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还说错了?
想着她抬头向太后的方向望去,然后就被一张紫不溜秋的
小脸惊得心头一跳,忍不住惊呼一声:“啊,鬼啊!”
太后原本严肃的神色,刹那之间便沉了下来:“青玉,身为长辈,说话做事怎么能如此跳脱?”
安亲王妃也面露不悦之色:“青天白日,帝王当面,哪里来的鬼神?青玉,若是身体不舒服便早早退下,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以免在皇上面前失礼。”
青玉长公主连忙定了定神,心中慌乱的朝着前方又看了两眼,这才发觉那紫不溜秋的身影有些熟悉。
“你是……顾清黎?”
顾清黎露出了一口洁白的小牙,上前半步对着长公主屈膝行礼。
“见过皇姑姑,怪我了,大白天的便把皇姑姑给吓到了,在出门的时候,倒是想着在脸上戴个面纱。只是回头一想,今日前来参加祈福的都是朝廷权贵,能得父皇重视,必定个个心中存浩然正气,不会被我这般模样给吓到,所以就没戴面纱,没想到在皇姑姑面前失礼了……”
顾清黎一脸的自责。
“皇姑姑,你那么的心地善良,一定不会怪我的吧?”
这长公主刚才一开口,一听就是老阴阳人了,真以为没人能够治得了她?
长公主脸色微变,心中顿时划过一抹浓重的厌恶,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神色疲倦的抬手揉了揉额角。
“不怪你,是本宫
这些时日忙着跪经祈福,以至于精神有些恍惚,所以才看错了。”
嬷嬷连忙出声:“回禀皇上、太后娘娘,这几日,长公主殿下不眠不休的潜心抄写佛经,为的就是祈祷这一次镇国绿柳的栽种胜胜利利,足足抄写了经书百卷。”
长公主微微垂眸,对着一旁的嬷嬷轻声斥责:“好了,在皇兄和母后面前说这些做什么。时间差不多了,皇兄、母后,这祈福仪式是不是也该开始了?”
和尚忘尘适时的出现:“贫僧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幸不辱命,经过几日的诵经祈福,镇国绿柳已经可以重新栽种。”
皇帝的目光有些深沉难辨:“忘尘,朕记得你之前说过,这镇国绿柳要想重新栽种,需要七七四十九名僧人,连续诵经九九八十一天,怎么这才短短数日,你便说已经祈福完毕了呢?”
忘尘心中暗暗叫苦。
之前他说的如此隆重,为的不过是引起皇上的重视,可是后来真正祈福的时候才发觉,若是真的诵经九九八十一天,那柳树在外面晾着不死也要干巴了,到时候柳树死了,这罪过可就真的大了。
所以只能想办法找了借口,提前将柳树栽种回去。
“回禀皇上,贫僧之前的确是如此说过,不过那是在没有外力加持的情况下。如今,京城之中
的邪佞孟氏已经伏诛,长公主又为了绿柳潜心抄经百卷,长公主出生于皇家,乃是皇上的亲妹妹,自带皇族气息,其真诚之心感动天地,所以才能够提前将绿柳栽种回去。”
顾清黎在一旁暗暗瞥嘴。
这个忘尘和尚若是到了现代,单凭这一张嘴,妥妥的营销大师啊,黑的白的、好的坏的都让他一个人给说尽了。
别说,这谎撒的还挺圆满的,一边能够自圆其说,一边又给长公主挣了面子。
只可怜了那镇国绿柳,来来回回的当工具树,若是柳树能说话,现在肯定挥舞着枝条抽他们丫的了。
皇帝冷了冷眸光:“既如此,那祈福就开始吧。”
“还请皇上移驾,前去祭台,为绿柳敬香祈福。”
顾清黎随大流的起身,一路朝着绿柳所在的位置而去。
绿柳周围已经有重兵把守,不远处高高的祭台上,威严的香鼎已经准备完毕。
官员们分立两侧,女眷们依次向后排队跪地。
皇帝一步步走上祭台,从忘尘手中接过了点燃的香火,朝着香鼎之中插去。
就在这时,只听到轰隆一声,一道紫色的雷霆骤然劈下,直直的劈在了倒地的柳树之上。
“轰!”
伴随着阵阵青烟冒气,顾清黎有些傻眼。
长公主这步棋有点看不懂啊,难道真的要把绿柳给烧了?
第420章 想通?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一下,不仅在场的众人傻眼,就连长公主都给吓呆了,愣愣的看着那株从冒烟变成起火苗的绿柳,一时间脸色隐隐发白。
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楚君晏一声冷喝,骤然将人惊醒:“护驾!”
大批的禁军护卫连忙上前,严丝合缝的将皇帝保护起来。
皇帝面容冷峻,周身一股凛冽的威势压迫人心,他缓缓抬眸,深沉的目光直视忘尘。
“忘尘大师,你是不是需要和朕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好端端的镇国绿柳,会突然之间遭了雷劈?”
忘尘却像是没有听到帝王问话,反倒是紧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南无、喝啰怛那……”
皇帝气息一寒:“忘尘!”
