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顾娅还是对他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糙汉子也有细心的时候。
顾娅将护膝和护肘绑好,头盔说什么都不肯带,嫌丑。带在头上,就像顶着一个乌龟壳,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尤里安忽略她的抱怨,不由分说地将头盔往她头上一套,然后伸手掐了把她的下巴,半真半假地道,“放心,你都长成这样了,再多戴一个头盔,不会有多大改变的。”
闻言,顾娅的脸上顿时拉下三根黑线。卧槽,损人不带脏话是吧。算你狠!
她一脸郁闷,尤里安却笑嘻嘻的,向她招了招手,道,“来吧,快点上来。”
顾娅扶着车头,屁股向后一撅,跳上了自行车。不是运动员,身体柔软度不行,平衡感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总是怕摔跤出丑,所以怎么都上不了手。
尤里安见她跳上跳下的,忙得跟猴子似的,可就是骑不好,不由暗地里纳闷:这不过就是骑个自行车,真有这么困难么?
“身体往前凑一点。”
“踩啊,脚下用力,快点。”
“龙头别歪掉……不能右拐,继续向前,就这样。”
“……哎呦,你怎么又去摸刹车了?”
尤里安耐心再好,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说来说去,还是顾娅这个运动废太不给力,烂泥扶不上自行车啊!
顾娅被他喊得特紧张,出了一手的汗,歪着龙头歪歪扭扭地向前。车头东倒西歪,尤里安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揶揄道,“你早上喝酒了吗?还是昨天酒醉没醒?”
讨厌,这样嘲笑人家有意思么?
她的脸庞唰的一下就红了,心里已经很惭愧了,他还要落井下石,真是太不厚道了。
前面出现了个小坡,顾娅觉得自己过不去,直觉地想跳下来,可尤里安却不让。无奈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叫道,“那你千万别放手,不能让我摔了,知道吗?”
谁知,这混蛋嗯了一声后,随即就将手松开了。后头没了支撑,脚踏车一下子变轻了,又是下坡路,顾娅没把握好方向,顿时就摔了。
狗吃.屎的动作也就不说了,还差点把门牙给磕了,心里的怒气啊,简直能逆流成河!
就知道相信他要完蛋的,这家伙其实是上帝派来专程坑她的吧?耍她都不带眨眼的。
尤里安见她还真摔了,而且趴在地上两眼发直,顿时担心了。赶紧小跑着过来,将自行车从她身上挪开,一把拉她起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他脱下她的头盔,捏着她的脸左右看看,没看到伤口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好你妹!要不是她机灵,摔倒的时候,用手撑了下,现在她这张脸就破相了好么!
顾娅拍开他的手,肚子里的火气嗖的一下就窜了出来,揪住他的领子拉过来一顿暴打,“不是让你别放手么?你为什么放手?我要是被毁容了,谁赔我?你说,你说!”
尤里安左右躲闪,脸上的表情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极为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不是我想松手,是因为你太重了,我没抓稳!”
奶奶个熊,谁沉了,你给我说清楚。190的个子,干嘛吃的啊?一堆堆的肌肉,难道就是摆着秀的么?
顾娅给他气炸了,掐住他手臂上的肌肉,使劲拧了一把,然后傲娇地扬起下巴,“老娘我,不、学、了。”
反正这个技能,get不get都一样。
尤里安还没来得及回答,这时,两个骑着自行车的小盆友迎面而来,看样子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他们用力蹬着脚踏板,火箭炮似的窜了过去,那骑车的动作简直圆熟到欠揍。
尤里安双手抱胸,看了眼他们,又看看顾娅,虽然没说话,但那目光让她觉得在看白痴。
切,有什么了不起!顾娅不害臊地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脸不红气不喘地吹,“我强大的地方在这里,而不是这种低级的体力活动。”
尤里安挑了下眉头,气定神闲地说了两个字,“nein,herein。”
靠,这小子真会扯后腿,好不容易忘掉的美好画面,经他这么一提醒,又浮现出来了!
顾娅登时就泄了,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咬牙切齿地道,“你赢了。”
尤里安无压力地笑笑,拉了一下的手,拍着自行车道,“来吧,我们继续。”
她瞪着自行车,心中一阵阵地后悔,为毛小时候没有学?这种技术就是该越早学会越好,到了一定年龄后,还不如不学。
打退堂鼓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那小子看出了端倪,他抢先一步,道,“你该不会是不想学了吧?”
