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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于寿沉声应了,转身往外走去。
  寺庙之中的小沙弥此时准备了早膳,朝着这个院子里送来。
  于寿与小沙弥错身而过,眼眸不经意间扫过山寺院墙之外某处密林,瞳孔忽然微微一缩。
  他一把抓住那个小沙弥。
  “施主!”小沙弥错愕地看着他,“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于寿问道:“这山中平时上来的人可多?”
  “施主说笑了。”小沙弥温声说道:“这小寒山偏僻的很,山势又高,平日里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也不到这儿来。”
  “偶尔会有些猎户上山打猎,但这个月份,山中没什么走兽,猎户也基本不上来呢。”
  小沙弥笑眯眯地说:“这一个半月,只有您三位施主上过山呢。”
  而且出手非常大方。
  住持吩咐他好好照应,他这才有问必答。
  “多谢。”于寿道了一声谢,出了月亮门。
  小沙弥往前送了早膳便离开了。
  稍后,于寿去而复返,神色凝重地与正在用膳的谢流云说道:“主子,有埋伏!”
  谢流云瞳孔微缩,握着筷子的手就是一紧。
  于寿说道:“山间影影绰绰,我方才已经仔细看过,有不知多少弓箭手,怕是那并州的苏广益围了过来。”
  当一声,谢流云放下筷子,“走!”
  一行三人立即离开了禅院。
  他们选择这山中寺庙落脚,早已经勘察过地形,也想到了万一苏广益翻脸不认人后,他们的退路。
  出了山门之后,于寿护送谢流云入密林山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山中。
  等那小沙弥算着时辰去收碗筷的时候,发现早膳根本没动几下。
  小沙弥喃喃说:“是不是觉得不和胃口……咦?那三位施主,怎的不见了?”
  于寿三人走的悄无声息。
  此行他来的隐秘,带的人不多,但自保却是够的。
  只是为了隐匿行踪,所以其余人都在小渠镇外停留,谢流云只带了哑奴和于寿两人前来约见苏广益。
  此时只要离开这处,和手底下的人回合即可安全。
  “主子,慢点!”哑奴佝偻着身子扶持着谢流云,知道谢流云昨晚父蛊躁动,身体不适。
  于寿机警地盯着四周。
  出了山坳之后,外面便是一条窄道。
  三人都松了口气。
  不远处,有个简陋破败的茅草棚。
  晨辉洒落,镀上了一层金光。
  三人视线扫过,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睛——
  那草棚之中,站了一个穿着素色长衫的人。
  他面光而立,单手负后,背对着三人,看不清楚长相,只觉得那背脊宽厚笔挺,气质贵不可言。
  于寿和哑奴尚且心底狐疑。
  这种地方,不该出现这样的人物。
  谢流云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你怎得在此?!”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那人缓缓转身,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淡笑,却让于寿面色大变。
  于寿脱口道:“宸王!”
  下一刻,于寿立即护在谢流云身前,压低声音:“主子快走!”
  谢尧没有说话,扇柄轻轻敲在左手掌心之中,周围立即有无数条棕衣人影飘落。
  铮铮之声响起,宝剑出鞘,不需谢尧再下令,那些人便朝着谢流云三人围攻而去!
  敌众我寡,于寿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分神发出了信号召唤自己人前来支援。
  皇家子孙都习武,但与他们而言,习武是强身健体,并非是为杀人过招。
  他们身份尊贵,这种打杀的事情,自然有无数手下帮忙去办。
  不管是谢流云还是曾经的谢尧,都一样。
  谢流云的武功只够自保,再加上昨晚父蛊躁动身体不适,此时力有不逮,很快就有好几处挂彩。
  哑奴护卫着他躲避那些人的攻击,飞速朝着不远处亭子下的谢尧窜了过去。
  谢尧面色平静无比,折扇唰一声打开,扇底一道风过,直接将哑奴挥出三丈远去,砰一声跌落在地。
  跟在谢尧身后的两个护卫刚拔剑出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两人讪讪地对视了一眼。
  哑奴心底惊骇,不敢再招惹谢尧,翻身而起,回去护卫谢流云。
  而哑奴刚才的行为,已经勾起了谢尧心底杀气。
  当初在奉县客栈,哑奴放蛊暗算,让谢尧身中离人,受尽苦楚,还牵扯出了后续许多事情,让他和江楼月分分合合——
  今日碰到,岂会善罢甘休!
  谢尧有无数武功高强的手下,向来不爱亲自动手,但今日却要破了例。
  那方,哑奴护着谢流云,砍伤了好几个棕衣护卫,踢飞了一柄刺向谢流云的剑,扯向谢流云的手臂。
  却在这时,身后忽然一道劲风来。
  哑奴吃了一惊,不得已缩了手,回头就见谢尧跃上半空,又是一道扇风扫来。
  哑奴不敢硬接,翻身躲过。
  于寿在此时逼退几个棕衣护卫,一跃而起,挡住了谢尧的攻击。
  他在泸州千问山吃过谢尧的亏,脸颊上这深可见骨的伤势,便是谢尧所留,如何敢小觑了他?!
  此时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但谢尧扇风扫来罡气太过凌冽,便是于寿也应对的十分勉强。
  哑奴勉强护着谢流云应对其余棕衣护卫。
  眼见于寿抵挡的那般吃力,哑奴眼底骤然闪过毒蛇一样的冷光——
  有道是擒贼擒王,只要拿住了谢尧,他们必定安全。
  他武功虽不算高,但却有比武功更加要命的本事!
  意念一动,他以一股诡异的速度朝着谢尧靠近。
  空气之中似乎响起极小的一声“嘭”。
  一只看不到的线虫朝着谢尧飞窜而去。
  谢尧头也未回,一扇扫过,那线虫化为灰烬。
  嘭嘭嘭!
  又是接连数声,许多的线虫从各个方位朝着谢尧窜了过去。
  有护卫大喝道:“公子小心!”
  谢尧深知这线虫的恶心,亦是丝毫不敢大意,跃身后退的同时,以内力再次将那些线虫震成粉末。
  “他怎么——”哑奴不可置信,当初被蛊虫折磨,病弱的甚至一推就倒的人,为什么现在会有这么至刚至阳且强悍的内劲!
  此时于寿和谢流云节节败退,二人都略有受伤挂彩。
  但他们的人,却还没来。
  再这么下去,非要死在此处不可。
  就在此时,哑奴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决绝的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