“贫僧在!”
忘尘骤然回神,突然变色一边,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大惊失色道:
“皇上!上天示警,这是上天示警啊!”
“什么示警?”
“之前查找邪佞的时候,贫僧就感觉不对劲,毕竟当初在贫僧的感应之中,身有戾气难以消解的乃是燕王妃,可是后来在用圣一水检查的时候,那邪宁却又突然变成了孟氏……如今看来,之前的探查必定是有所误会。”
顾清黎面带浅笑的站在一侧,神色一片云淡风轻,没有因为忘尘的指责露出丝毫异样。
楚君晏带着人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四周
,确定除了镇国绿柳被雷劈死了之外,没有其他异常,这才让禁军稍稍后退,放松了一些对帝王的保护。
他缓步走上前来,和顾清黎并肩而立,暗紫色的衣袖随风微动,带着一股凌厉锋锐之气。
“忘尘,那照你所说,孟氏不是奸佞?”
“这……应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就在这时,一道哭声骤然传来。
众人连忙回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了捂着胸口,哭得几乎昏厥过去的顾欢宜。
“让我过去,呜呜,皇上,奴婢冤枉,奴婢有天大的冤情,求皇上做主啊!”
皇帝目光微冷:“那是顾欢宜?”
高林连忙躬身回话:“回禀皇上,的确是三皇子的侍妾,顾氏。”
“先让她过来。”
“是。”
顾欢宜听到帝王允准,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狂喜,连忙挣脱了护卫的钳制,一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皇帝的脚边。
“皇上,奴婢有天大的冤情,奴婢知道那镇国绿柳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温度,眉心紧紧的皱成了一道川字纹:“顾氏,你可知道胡言乱语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顾欢宜眼神猛地一颤,下一刻却又变得坚定无比。
“奴婢知道,奴婢贱命一条,即便是被皇上下令打死了,也在所不惜。可是有些话奴婢不能不说,毕竟这镇国绿柳可是
关系着大安朝上下安稳的吉物!”
“那你就说说看,这镇国绿柳为什么会突然遭雷击?”
“皇上,我的生母孟氏根本就不是畏罪自尽,她是被人害死的!外面都在传,说是我的刑部的天牢之中,逼死了我的生母,说奴婢有弑杀生母之嫌!可是奴婢冤枉,真正害死我母亲的,导致镇国绿柳再出变故的,就是站在一旁的这个人。”
顾欢宜说着,骤然转头,猛地看向了顾清黎的方向,随即抬起手来,愤怒一指。
“就是她,燕王妃,顾清黎!”
顾清黎这会儿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甚至都有些想不明白,顾欢宜分明能够躲在三皇子府中残喘苟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跳出来。
她难道不知道,跳的越欢,死的越快吗?
楚君晏冷声开口:“顾氏,污蔑本王的王妃,可是死罪。”
“皇上,奴婢没有污蔑燕王妃,之前,忘尘大师用圣一水探查邪佞的时候,说明了邪佞接触到这圣一水,必定会原形毕露,当时在场的诸位贵人们看到我和我生母接触到圣一水,浑身剧痛,可是却忘了,若是有人在我们身上动了手脚、下了毒,一样可以起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此言一出,不少人暗暗的议论开来。
“下毒?还能这样吗?”
“这就
说不准了,毕竟许多毒可都是无形无色的,若真有那些医术高超之人在暗中做手脚,极为让人难以察觉。”
顾欢宜死死的盯着顾清黎,眼神之中的怨毒几乎要涌出来。
“我的好姐姐,若论起医术和用药的能力,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含太医院的太医,没有一个比你更加擅长了吧?”
顾欢宜心中恨意翻滚。
在被三皇子关入到了荒僻的冷院之后,她怎么都不甘心,便一再的在脑海之中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后来三皇子因为皇上不看他的请罪书而暴怒,前来折磨她,当时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也顾不上许多了,撕破了脸和三皇子对骂起来。
等她骂到三皇子和贤妃卑鄙无耻,竟然给她和父亲下药的时候,三皇子却说她在含血喷人。
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的互相指责了许久,渐渐的便察觉出不对来。
因为当初从千金堂掌柜口中得知,她和父亲中的毒产自南屿,联想到贤妃身边收拢了一些善用南屿巫毒的蛊医,再加上那段时间相府和三皇子关系略有些紧张,下意识的便将下毒的人选锁定在了贤妃和三皇子的身上。
甚至为了像贤妃和三皇子表忠心,他们没有声张,还直接把好大一部分财物提前送到了三皇子府,以此赔罪,修复相
府与三皇子和贤妃的关系。
而三皇子和贤妃因为顾欢宜算计了三皇子,与其发生了肌肤之亲,见到那些财物,也理所应当的以为是为了赔礼,谁都没有多想,默契的将东西收了下来。
可实际上,若是这毒根本不是出自贤妃和三皇子之手呢?
三皇子当时也察觉到了不妥,他们开诚布公的谈了许久,这才得出一个惊人的事实。