说实话,还真不想学了,可在看到他一脸废柴是你的表情之后,话锋一转,道,“谁说不学?”
俗话说得好,不蒸馒头争口气,连德语这种吭哧哈的高端鸟语,她都能够攻克下来,还会拿不下区区一辆自行车?
于是,她一咬牙,爬上自行车继续练。其实骑车这玩意,没多大的技术,就是要胆大不怕摔。连续摔个几下,还真就被她学会了。
顾娅绕着尤里安转了一圈,居然没跌倒,不由洋洋得意起来,问,“怎么样?”
见状,尤里安立即配合地伸出双手的大拇指,毫不吝啬地给她点了两个赞,“果然天赋过人。”
“……”
我去,这话说得她是心一阵阵的虚啊。
☆、4.10晋江独家|发表
找了个秋高气爽的大晴天,四个人约好去的郊外踏青。一共哪四个人呢?顾娅和尤里安,意大利盟友和他女票。
这位意大利盟友的名字叫马德奥,听起来就像是马德里+德国+奥地利三日游似的,这人也是个足球小将,据说在老家的俱乐部已经混得小有名气了。他尤里安大三岁,今年21,两人几年前在欧洲青年锦标赛上认识的。虽说在足球场上是死敌,无奈两人一见如故,虽然相隔了几千公里,但一有机会就见个面,联络一下感情。
马德奥会一点点德语,因为他的妈妈是奥地利人,而他爸却是突尼斯来的移民。南北一通婚,混出的肤色就是不黑不白不红不黄,不过,这不并影响他的事业,更不影响他的风流。他的女票叫茱莉雅,是个腿长胸脯大的美人,职业模特儿。看着她那前.凸.后.翘傲人的身姿,顾娅只有在一边叹息的份儿,这就是赤条条的人种差异啊。羡慕也没用!
马德奥会一点德语,但水平比顾娅还臭,而茱莉亚是半点不会。和他们俩一比较,她瞬间被治愈,会德语、英语,母语是全世界最难的语言中文,二十一世纪的人才啊,妥妥的。
马德奥屁话很多,手臂里揽着茱莉雅,还要勾搭顾娅,尤其是拿那天她误闯两人打炮现场的事开玩笑,说什么他不介意来个重口3p之类的鬼话。
先前顾娅心里还有些疙瘩,后来仔细观察了下,这货就是这尿性,口无遮拦心无城府,见怪不怪。
说实在的,这四人组合挺不搭调的,主要帅锅美女都太养眼,腿长个子高,就顾娅……四人站一起,从后面望过去,就好像被刀砍掉了一块似的,缺个口。
性格缺陷还能改改,但身高缺陷就没办法了。180以上的身高,真不是你说长,就能长到的,顾娅小时候也没少吃增高产品啊……唉,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尤里安开着他的宝马车,载着他们一行四个,车顶上还装备着两辆自行车,准备去踏青。至于,为什么只有两辆?那是因为马德奥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和两人直说了,他目的就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和女友打上一炮。
囧。
这货也太豪爽了点,顾娅欣赏不来。不过,她也不觉得讨厌,每国家都有自己的风情习俗,只要不来招惹她就行。
车子上几人说说笑笑,各种语言荟萃一堂,外加劲爆的背景音乐衬托,热闹非凡。车轮子一滚,越过一座山头,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外。
黑森州最出名的就是它的自然风光,汽车经过山间小道时,放眼望去,不是一片片广袤无垠的田野,便是那一座座茂密浓郁的森林。深秋时节,落叶缤纷,色彩反差很大,令人赞叹。
“好了,就在这下吧。”尤里安找了一片空地,将车停好,然后请马德奥帮忙一起把自行车取了下来。
尤里安那辆山地车,至少有28寸。顾娅站在旁边比了比,座位的高度正好到自己的腰部,于是默默无声地退下了,还是愉快地去玩耍他表妹的那辆童车好了。
他将车钥匙人扔给意大利盟友,然后取过他和顾娅的包,道,“我们两个小时候后,在这里见面。”
马德奥听了,立马就嗷嗷地叫了起来,“什么?才两个小时?不够我发挥啊!”
尤里安问,“那你要多久?”
“至少三个小时吧!”
这家伙是吃了壮阳丸了吧。
尤里安拿他也真是没办法,只好改口,“好吧,那就三个小时。你们对这里不熟悉,别乱跑走。”
马德奥拍着胸脯,满口答应,推着尤里安和顾娅道,“走你们的,各自玩的开心。”
顾娅在一边看着,真实替尤里安默哀,交友不慎啊!
