐婉道:“婉儿,你今夜辛苦一下,备上一份礼让嘉哥儿带去,他虽然是晚辈,却是第一次上门,说来两家也是亲戚,不可失了礼数。”
唐婉点点头,宛然笑道:“知道了,老爷,我会看着办的。”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在叨咕了,这份礼重不得轻不得,有些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