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她脚尖轻佻,将厌离落在雪地上的剑和拂尘向雾雨踢了过去。
雾雨不闪不避,泰然而立。斯羽穿云向前一探,化解了长剑和拂尘凶悍的来势,长剑和拂尘坠落之时,已有两人接在手中,好好收着。
清酒又恢复了先前那冷漠的表情,说道:“你欠她的。”
雾雨冷淡的看了清酒一眼。相看两生厌,大抵如此。
雾雨抱着厌离,毫不留恋的带着极乐城众离开了,身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凌云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拦的意思,他虽动了意,但此刻权衡利弊,捉住厌离和与雾雨为敌,显然是次之的选择。
许多事他爱细细计较,慢慢撒网,这是智谋,也是乐趣,即便今日放过,来日仍旧有机会捉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捉住这个逃了一十四年的漏网之鱼。
清酒道:“已没了他人干扰,今日我们便来算一算旧账罢。”
清酒面上风平浪静,心中已似怒海波涛,恨意纷纷,绝难破除心中魔障。
两位大师所有的感化教导,不论什么清净心,什么欢喜心,什么柔软心,还是堪破、放下、自在,宽恕己身,在此刻无一不是不堪一击。
世事如此,她大抵也只能带着因果在苦海里挣扎。
凌云道:“肆儿,我也算得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何必弄得如此剑拔弩张,我俩好生说说话不好么?你可知我寻了你这么多年,年前见你,竟没能认出你来,芷儿若是知道……”
“你不配!”清酒眼眶赤红,斜乜着他:“你不配唤我的名字,你不配与我说话,你更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清酒狠狠说道:“我宁愿我当年就死了,也不要救你这狼子野心的畜牲回我蔺家,害我二姐一生,害我蔺家
满门!”
清酒道:“千秋,世间虚伪歹毒,无人能出你右!”
当年不识虎狼真面目,将他救回家中,尽心照看至痊愈。这人天生是演戏的料子,装得好一个温润仁善落魄公子,博得长辈赏识,博得家姐倾心,如今想来,原来一切从一开始救人就是计。
仁慈之心,换得如斯算计,除了恨苍天无眼,清酒什么也做不了。
侥幸逃脱一死,即便习武,学了杀人的手段,通过师门寻找仇人复仇,找到的却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人物,真正的主谋,那穿着的一身大红的新服是由蔺家血液染就的新郎官,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