告别盟友和他女票后,两人各自背上包,一前一后,踩着自行车去踏青了。跟在尤里安身后上了山坡,前面的视野逐渐辽阔起来,
放眼望去,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丘,一望无际,在天空下延伸开,就像海洋中的波浪。虽然已近年末,但田野仍是一片碧油油的,墨绿、深绿、浅绿、草绿、油绿……似深似浅,似浓似淡,各种绿色汇聚在一起,特有层次感。
尤里安在前面带了一会儿路,回头问,“怎么样,累不累?要休息么?”
顾娅摇头,太小看她了吧,虽然运动量不能和他比,但自认为体力还是不错的。于是,两人向前行进了一段。
对面的山脚上有一座小村庄,各种形状的洋房,排列整齐地坐落在山谷上。远远望去,仿佛是由积木搭建起来的,让人联想起了童话世界。德国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明明人们的性格这么古板,却能创作出举世闻名的浪漫童话,也是满醉的。所以说,总结一句话,他们是既严谨又闷骚的怪胎。
翻上另一座山头,因为上坡吃劲,顾娅渐渐有些跟不上了,便扯开了喉咙叫道,“不行了不行了,要休息一下!”
尤里安听到了后,咔的一下,刹住了自行车。他坐在车上回头,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撸了把头发,超神气地道,“不是吧,才这么一会儿就喊停,真没用。”
“切,我又不是女子足球队的。”顾娅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将手放在额前,挡住阳光,道,“这儿风景不错呢。”
见她罢工不肯干了,尤里安只好跟着下车,将车子调转了个头,推到她身边,一起并肩眺望。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山丘的顶部,前面是一片辽阔的草原,向下倾斜了20°左右,斜坡的另一端链接着一片蜿蜒连绵的山野。因为这里的地势比较平缓,所以能瞧见三三两两的风力发电站。有风、有草、有树、还有大风车!意境很不错嘛,顾娅决定在这里用餐。
“这里有什么好?”
顾娅哼了声,“你这不懂浪漫的人走开。”
“到底哪浪漫了?” 尤里安想来想去想不通,“这些大风车在眼前碍手碍脚地挡人视线,头顶大风呼呼吹,那该多扫兴?”
见他全盘否定,她不高兴了,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道,“去问你那意大利哥们啊!”
闻言,尤里安眼睛贼溜溜地一转,叫道,“难道你说的浪漫就是指是在外头打野战吗?啊,原来你是在暗示我啊!”
他故意一脸恍然觉悟的样子,那神情又贱又萌,还带着点撩拨。顾娅经不起他挑逗,顿时脸就红透了。
哎呀,死孩子,你的节操呢?掉地上捡不起来了!
顾娅说不过他,决定不理他,自顾自地停好自行车。向前走了几步,想想不甘心,于是回头突然冲着他叫了一声, “尼玛死!”
德语niemals的发音和中文尼玛死一样,但翻译出来是绝对不要的意思。尤里安哪里知道这词还能一语双关,听她这么说,顿时笑成了一朵喇叭花,在那边道,“要的要的。”
要泥煤!
给他气死。
一不小心脚底下踩到了个石头,顾娅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圈,弯腰捡起来,转身朝着他使劲扔了过去。
本来只是随手一扔的,没想到,小宇宙爆发后很牛逼,竟然还真给她扔准了。咚的一声,正好就砸在他的脑袋上方,声势还挺浩大。见状,顾娅做了个鬼脸,赶紧转身撒了蹄子就跑。
尤里安把车子一扔,跟着就追了上去,边追边揉脑袋,腹诽,这姑娘练过中国功夫的吧,力气还真不小。
顾娅见他跟在后头就要赶上来了,尖叫了声,赶紧加大马力,朝前面冲了一把。
像尤里安这种天天都在chicken run状态下度过的人,要追上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长腿一跨,两三秒,就闪到她前头去了。
小样儿,胆敢砸我!哼哼。
尤里安一把将她懒腰抱了起来,跟扛一袋大米似的甩在肩上,转了一圈。顾娅只觉得自己的脚突然离开了地面,身体头重脚轻地失去了平衡,大风在耳边刮过,紧接着眼前一阵地转天旋。把她给吓得哇哇大叫,赶紧拽住了他后背的衣服。
“混蛋啊,快放我下来。”
尤里安还算听话,手一松,终于将她放回地上了。顾娅拍了一下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没好气地道,“以后不准你随便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