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确定,回身去看管家,管家让她别多想,人只是睡着了,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她点点头,随即带上房门,按照下发的任务顺序开始工作:先替温阮收拾一番,然后收拾屋子,等少女睡醒了再收拾床铺。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被子盖在女孩裸露的躯体上后,她看着女孩娴静的睡颜,又费了些力气帮少女翻了个身,使其仰面向上,能睡得舒服些。
侍女昨天和她打过一个照面,看过她的身体,自然也将温阮该有的特征记了个全,此刻简单看一眼便能发现她身上的变化。
温阮的左上臂最是明显,被医生用纱布包了起来,因为她的肌肤白皙柔嫩,所以透过纱布还能隐约看见女孩手臂上遗余的大片淤青,应该是皮埋避孕。半掀开被子往下看,那块散发金光的铭牌已经不在了,只留下残缺了一块的右侧阴唇。她的身体很美,私处更是,平白多了这么一道伤口,实在煞风景,或者,叫人觉得可惜。
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掐痕暂且不提,这些都是性生活后或多会少都会留下的印记。她又扯动被子让其能遮盖住少女露在外面的双足,也不知道牵动到哪里,手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感,她将压在她脚踝上的床单掀开,忽然看见她脚踝上多出来的两串铃铛,它们的式样精美,一只脚上挂了一串。没猜错的话,自此之后,少女的身体只要有轻微的晃动,这些铃铛就会响个不停。
这是拷在温阮身上的枷锁,像一条无形的锁链,把这只高贵的金丝雀囚困在这个并不开阔的房间里。
她只是个侍女,没能力插手这些大人物的事情,轻浅地叹了一口气,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块毛巾,把它压进热水中浸润,而后稍微用力拧干,回身替温阮擦脸。少女出了很多汗,鬓边和脖子后面的头发都湿透了紧贴在皮肤上。想来做这事也很辛苦,自己这么搬弄她,女孩也没半点要醒的迹象。
简要清洁一番,她又去小车上拿他们准备好的药膏,一点点在她遍布痕迹的皮肤上抹开。据说这些药膏的效果很好,两叁小时便能化去淤痕,如此一来,每日夜里,她的肌肤都是滑嫩无瑕的状态。
快到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温阮才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这个蹲在地板上擦地的侍女,昨天听这里的负责人介绍,她是自己的贴身侍女,专门照顾自己的起居衣食,虽然是个聋哑人,但胜在听话,应该很好相处。
她开口唤了那个人几声,见不远处的女人没动静才突然反应过来,只好掀开被子下了床。侍女,他们资本做什么都喜欢把人分阶级,还挺好笑的。温阮走近,伸手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要她稍微挪开些。昨天一直昏迷着,除了做了一晚上什么都不记得,自然也不清楚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从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往外看,能看见城堡外面的大片森林,就算再努力地极目远眺,也看不见城市的边界。她被带到了离城市很远的地方。再加上身上的东西都被扣了下来,这里大概率完全断网,外界根本接触到自己。她把双手放在窗台上,低头朝下看,这里离地面至少得有叁四十米,也许位于这个建筑的高层或者就是顶层的阁楼。
少女简单观察了四周的环境后,准备回床上再休息会儿,之后再洗个澡吃点东西,毕竟这样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谁知道一回头就看见那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全是好奇。
温阮想起来她是能读懂唇语的,直接开口,“怎么称呼你?”
她看见后丢下手中的抹布,先在腰间的围裙擦干了手上的脏水,又急切地比划了好些手势回答问题,最后想起来对方不懂这些,便匆忙回了房间拿来纸笔,趴在墙上工工整整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少女接过纸张,低头看了一眼,继续道,“归默。我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白天清扫完就回房间里待着,不到第二日清晨他们通知你,最好别出房门。万一不慎被他们看见,要对你做点什么。我帮不了你。”她说话口吻很淡,神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身着真丝的吊带长裙,靠在窗口一字一句地对归默说着。
侍女看明白整句话后的意思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担心自己,连忙摆手摇头,又拿了一张纸条,站在她的不远处奋笔疾书。
她修养不差,写出来的字迹秀丽干净。温阮偏过头看她,猜测,这人会到这个地方来,多半也是分级的功劳,因为不幸进了低等级,所以只能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体力活。
果不其然,那人递过来的第二张纸条上写的是:软姑娘不用担心,我是E级,他们看不上我。
温阮不说话,将纸条上的字母看了好几遍,最后朝她伸手要了支笔过来,不紧不慢地写上回答:管家说,你得听我的。
身体有残疾的人本身就会比普通人更容易受到外界的欺凌,更不要说处于社会最底层的E级了。说实话,在此之前她还没见过这么低等级的人,也对此抱有诸多猜测,毕竟毫无天赋也是另一种极端了。她设想过这个等级的人,他们应该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和谁都说不上话,找不到工作,可能生活百般艰难。但刚才一番相处和观察,温阮的刻板印象被打破了。
她只是普通,并不是低贱。只是要多付出些努力,并不是毫无生路。
归默没辙,前段时间管家确实对她说了这句话,她也不敢多提意见,只能应了少女的要求,表示夜间不会出门打探她的生活。
时间差不多,温阮结束了对话又走回床边,迫不及待地从侍女的小车上拿过准备好的碗筷,并招手喊她一起来吃。
她觉得少女实在不一般,寻常人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好好生活,怎么也该发一顿脾气,把总管他们闹来。可她,她居然还能安然地睡觉、吃饭,好像夜里的那些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就是世间最高等级的拥有者么,真是叫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