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这样说着,但是于瑾的腿却是迈过了他,径自朝着陶家大门里走去。
于向强看他走的方向,知道有戏,连忙跟上。
于瑾没有那么空,虽然于向强是他名义上的大伯,但要说情谊,开小卖部的大爷都比他强。
只不过那么一瞬间,于瑾也不知怎么的,不满于陶家高耸的外墙,莫名的想要看看里面藏匿的景致。
……
“于向强去陶家当司机?于向强,你大伯?”季同的声音拔的很高。
“他是踩了狗屎山了吧?就你大伯那样的,酒鬼?去陶家?”
季同不敢相信。
他和于瑾死党,两人初中认识。
关于他家那些事季同是门儿清的。
于瑾寄住在他大伯家,他那大伯母在季同眼里就是整一个苛刻毒妇。
刘佩对于瑾不待见,于向强也没什么话语权。
于向强一出租司机,喜欢喝酒,没事还能去赌那么几手,手里头就没留下过什么钱。
别的不说,在季同眼里那就是糟糕透顶的一狼窝。
“就这还有写的必要?”
季同打着字,写过这么多简历,他熟练的手打字能出残影。
于瑾皱眉,踢他一脚,“认真点。”
季同一顿。
“真认真点?”
他喝了口水,睨他,“我像是说笑?”
“嚯~”
季同删掉一行字,翘着二郎腿摇。
“小瑾爷真是菩萨心肠。”
于瑾听着他的调侃,心里没起什么波澜。
相比于刘佩,于向强倒是没坏透。
如果摒除两人的关系,单从外人角度来看,他倒是还不错。
毕竟,他偶尔也能良心发现,去刘佩那偷钱然后塞几张赃款给他。
写于向强的简历简单的很,季同套了个简历模板,打印出来还挺像样,学历什么的没说,就是把开车年限这块罗列了一下。
季同摸着下巴,寻思道,“陶家,你别说还挺巧。”
他拍了拍于瑾,不怀好意,“昨天你递糖那姑娘,是陶家大小姐?”
于瑾眼神淡漠,“不清楚。”
“行,我就当你真没注意吧。”
季同笑着,指了指在床上躺的四仰八叉的男生。
“付与从都看见了,说人真是。”
“不过倒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季同仰靠在椅子上。
“这女孩子生的是好,命却没那么好。”
季同喋喋不休的说,他拿手机打了几个字,拇指刮着一个界面。
“小小年纪,却是个病痨子。”
“这也就生在有钱有势的陶家,如果生在平凡人家。”
季同讥笑。
“早一命呜呼了。”
……
进了大铁栅栏是一块前厅,有人出来引路,他们走的是侧门。
陶家非常大,在里面干活的人都有很多。
穿过一个厅,可以看见一群人在翻新花园,地上堆了一些木材。
有个男人在那指挥。
他擦着汗过来,和于向强聊了几句。
虽然于向强人不是很靠谱,但是嘴上功夫了得,很会吹嘘拍马。
“行吧,反正是老刘介绍的,其他没什么,先去试试车。”
等人一走,于向强跟在后面。
三步一回头,疯狂给于瑾使眼色。
意思无非是让他安安分分呆着,别先跑了。
于瑾插着兜,只打量了这个厅堂,目光淡然。
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主人会客的地方,倒像是工作人员的集合厅。
少年没多大好奇心,随意拖了把椅子,找了个角落打游戏。
厅堂人来来往往,于瑾低垂着头,腰躬着垂眼,视线懒洋洋盯着屏幕。
-
差不多睡了一个小时,陶昉悠悠醒来。
她下了床,身上还穿着刚换的睡衣,头发松松软软的耷拉在胸前,有些蓬乱。
拉开房间的遮光帘,正午刺眼的光强摄进来。
她不太适应,闭了闭眼。
于是又把遮光帘底下的纱帘拉上。
夏日易困倦,陶昉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珠从额头划下,濡湿眼睫。
精神气也回来了几分。
陶昉走到书房,把小提琴从皮箱里取出来。
书桌上有厚厚一叠曲谱,是丁蓁临走时留给她的。
她细细挑看,然后选了一首曲谱。
把谱子放在架子上,陶昉架起小提琴。
悠悠的旋律从书房飘出,悠远绵长……
“谢谢你啊,小伙子。”
两个穿着工作服的阿姨低声感谢。
后花园的草坪在修建,有一块大石料需要挪动位置。
于瑾被请求帮忙时正在打游戏。
看屏幕上的架势仿佛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如果不是她们俩合力试过的确抬不了,也不会去打扰旁人。
特别是这个年纪在打游戏的男生。
但是和她们初印象不一样的是,少年不似他淡冷的性子那般倨傲。
他只是抬眼,随后点点头,把手机直接暗灭。
没有一点被打断的咒气。
冷淡却谦逊。
“没事。”于瑾颔首。
陶家花园很大,由大片的草地和密林组成。
在不远处,种着四五棵松树,中间围着一幢小楼。
他百无聊赖的看了几眼,慢悠悠往原来的方向走。
就在这时,一道悠扬的琴声划破安静的晌午,在和煦暖阳的照射下,好似一块冰,清脆的能荡走酷暑的热气。
他停下脚步,顺着来声的地方看去。
这段音乐的确美妙。
陶昉来来回回拉了十几遍,她天赋极高,现在已经能脱离稿子自由的弹奏。
她拉着小提琴,闭着眼,顺着心意在屋子里游荡起舞。
从书房拉到房间,再拉到客厅。
最后,陶昉推开了客厅的推拉门。
白色的纱帘低垂着,花园的风从空隙卷入,悠扬的旋律从房间飘荡出去。
她闭着眼,半个身子藏着纱帘后面,若隐若现。
左手轻按琴弦,右手拉出美妙的音符。
一曲闭,陶昉睁开了眼。
她不经想,丁蓁阿姨真的很神,这样好听的曲子都能给她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